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沒,還想繼續數下去呀,我犯了罪又怎麼樣?」明明是他趁她醉了拐她上床的耶。
聞言,他悶聲輕笑,「小情,犯了罪要贖罪,如果你不介意,你只要讓我『犯罪』回來就好……」
話沒說完,他整個人翻轉一圈,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人已如被逮捕的犯人般被撲壓在床。
接著叩地一聲,清晰可聞。
不陌生的聲響,手腕上冰涼的觸感讓人有不好的預感,這還不打緊,緊接著,連腰下開始覺得涼……
不,她不敢,不敢是吧?!不,他太瞭解她了,她沒什麼不敢。
「你知道我怎麼審問犯人的嗎?」
「小情,把手銬解開。」一滴冷汗滑過額際,流入衣衫……不,他沒有衣衫了。
該死的,她哪來的手銬,那個小扣不是說小情的手銬在他那,害他大意了。
「這怎麼行,我覺得你審問犯人的方法不行,還是我來教教你好了。」當然,如果他以後想跟她玩同一招,那可要各憑本事。
「好,我認輸了,別再玩……」駱天朗的愜意不見了,心下暗驚。
她膝蓋下壓,直接將他腕上的手銬扣上床頭,「我沒玩,等會你自己慢慢玩。」
當下,駱天朗第一件懊悔的事,是當初選購寢具的時候沒有先見之明,糊里糊塗挑了銅製大床。
手銬撞擊銅柱,發出清亮的聲響,男人的手臂高舉過頭,卻拿它沒轍。
「咦,好像有點餓了,似乎有人做好了早餐,你先等一下,我吃完飯再來陪你上課。」
她丟下睜大眼,難以置信的男人,先行覓食而去。
而他,則在床上晾了一上午,因為於大警官突然接獲線人密報,說她追緝已久的犯人出現了,便匆忙趕去,儼然忘了還有人在大床上等她。
人跑了,愛心早餐被獨吞了,還有更悲慘的事嗎?
第七章
正午時分,翔鷹企業位於九樓的營業科忽然竄起火,濃煙密佈造成煙囪效應。直往最上層竄升,頓時一片黑霧瀰漫。
所幸大樓的安全措施做得好,警報系統,自動灑水系統也啟動了,在消防車趕到時,大樓裡的員工都安全疏散,除了幾人嗆傷之外,沒有人因為這場意外而喪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只是這場騷動一起,下午可能沒辦法工作了。
「人都出來了嗎?」駱天朗看著辦公大樓,顯得鎮定,但也看得出怒氣。
威脅他就算了,這次還累及他人,他不能再放任了。
「應該沒有人被困在大樓裡。」回答的是擦著眼鏡的耿仲豪。
「起火原因呢?」
「警方正在采證,說會盡快給我們答案。」但他懂駱天朗的意思。為了加快偵查的速度,他們也得靠自己進行調查。
點點頭,駱天朗環視一圈,「有人受傷嗎?嚴不嚴重?」
「幾名嗆傷員工已送醫治療,相關賠償我會讓人處理,公司的損失,保險公司會支付理賠金,資料流失部分,平常有備檔處理,不成問題,整體而言,損失不大,明天整理過後,可以恢復正常上班。」
「嗯。」駱天朗頷首,像突然想起什麼,雙眼來回梭巡人群,「小情呢?怎麼不見她?」
剛剛還護著他下樓的人,怎麼才一會就不見了?
