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而然的笑著,那笑靨卻多了一股魅力,吸引著他,讓他有些捨不得移開目光。
沒想到過了兩個月,他的心境也變了,慢慢將她給放在心上,越看她越覺得順眼。
趕緊收回心神,免得陷入太深,他轉而提醒:「倒是你,在馬廄內陪花彩一個月也夠久了,該回鳳鳴宮重拾王后威儀了。」
「呃?」滕夕夢有些意外的輕掩紅唇。「王上知道臣妾……」
「你難道以為本王沒表示意見,就等於不知情?」
她尷尬的笑了笑,想想也是,連其他宮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若非有他的默許,她這麼做有損王后威儀,應該早就被制止了。
「臣妾不會再夜宿馬廄了,請王上不必掛心。」
「掛心?」翟政威頗不以為然的輕皺眉頭,不想承認這件事。「本王只是覺得夠了,才開口提醒你,凡事不宜過度。」
若是不「提醒」她,不知她還會在馬廄內睡上多久,委屈自己到什麼時候?
「是,臣妾受教了。」滕夕夢欣然接受他的提醒,心頭隱隱有股暖意泛起,笑容也更是甜美。
這兩個月來,他不曾中斷過午後半個時辰對她的教導,就算當日沒有進展,他也會待滿半個時辰,看完她練習之後才會離去。
他是個言出必行、守信諾的好男人,雖然初時對她很嚴格,絲毫不留情面,但一段日子相處下來,他對她的態度也慢慢在轉變,至少現在已會關心她,並且開口提醒,雖然他嘴上並不承認這件事。
這代表他已慢慢正視她,開始將她放在心上了吧?她請求他親自教導的另一個用意似乎也逐漸見到了成效。
她有信心,再繼續努力下去的話,他會接納她、承認她,真心將她當成自己的妻子的。
「王上,時辰差不多,您該回去處理國事了。」滕夕夢拉緊韁繩,花彩開始加快速度,往前奔跑。「臣妾繼續練習,不再佔用王上的時間了。」
翟政威瞧著她突然飛奔離去,一時之間竟有股衝動想追上去和她並肩而行,不想太快結束今日的交集。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壓下,控制藍星轉身回宮,開始收心,一切以國事為重。
離開馬場,回到御書房,已有一名男子站在裡頭,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王上。」趙期見翟政威回來,馬上朝他躬身行禮。
趙期是翟政威親自栽培的心腹之一,在朝中並無任何職位,只接受翟政威的命令,處理一些不宜曝光的機密之事。
翟政威先在椅子上坐定後,才開口問話,表情也變得凝肅起來。「最近他們三人有何動靜?」
翟政威口中所指的那「三人」,其實是他的三名異母弟弟,當初他繼位為王,憑的是他年紀最長,所以三位弟弟並不甘心,表面上承認他為新王,私底下卻是各懷鬼胎,覬覦王位。
所以他繼位後,馬上將三位弟弟分封到外地當王爺,遠離玄天城的政治核心處,希望他們能安分守己,同時命令趙期安排人手暗中監視三位王爺的動靜,定期向他匯報狀況。
「二王爺這陣子暗中勤於操練兵馬,三王爺則勤於結交能人異士,四王爺並無任何明顯動靜。」趙期據實以報。
翟政威微蹙起眉,他念在彼此是親兄弟,所以只將他們外放,還賜予他們頗為優渥的封地,沒有虧待他們,但要是他們依舊不知足,始終覬覦王位,就別怪他改變心意,不再顧念兄弟關係,採取必要的壓制手段。
老二及老三態度較積極,野心明顯,老四雖然看似安分,恐怕也在伺機而動,絕不能疏忽。
既然他給他們的封地太過優渥,讓他們以為自己有本錢暗中儲備實力,那就別怪他慢慢削減封地,給他們一個警告。
內心打定主意後,翟政威才又開口。「本王明白了,繼續監視下去,若有明顯異樣,即刻來向本王報告。」
「屬下遵命。」
第3章(1)
「唉,公主,您為了學好騎馬,練到雙手都長繭了,不知道這些繭能用什麼方法消去……」
鳳鳴宮內有一座王后專用的大浴池,浴池四周的洞孔會流出天然的溫泉水,熱度適中,因此滕夕夢每日練完騎馬全身疼痛,都會來這裡泡澡,舒緩身心的疲憊。
浴池建在室內,出入口用一面大屏風阻擋住,此時室內水霧瀰漫,滕夕夢光裸著身子慵懶的泡在浴池內,舒服的趴在池階旁,只留央兒一人在裡頭幫她按摩舒緩筋骨,其他宮女們則在外頭候著。
聽著央兒一貫的碎碎念,滕夕夢輕漾起笑,她都不在意了,央兒卻比她還要緊張,好似雙手長繭的人其實是央兒一樣。
「央兒,你在念下去,我不只雙手長繭,連耳朵都要長繭了。」她故意取笑央兒。
她也知道自己的雙手長繭了,原本柔嫩的掌心因為經常和韁繩摩擦而變得粗糙,甚至因為經常在馬場吹風練習,水嫩的臉頰也有些幹幹的,並且曬黑了不少。
但她並不感到有什麼好可惜的,如果這樣能換得翟政威對她的重視及認同,她心甘情願。
「公主,您還有心思取笑奴婢。」央兒不平的噘起嘴來。「奴婢是心疼公主,一嫁到翟國就吃這麼多苦頭,大殿下要是知道公主在此處受的苦,肯定也會心疼不已。」
「剛開始辛苦是一定的,但我相信,只要熬過這段日子,應該就會苦盡甘來的。」滕夕夢語氣堅定的回道。
所以還是得熬?那她們到底還得熬多久才看得到盡頭呀?
