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杜曉晨用手措住耳朵。
「其實我本來也不想這麼唐突,希望你能慢慢發現我對你的心意,但是那天出現在幼稚園的男人讓我很不安,他是瀚瀚的爸爸吧?」蘇文良焦急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想將她的於自耳旁拉下。
「不、不是,你不要胡說。」天,連蘇文良都看出來了!
「瀚瀚活脫脫就是那個男人的翻版,任誰都會這樣認為。」尤其是那雙眼睛跟臉型,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不管怎麼樣,這都不關你的事。」杜曉晨沉下臉,用開他的手,轉身欲逃離。
「曉晨,我是真的很喜歡你!」蘇文良對著她的背影大喊。
杜曉晨整個人震住,不是因為蘇文良的深情告白,而是因為她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兩個人——一臉震驚的張惠萍,及神情深沉看不出情緒的柏原蒼!
第7章(1)
「惠萍……」杜曉晨顫抖著,不忍看好友心碎的表情。
覺得自己剛剛太情緒化,冷靜想了想,決定回來和蘇文良和好的張惠萍不敢置信的走上前,帶著濃濃的鼻音道:「你們……多久了?」
「你不要誤會,我跟他……」
「啪!」張惠萍不聽杜曉晨解釋,直接打了她一巴掌。
「張惠萍,你在幹麼?」蘇文良馬上衝上前,朝她肩膀一推,讓她跟搶的退了好幾步,最後跌坐在地上。
「你推我?你以前連對我大聲說話都不會,現在竟然推我?」張惠萍不敢置信的紅了眼眶。
「我不是推你,是因為你先動了手,我怕你們……」他只是一時情急想擋開她,不是真的想推她,自知自己剛才有點太過用力,他尷尬的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張惠萍,上前想拉她起身。
「別碰我。」張惠萍一把揮開他伸過來的手,恨恨的瞪了杜曉晨跟他一眼,接著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跑走。
「你快去追她,快點。」見狀,杜曉晨著急地朝蘇文良道。
「可是……」他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現在情緒激動,要是出事就糟了,快點追呀。」杜曉晨憂心伸伸催促道。
「好,你等我,我馬上回來。」蘇文良瞄了下另一頭的柏原蒼,旋即朝張惠萍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天,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惠萍狼狽的模樣還深印在她腦海,讓她的心狠狠揪起,痛苦的紅了眼眶,眼淚更不受控制地滑落臉頰,她忍不住難過的啜泣起來。
柏原蒼靜靜走到她身邊,扣住她的手腕,「跟我來。」
「不不要,放開我。」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掙扎著想要甩開他,卻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任由他扯著走。
「上車。」他打開車門,聲音聽不出情緒。
「我不要。」她噴咽道。
不理會她的反對,他硬是將她塞進車內,關上門。
「你為什麼老是陰魂不散?我拜託你別再來煩我好嗎?」一等他上車,杜曉晨就將情緒全都發洩在他身上。
柏原蒼沒有回應,只是沉默的開車駛離。
「停車,我要下去。」
「把眼淚擦一擦吧,你這滿臉淚水跟鼻涕的樣子很醜,走在路上會嚇到人。」
柏原蒼空出一隻手,抽了幾張面紙給她。
「胡說,我才沒有流鼻涕……」杜曉晨沒好氣的接過面紙,低頭拭淚。
「好吧,你就連哭泣都美得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還是不要出去害別人夫妻吵架、情侶反目。」柏原蒼瞥了她一眼,更正。
「這話更是胡扯。」她忍不住輕啐了聲,吸吸鼻子,淚水總算止住。
見她終於停止哭泣,他歎了口氣,原本抿平的唇線稍稍鬆了開。
這是他第二次撞見到她流淚了,時光變了,沒變的是那依然揪動他心緒的奇異感覺,令他就是無法放下她不管。
「謝謝你。」她突然開口。
「謝我?為什麼?」他很訝異。
「你不用問,總之就是謝謝。」她一直知道,他總是用他的方式安慰她,一如六年前那樣。
他一點都沒變。
「那我就欣然接受了。」見她不想講,他也就不多問。
「我沒事了,你可以停車了。」她平靜的道。不知道文良追到惠萍了沒?她得趕快回去瞧瞧。
柏原蒼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可我現在還不可以放你走。」
杜曉晨一凜,猛地望向他,「什麼意思?」
他沒有回答,突然猛踩油門,驅車疾駛。
天!杜曉晨緊緊拉住門邊的手把,整顆心隨著狂飆的車速越發紊亂、不受控制,像吊在半空中般,不安的失速跳動著。
「你在幹麼,停車!快停車!」她忍不住驚聲尖叫。
柏原蒼的唇畔上揚,循著與六年前相同的路徑又跑了一遍。
杜曉晨驚慌的閉上眼睛,直到感覺車子停了下來,才驚魂未定的睜開眼,並試圖安撫胃部翻滾的作嘔感。
「你瘋了嗎?」好不容易紊亂的心跳和胃部的不適才平息下來,杜曉晨怒聲質問。
「應該是吧,在喪失某記憶六年後,突然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當了爸爸,多了個兒子,應該很難不發瘋吧?」柏原蒼回視她,神情平靜地道。
轟!杜曉晨只覺得腦袋中有某個東西倏地炸開,讓她喪失回應的能力。
「這次不想吐了嗎?」看著她呆若木雞,他嘴角噙著一抹惡作劇的笑容。
杜曉晨這才發現,這裡正是他六年前曾帶她上山散心的地方。
老天爺,他真的通通記起來了?!
