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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沈韋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拿我怎麼辦。」霍律柱壓根兒沒將他們放在眼裡。

  「律柱!少跟他們廢話!」霍衝霄感到不耐,低聲咆哮。懷中的人兒哭得淒慘,讓他更加痛恨那四個畜生的所作所為。

  「是!」霍律柱明白霍衝霄的意思,雙腿使了個連環踢,瞬間將四人踢翻倒地,雙拳亦不馬虎,狠狠地賞了他們結結實實的好幾拳。

  若非白離蝶哭得正傷心,霍衝霄一時離不開,他會親自動手,替白離蝶出這口惡氣。

  四個男人打得哀聲連連,龍、蛇、虎、豹的威名到了此刻一點兒用處都沒有,簡直是被打著玩的,痛得起不了身。

  「你們這群只會欺負女人的敗類!起來啊!你們不是很行嗎?真要欺負怎麼不找大男人?只敢對女人下手,你們還叫什麼龍、蛇、虎、豹?我看乾脆改名叫豬狗不如算了!」霍律柱揶揄他們取錯了名兒。

  對於霍律柱的揶揄,他們豈會有膽反駁?只敢捂著身上的痛處哀呼。

  兀自哭泣的白離蝶無暇理會週遭發生了什麼事,也沒心思去管霍律柱是否正在幫她出氣,她唯一知道的,是霍衝霄好心地提供出他的胸膛讓她淚洗,而且還脫下他的外袍讓她披上。或許他的外表看起來很嚴肅、不苟言笑,但事實上他是個內心很柔軟的人。

  白離蝶對他又有了新一層的認識,霍衝霄比她所想的要好上太多了。倚在他陵中,她竟擁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這是怎麼回事?

  她略感吃驚,悄悄抬起眼看著他堅毅的下巴,淚珠不再像之前那樣放肆奔流。

  有異樣感覺的人不僅只白離蝶一人,霍衝霄一樣感到震撼。他見過的女人不少,對他投懷送抱的更是多不可數,為何獨獨在面對她時,心中竟產生了不同的感覺?好似她天生就適合待在他懷中,好似他可以就這麼擁著她,直到天長地久。

  他究竟是怎麼了?是太累抑或是太生氣?他將所有莫名其妙的反應全都怪在那四個混帳身上,都是因為他們既可惡又可恨,才會讓他亂了思緒,以至於胡思亂想。

  「律柱,把他們押送到官府去!」霍衝霄不容許他們繼續在外為非作歹,雖然他個人不怎麼欣賞王大人,不過相信這麼點小事,王大人還不至於辦不好,尤其在他陪著康親王拜訪過王大人之後。

  「別別別!千萬別把我們送交官府啊!」

  「是啊!我一點都不想進官府呀!」

  「這不是我們的錯,都是那個女人要我們這麼做的!雖然我們收了她的錢……」

  「我不進官府!絕對不進!大爺!求求你們就饒了我們兄弟這一回吧!」跪下來拚命磕頭。

  「姑娘,反正你也沒事兒,我們也沒真的把你怎麼了,你就原諒我們吧!」

  「對對對!要怪就怪那個指使我們的蒙面女人,這全不干我們的事啊!」

  「不錯!真要算帳找她去,我們是無辜的!」

  四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透露出事情的梗概來——他們之所以這麼做,全是另一個女人在背後搞鬼!

  「指使你們的女人是誰?」霍衝霄皺眉。沒想到他們不是臨時見色起意,而是背後有人計劃要毀了白離蝶,而且還是個女人!會是誰對她這麼恨之入骨?

  聽到他們四人談起衣幻曦,白離蝶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一雙小手緊揪著霍衝霄的衣襟,小臉慘自得毫無血色。

  她的表情與細微的動作皆沒逃過霍衝霄的眼,他當下明白她很清楚到底是誰教唆這四人如此待她,更是清楚那人為何會對她這般恨之入骨。

  「那個要毀了你的女人是誰?」霍衝霄低問。

  白離蝶的貝齒緊咬著下唇,不知該跟他從何說起。

  「少說廢話!犯了錯就得付出代價,這乃是天經地義的事!」霍律柱才不管他們如何跪地求饒,非抓他們去見官不可。

  「我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大爺,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再說了,我們沒拿那女人多少銀兩,那些錢也早讓我們給賭光了。」

  「我不進衙門!絕對不進!」

  「律柱!」白離蝶不肯開口,霍衝霄也不勉強她,只是再次命令霍律柱別浪費時間聽他們連篇廢話。

  霍律柱馬上聽從霍衝霄的命令,扯下龍、蛇、虎、豹其中一人的腰帶,將他們像粽子一樣串連綁起,帶往衙門。

  「等等!別送他們進衙門。」出聲阻止的人竟是白離蝶。

  霍律柱驚訝地看著她,霍衝霄則早已瞭然於心。當她不肯透露主使者的身份時,就代表著她有意維護對方。究竟那人是誰,在狠狠傷害過她之後,她竟然還想替那人掩飾罪行,她昏頭了不成?