「喏,不就跟小扣在封鎖線裡面,大概是去跟警方瞭解狀況了。」他一努下巴,示意位置。
「士泰呢?」他也不見人影。
「我讓他先把受驚的員工帶開,從中探查有無可疑人物。」沙士泰負責保全,公司的安全部分是由他負責。
駱天朗顯得有些沉重的問道:「你覺得是誰做的?」
足智多謀的耿仲豪一直是他身邊的軍師,頭腦清晰,思緒敏捷,幫他分憂了不少事。
「以前的仇家,怕你重出江湖的前青鷹門幫眾,或是無意中挑起的個人恩怨,我們不能跳過其他隱藏的可能性。」他們樹敵太多,沒法一一點名。
「沒辦法縮減範圍?」他跟耿仲豪太有默契,能聽出他沒說完的話。
「可以。」只是他不知道是否是可以調查的範圍……「從幾次事件來看,只有一個結論——對方是針對你但又不是想傷害你。」
駱天朗瞇起眼,「不要跟我打啞謎。」
「一、威脅信的內容擺明對方知道你是鷹子揚,對你的背景我保護得很好,所以有自信不是商場上的對手,二、對方希望你完成的條件是『滾回你該待的地方』,也就是青鷹門,回你老家,可那些沒離開黑幫的弟兄,不會希望你回去搶地盤,所以可以排除。三、你不在車上的時候,炸掉你的車,不先解決翔鷹的消防系統,只想放火,總而言之,沒有傷害你的意思,由此可知對方不是以前的仇家。」
「你沒說完的話是什麼?不要讓我一直猜。」他瞪了他一眼。
「這個人認識你,希望你回去原來的世界,偏偏想逼你又捨不得你真的受傷。」揚起唇,耿仲豪笑得有幾分不羈,「是個愛慕你卻得不到你的女人……或者男人。」
駱天朗發現他修養變好了,有好多年沒揍過耿仲豪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次你猜錯了,沒有女人更不可能有男人,你說的那些愛慕者,我不會給她們機會……」驀地,駱天朗象想起什麼,停下話。
見狀,耿仲豪笑得更猖狂,「真有那個人?」
「是……不,你別瞎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別把事情搞大,別讓小情知道。」他們好不容易才走在一起,任何可能讓他們情感生波折的因素,都得除去。
「你會這麼說就代表問題很大。」推了一下眼鏡 ,審問的意思濃厚。
什麼問題很大?他真的會被好友說話的方式氣死。「那個女人是我父親派去美國照顧我生活起居的管家。」
「年輕?漂亮?」
「就跟你說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只是單純的管家。」就算再年輕漂亮,跟他也沒半點關係。
「喔?如果是單純的管家會想要你回去?會讓你把她跟這威脅信聯想在一起?」耿仲豪壓根不信,「還是你說的單純,是上過床沒感情的那種?」
「耿仲豪,你是我兄弟,你不相信我對小情的感情嗎?」
「那好,你說清楚是怎麼回事?」他也不想認一個把感情處理得亂七八糟的人當兄弟。
「……我真的單純當她是管家,但她喜歡上我了,難不成這樣也算我的錯?」駱天朗無奈,他管不到別人的心裡去。
「不對。」耿仲豪精闢的指出問題的核心,「以前喜歡你的不少,現在公司女職員裡,喜歡你的更多,你猜猜為什麼沒惹出麻煩?因為你沒給過她們機會,沒讓她們有過幻想的空間,至於這個你所謂的管家,我敢肯定會走到這地步,你們之間必定不一樣,你到底做了什麼?」
「兄弟,我認識你這麼久,現在才知道埋沒了你的才能,與其當特助,你更適合當偵探,不然就是狗仔。」什麼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對,我還知道你現在在逃避問題。」
「我沒有逃避。」他不曉得還可以忍多久不揍壞對方的眼鏡,「我們的確不一樣,因為她照顧我,所以我感激她,我對她就像朋友,像妹妹,我可以發誓,多一點曖昧的舉動都沒有,甚至在發現她喜歡上我,想支配我的生活之後,我就讓人送她回台灣了。」
也許是他的關心讓她誤會了,但他當下已做了處理,如果她太執著,那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不過,如果真是她,怎麼……「她回台灣之後,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耿仲豪猜想,會不會繼續在哪當管家,當得不順利,才對過往的鷹子揚更放不下。
「現在……她在我父親那裡。」所以他才會覺得奇怪,這些事是她瞞著父親做的嗎?
「前門主?怎麼會?」
「聽說她回台北之後見了我父親,我父親那陣子身體不好,畢竟人也老了,後來就讓她留在老家當管家,前些陣子,我跟父親通電話時,聽說收做乾女兒了。」這種事只要父親喜歡,他也沒多說什麼,反正他回台之後也不住老家。
「所以的確很可能是她,照威脅信上的意思,應該是想逼你離開翔鷹回老家。不過,我倒還有個隱憂,我不覺得她一個人做得出這些事,況且她還得在前門主眼下做事……我懷疑還有共犯。」
駱天朗點頭,「嗯,猜到是她之後,我也是這麼想,這幾天我找個空,打個電話給父親,讓他幫忙注意一點。」
「……說到這,執行長有多久沒打給前門主了?」他好像嗅到一點不對勁的感覺。
「前陣子忙,有幾個月,我懂你意思,我會注意。」他知道耿仲豪是要他小心,不知道她會不會從他父親那下手,況且,她若真的為了要他回去而做出這種事,那他不得不懷疑,她瘋了。
不過,他想父親也不是省油的燈,應該不會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