Pearl在他胸前仰頭,露出狡黠的笑,說: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
「嗯嗯,」他搖頭。「我愛你。」
「有多愛?」
「我會證明給你看。」他停下腳步低頭深深一吻,吻得她雙膝發軟,幾乎癱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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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懷孕進入第三個月的穩定期,活潑好動的Pearl已經在家待不住了。
在她的堅持下,季瑀安排了鄰近幾個城市的定點旅行。
雖然羅馬的古建築、荷蘭的鬱金香花海、希臘湛藍如寶石般美麗的天空……對季瑀來說並沒什麼特別,但生平第一次出國的Pearl,卻開心得像初次郊遊的小學生,好幾天都興奮得睡不著覺。
而季瑀也因為Pearl的出現,讓他對身旁許多無感或厭倦的事,重新燃起童稚般的喜悅。
這天,他們剛從聖誕老公公的故鄉羅宛聶米離開,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搭機回國。即使懷孕八個月,挺著個肚子的Pearl還是趕在醫生所說的最後期限前,走了一趟盼望已久的旅程。
梳洗過後,躺在床上,Pearl的思緒仍不時溜回北歐那絕美的景色中。
她忘不了從奧斯陸峽灣一路北上,經過了挪威第一大湖!美麗的繆紗湖,然後進入了精靈的故鄉。途中經過裡耳哈默,造訪了挪威海盜時期的古木造教堂:接著順勢而上,進入蓋朗格峽灣谷地,由高處向下眺望,整個蓋朗格美景映入眼簾,絕美的風景真是令人讚歎。
她一直回想著認識季瑀以來的種種。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她的生命歷經了太多不可思議的轉變。
一年前,她對未來根本不敢奢想,但季瑀,這個來自東方國度的男人,卻改變了一切。
他讓她看到了奇跡,看到了愛情這古老的魔法不但可以驅離恐懼與畏怯,還賜給她一個全新的人生。
自己何其幸運,能夠擁有這完美男人所有的愛。她發誓,她將在接下來的十年、二十年,甚至生生世世,用最純淨的靈魂和生命愛著他。
「季瑀……季瑀……」
「嗯,親愛的……怎麼啦?」
「嗯……我想你最好快點起來。」
Pearl在他耳邊說,呼吸聲明顯變大。
「我明天不用上班,你也累了好幾天,乖乖睡覺,等天亮了再說。」
「我恐怕沒辦法等到天亮。」
「什麼?」季瑀睜開眼,這才發現Pearl站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個包包。「這麼晚你拿著那個要去哪?」
「時間到了。」她的聲音有些急促。
季瑀打開燈,伸手抓來床頭櫃上的表。「才三點,你還睡不到兩個小時。」
「我羊水破了。」
「什麼?」
「我要生了,哎啊!」
「太快了吧?不是還有兩個月……唉呀!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季瑀像觸電一樣突然從床上一躍而起,他想扶Pearl坐下,她卻用力的推開他,要他盡快換好衣服,送她到醫院。
二十分鐘後,Pearl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因疼痛而發出的呻吟隨著陣痛時間縮短而越來越密集。在經過快速檢查之後,她立刻被推進產房,醫生準備為她接生。
「季瑀……季瑀……啊!」
在醫生催促她盡量用力時,Pearl緊握著季瑀的手,大聲喊著。
整個過程季瑀陪同在側,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他深深吻著Pearl,為她擦去額上佈滿的汗珠。
「哇——」
孩子響亮的哭聲迴盪在產房。護士將孩子做了簡單的清潔處理,然後裹著乾淨被單,放到Pearl的胸前。
「來……看看,好漂亮的小女孩。」
季瑀看著那小巧精緻的五官,她的臉龐跟Pearl彷彿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她的小手、小腳線條優美修長,聲音震耳了亮。
季瑀望著她,久久移不開目光,直到聽見PEARL的啜泣聲。
「你辦到了,親愛的。」
「嗯。」她搖搖頭,仰著臉親吻他。「是我們辦到了。」
「看看她……」季瑀用手指輕輕觸碰那粉嫩的小臉蛋,感動的說;
「她的手腳……還有她的聲音,一定是遺傳你。」
「看來我得趕快排定復出的練習課程了,否則這小丫頭一長大,我可能就得提前退隱了。」