「你沒什麼話要告訴我嗎?」見她始終不語,他耐著性子又問。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跟我說這些幹麼?」事情來得太突然,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決定裝傻。
「是嗎?」他斂去笑意,反手自後座拿了個牛皮紙袋丟給她。
「這是什麼?」她拿著牛皮紙袋,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看完就知道我在說什麼了。」他沉下臉,不期待她自動認罪,但他都給她機會說明過去發生的一切,她卻還是死鴨子嘴硬,讓他不禁有些惱怒。
杜曉晨顫抖著自牛皮紙袋中抽出了文件,一看到上面的字,一股寒意霎時自背脊衝上了腦門。
親子鑒定……百分之九十九點七以土的可能性……
她錯愕的望向他,難道他上次去幼稚園找瀚瀚,就是為了取得做鑒定的DNA?!
「現在你明白我在說什麼了吧。」柏原蒼目光犀利的啾著她,從她輕顫的身軀確認了一切。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你找錯人了。」杜曉晨想打開車門逃走,卻被他一把給抓了回來。
「你以為我會像六年前那樣讓你逃走嗎?」柏原蒼黑眸一黯,緊緊抓住她不放。
不行,她不能讓他搶走瀚瀚,她腦子亂糟糟的,未多想就舉起手指在他眼前晃,「你會忘記今天的一切」
「該死,你以為我還會上同樣的當嗎?」想起自己六年前竟然莫名其妙被催眠,他就覺得沒面子,於是他用手將她的手緊緊包裹住,不讓她有任何機會再施展那個「魔術」。
她霎時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但又強打起精神問道:「你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該不會連那場車禍也是你故意製造的吧?」
「我雖然討人厭,但還不至於這麼惡劣。」她到底把他想成怎樣的人?柏原蒼不悅壁眉。「我是看到你那雙和六年前一樣有著頑固眼神的眼睛,回憶才突然全湧入腦中。」
杜曉晨沉默的垂下眼睫,說實話,當初那次催眠會成功,甚至還維持了六年已經遠遠超出乎她的預期,畢竟當時是在毫無準備的緊急狀況下施行的,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很驚人了。
「好吧,我承認當初是為了套取商業機密才刻意接近你的。」她再也無法否認,只好坦白。
「就因為這個原因,你竟然以身體來達到目的?」通常女人會跟他上床,為的都是得到他的心,而她卻只是為了盜取商業機密?這個事實讓他惱怒不已。
「不是這樣的。」杜曉晨連忙否認,「我本來只是在酒裡放入安眠藥想讓你睡著,可是誰知道、誰知道……加成了春藥。」那藥是從她媽媽的藥箱裡偷拿的,她一直以為那是有失眠症狀母親所吃的安眠藥,誰知道會是春藥,難怪那晚他會精神抖擻了。
「春藥?!」該死,他就知道不對勁。
「況且當天蘇珊本來要一起去的,陪你喝酒的人也應該是她才對,只是陰錯陽差,她臨時有事沒辦法出現,我才硬著頭皮一個人去,並不是想以身體交換情報。」一直到她當媽媽了,更能體會蘇珊當時的心情,所以她還是有將報酬分給蘇珊,並沒有跟公司提起她缺席的事。
「你的意思是,原本要跟我上床的人應該是她?」這可惡的女人,難道她的動機裡沒有一絲一毫是因為他這個人嗎?
「那只是意外,沒有任何人願意發生這種事。」杜曉晨困窘的解釋。
「是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晚你明明也很享受。」柏原蒼壞壞的勾起唇角,將臉靠近她道:「我還記得你當時是如何用雙腿夾緊我,如何在我的身下嬌喘呻吟,要求我給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