央兒本要再度說話,沒想到這時浴池外突然有人拍手,緊接著翟政威就從屏風外走進,稱讚道:「王后能有這種想法,自是再好不過。」
「王上?」
滕夕夢和央兒皆是錯愕一愣,回過神來之後,浴池邊的央兒趕緊行禮,而滕夕夢則是臉紅害羞的雙手環胸,曲起膝蓋大腿,將身子藏在池水下,只露出一張臉來。
王上怎麼突然來到鳳鳴宮了?外頭的宮人們怎麼連半點聲響都沒有,害她在他面前慌了手腳。
她雖然早已認定他,但他們倆畢竟不曾有過肌膚之親,突然在他面前赤身裸體的,她要不害羞也難呀。
翟政威示意央兒暫時退出去,央兒不敢違命,很快便離開,留滕夕夢一個人又驚又羞的面對他。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池子邊,嘴角微勾著笑容,興味十足的瞧著池內的嬌羞人兒,堂而皇之欣賞眼前的『美景』。
她將烏黑髮絲全都盤起,只剩幾絲秀髮垂落在頰邊,半濕的黑髮輕貼在頰上、頸邊、胸前,再加上此刻嫣紅的臉蛋及唇色,頗有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強大魅惑力。
而她不著寸縷的身子雖然沒在池面下,卻依舊隨著波光若隱若現,反倒更是引人遐思。
不知將那纖細柔滑的身子緊箍在懷會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對她……可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怕本王在這裡要了你?」
他伸出手將她垂落在頰邊的髮絲輕勾到耳後,那舉動是異常曖昧。
「臣妾嫁入翟國後,便已是王上的人,臣妾才……不怕。」她臉紅心跳,也不懂自己到底是怕還是不怕,總而言之,她就是無法冷靜下來,心兒悸動得厲害,像是快從喉頭跳出來一樣。
他……真會在浴池內要了她嗎?這會不會太……刺激了些?
瞧著滕夕夢又驚又羞又慌亂的表情,像個被困在籠中不知該如何逃出去的驚慌小兔子,翟政威著實被逗樂了,也害他興起一股衝動,真想乘機欺負她一番。
「你大可放心,本王暫時還不會碰你。」翟政威收回手,還是將體內被她撩撥而起的慾念給壓下來。
「為什麼?」
「別忘了,咱們的約定尚未有結果。」他是個有原則的人,不想躁進而壞了自己威信。
「也是……」一陣失落感頓時襲向她,讓她連回話也顯得無力,雖然他對她的態度已有改善,但說到底,他依舊尚未認同她。
「你剛才不是還信心滿滿的,怎麼轉眼間開始沮喪起來?」
「才沒有!」她趕緊振作,才不想被他看扁。「臣妾會努力到最後,請王上拭目以待。」
「當然,本王會好好瞧的。」
他從衣袖內掏出一瓶約和掌心一樣的圓形瓷瓶,放在池邊。「這是能消除疼痛的膚油,趁你剛泡完澡,全身還熱的時候,在疼痛處倒上一些油,讓宮女幫你按摩揉捏,隔日所有的酸疼就會消失無蹤。」
滕夕夢訝異的瞧著瓷瓶,怎麼都猜不到,翟政威來這麼一趟,竟是為她送藥油來?
「臣妾感謝王上的賜予,但其實……王上可以派宮人送來就好,又何必親自走這麼一趟?」
翟政威微微挑眉,像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之後才道:「本王想做的事情,難道一定得有個理由?」
他不是不知道派個宮人送過來就好,但他就是想親自來這一趟,想見見她,想和她有更多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