護士過來抱走孩子,Pearl不捨地目送著,臉上掛滿感動的微笑。
「你覺得怎麼樣?」
「很滿足,但也很累……」
「那你閉上眼睛睡一下。」他話才說完,Pearl就緊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不會走遠,我會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
Pearl虛弱的笑笑,輕輕閉上眼,在季瑀溫柔的親吻中沉沉睡去。
尾聲
一向有著奇特、立體與富有高度想像力建築的巴塞隆納,現今又多了一幢名為「卡薩加」的現代藝術館。
這早在一年前就落成的建築,不顧輿論和金錢的耗損,堅持不開放的原因,其實就為了等待Pearl的復出。
季瑀堅持將藝術館落成首演的榮耀獻給妻子。而今晚演出的舞碼,當然就是延宕多時的「朵麗絲」了。
六點,藝術館前的車道擠滿了前來觀賞群眾的車子。
走進寬敞挑高的前廳,棗紅色地毯沿著通道延伸,兩側的牆前,擺滿了慶賀演出成功的花籃、花束。
不同於以往觀賞舞蹈或戲劇的演出,今晚前來的觀眾不約而同都穿上了正式且昂貴的華服,佩帶頂級的珠寶首飾,宛若參加一場皇家盛會般地隆重。
台前,觀眾們興高采烈等著入座。台後,Pearl坐在化妝間,正等著羅卡為他的傑作做最後的檢查。
他退了兩步,手抆腰,看著Pearl的臉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你真是個妖精!」他左看右看,非常滿意的將她轉過去,讓她面對著鏡子。「你真是太美了,丫頭。」
「我已經是媽了,你不能再叫我丫頭。」
「我不管,為了不讓我詛咒上帝對你實在太偏心,我只好歸咎於青春。」
他再次歎了一口氣,然後將化妝的工具整齊地放進箱子裡。這時,外頭有人敲門,一回頭,Pearl立刻站了起來。
她望著棠,輕聲對羅卡說:
「能不能……讓我們單獨說說話?」
羅卡很識趣的放下手裡的東西,快步離開化妝間。
兩人沉默對望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Pearl先開口。
「謝謝你。若沒有你……絕對沒有今天的我。」
棠點點頭,欣然接受這份榮耀。但他又深感歉疚地道:「我還是要當面跟你道歉,為我曾經傷害過你的事……」
「都過去了。」
Pearl上前抱住了他,親吻他的臉頰。
「我真的輸了。」棠輕拍她的背,開心又感慨的說:「他真的對你很好,那些都是我做不到的。」
「不,你給我的。……也是無可取代的。」
「嗯。好了,我不能影響你演出的心情,但我會在後台看著。」
「我知道。」
再親了一下,Pearl才放開手。
Pearl不斷深呼吸,為了不弄花臉上的妝,她強忍住幾乎奪眶而出的淚。就在這時,有一雙手臂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她。
她不用抬頭就知道那是季瑀的手,他的溫暖,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只要有他那雙強而有力的臂膀支撐,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剛剛棠有來……」
「嗯,我在走廊碰見他了。」季瑀落在後頸的吻,給她無比的力量。
「親愛的,我知道我可以,但……我還是怕……」
季瑀同時收緊手臂,將唇往前挪移。
「有我在……還有你的小珍珠。」
她轉過身,不顧嘴上那完美的唇膏,狂吻著季瑀。熾熱交纏的舌迅速點燃慾火,季瑀捧著她的臉,貪求的說:
「我已經準備了專屬於我們的慶功宴,一下台我就要帶你走。」
她抽了面紙,幫季瑀擦掉沾在嘴上的口紅,心裡已經有被羅卡狠批的準備了。
「那你女兒怎麼辦?」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有褓母、傭人……不用擔心她了。你雖然是母親,但別忘了你也是我的妻子,若是再不能佔有你,我會瘋掉的。」
Pearl眨眨眼,給了他一個允諾的吻。但隨著台前奏起準備的樂聲,她立刻恢復理智,推他出門。
「你必須走了,我要請羅卡幫我補妝,準備要上台了。」
「去吧,我的珍珠。」他臨走前給她一個吻,輕聲說:「那些光彩、榮耀、掌聲都是你應得的,去拿吧!」
「嗯。」
「哎喲,看看你做了什麼!我的天哪!」羅卡一看到Pearl的臉,驚呼大叫,然後又氣又羨慕的拍打季瑀的肩,「都是你啦,臭男人,竟敢毀了我的傑作!」
季瑀驕傲的笑笑,踩著自信的腳步往台前去。
Pearl被羅卡拉回化妝鏡前,鏡中忽然出現些許童年的影子,思緒一下子回到過去那種種悲慘和傷痛的回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