  白離蝶定定地看著霍衝霄那雙帶著不解與責怪的眼眸。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會告訴他的,所有他想要知道的事,該對他解釋的,她都會說。

  第七章

  白離蝶驚魂未定,雙手微顫、臉色慘白地捧著壓驚湯啜飲,身上破裂的衣服已褪去,換上新的衣衫,臉頰也敷上特製的藥膏來消除紅腫。她並未回到「蘭王府」,反而是待在霍衝霄的別莊。霍衝霄提議要護送她回「蘭王府」,可她並不想見到衣幻曦,尤其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她完全不想看見衣幻曦那張可憎的臉孔,否則她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地痛揍衣幻曦一頓,而她不想弄髒自己的手,亦不想髒了自個兒的眼。霍衝霄沒辦法,唯有先將她帶回別莊來。

  欺負她的四個惡人在她的要求下並未送交官府,不過霍衝霄也未放走他們,而是命霍律柱將他們一併帶回別莊。他們兩人擁有多年來培養出的默契,不消霍衝霄多言,霍律柱即可明白霍衝霄的意思,她相信他們沒打算讓那四人好過,但她一點兒都不想知道他們會怎麼待那四個人,也完全不想為他們求情。

  別莊的丫鬟貼心地拿了件披風讓她罩上,可能是發現她的雙手冰冷得像待在冰天雪地中,又或者是霍衝霄特意吩咐的吧,她不清楚。現下她的腦袋仍亂烘烘的,雙眼無神地望著廳外的一株老松。

  霍衝霄坐在一旁,並不急著催促她解釋緣由,只是靜靜地喝他的茶,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不管他心中有多少疑問,都會等她願意說時再認真傾聽,絕不會強迫她馬上要交代得一清二楚。

  大廳內僅有沉默無語的兩人,白離蝶呆愣地望著那株枝節分明、向天際延伸的老松,慢慢地,情緒平復了下來。

  「那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故事……」她沒看向霍衝霄,仍直盯著那株老松,以平穩的口吻陳述。

  霍衝霄喝著茶,悶聲不吭,當最好的聽眾。

  「我娘是『衣家莊』的丫頭,少女時期就在『衣家莊』為婢,她本該遵守為奴為婢的本分,做好分內的工作就好,但『衣家莊』的少莊主衣樺耀長得相貌堂堂、風度翩翩,所以儘管已娶妻生子,我娘仍忍不住偷偷地戀慕著他。」談起親生父親衣樺耀,她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對她而言,衣樺耀是高高在上的主子,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霍衝霄已可猜測出接下來的發展,因為他已看過太多、聽過太多許多大戶人家都一再上演的類似事件。

  「當『衣家莊』的少夫人去世後,寂寞無聊的衣樺耀發現了我娘偷偷戀慕他,於是他順理成章地擁有了我娘,也說了許多謊言誆騙她,讓我娘誤以為他是真心的,只等老莊主同意後,便會迎娶她為妻。我娘天真地沒去想這一切只是衣樺耀的謊言,老莊主對於少莊主的行為亦是佯裝不知情。」談起母親受到欺騙的過去,她的情緒不免受到波動,語氣不甚平穩,甚至充滿了痛恨。

  霍衝霄同情地看著她如白瓷般的側面,由她洩漏出的情緒波動,可以得知她並不好過。

  「我娘很傻是不?衣樺耀只是為了得到她,才會編出根本不想實現的承諾,但她卻全都信以為真。」她忽地轉頭,笑中帶淚地望著他,可那淚水偏生倔強得不肯掉落。

  霍衝霄的心莫名一揪,不知是因她那淒迷的笑容或是為她那哀傷的淚。

  「後來我娘有了身孕,她很開心地告訴衣樺耀,同時問衣樺耀準備何時娶她過門,若再不娶,待她肚子大起來可就惹人閒話了。衣樺耀當時笑著要我娘等著上花轎當新娘,結果……新郎倌並不是他。他火速把我娘嫁給莊內年紀大到可以當她父親、又跛了腳的家丁為夫。我娘這才發現被騙了,哭哭啼啼的,可衣樺耀擺明了不認她腹中的孩兒,因此我娘便向老莊主求助,但得到的卻是被徹底地羞辱一番。無計可施下,她唯有嫁給老家丁為妻。」「衣家莊」內有太多人對不起她娘,使她沒有辦法接受、甚至喜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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