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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夏晴風

  「愛妃怎不應個聲?」

  「民女不知當說什麼。」

  「是不知?抑或是不想?本王提示那麼多,愛妃聰敏,難道沒想問的?」

  「民女能問嗎?」

  「自然能。」

  「王上……知曉徐家公子?」

  「那是當然。方才本王都說是徐家公子,自然知曉徐家。」

  「王上不惱嗎?」

  「本王該惱誰呢?愛妃?徐豫書?或是本王自個兒?」死王捉弄似的眨眨眼,接著神神秘秘的朝她低聲道:「本王告訴愛妃一個秘密,本王……也是個徐家公子。」

  周念霜大驚,他……也是轅朝皇室之後?

  「愛妃不信?」死王似笑非笑,「徐豫書如何說服愛妃信他是徐家人?」

  「阿書並未說服民女信他是徐家人,民女不知阿書……是徐豫書。」

  「喔?連名都不知,就餵了三天血,愛妃對徐家公子忒大方了。」

  「……」她不知該說什麼。

  「徐豫書,安熙帝二皇子醇王嫡長子,於四王之亂後,生死不明。」死王又道。

  阿書不是寧王嫡長子?周念霜心頭微驚。若阿書不是寧王之後,那寧王嫡長子是……

  「寧王嫡長子是本王。」死王看透了她,說道:「愛妃可要幫本王守妥了秘密。」

  「王上為何將秘密告訴民女?」

  「本王真心想立愛妃為後,卻不知愛妃是否真心要當本王的女人。愛妃同徐家公子說過,已打定主意成為死王的女人。愛妃當真這麼想?」

  「王上竟什麼事都知道。」周念霜低語。

  「倘若不知,憑什麼坐那把要人命的龍椅?不如早早抹淨脖子,等著讓人宰殺還死得乾淨些。」

  死王哼了哼,掩不住的狂傲之氣。

  「王上希望民女怎麼做?」

  「守著本王的秘密,別讓徐豫書知道。」死王淡淡道。

  「王上大可不必告訴民女的。」

  「本王與愛妃洞房前,難道不該彼此瞭解瞭解?枕邊是睡著狼,還是睡著一隻乖順的羊,總得摸清了才成啊。」死王滿不在乎道。

  「若民女告訴了阿書,王上打算如何?」周念霜反問。

  「唔……愛妃問了好問題,但問錯了人。當問問你的阿書打算如何?他的打算,決定不是他死,就是本王死,再不然,也可能是本王與他都能活。」

  「王上的意思,民女不明白。」

  「唉,怎不明白?本王話都說這麼透了,真讓本王鬧心。」

  死王不滿,卻希罕地耐住了性子解釋。「徐家人死的夠多了,總不能全死得乾乾淨淨,剩本王一個人多寂寞呢。可本王這樣想,你的徐家公子不一定這樣想,他若想爭那把龍椅,興許得殺了本王,才服得了本王底下的人。

  「然,本王不好殺哪,該是本王殺了你的徐家公子機會大些。話說回來,你的徐家公子若肯服本王,封賞他當閒散王爺,本王自是願意,如此本王與你的徐家公子都能活,且活得好好的。愛妃明白不?」

  你的徐家公子、你的徐家公子……

  左一句你的、右一句你的……死王其實根本不將她當一回事,既認定她心裡有阿書卻要立她為後,在死王眼裡,她左右不過是顆棋子。

  「這種事說白了,就是一翻兩瞪眼的結果。本王尚未摸清你的徐家公子,他爭是不爭?愛妃知道嗎?」死王問道。

  「民女不知。」周念霜歎了口氣,她確實不知阿書究竟是爭或不爭,倘使阿書知曉死王是寧王之後、與他同為徐家血脈,阿書還爭嗎?

  「瞧,你的徐家公子當了你多少年小廝,你尚且不知他爭不爭。本王怎會知曉,得再多些時間瞭解他,所以愛妃會幫著本王守密吧?愛妃若真想當本王的女人,自然站在本王這邊。」

  「阿書若爭,王上能不能饒阿書一命?」

  話都說透了,她還是要替她的徐家公子求情啊?

  周念霜心裡唯一掛記的人,只有徐豫書。

  怪了他生得比徐豫書好看、功夫比徐豫書強、這天下他若要,自然也是他的,他哪兒就不如徐豫書,入不了周念霜的眼、進不了周念霜的心死王心裡,一陣說不清的酸味湧上來,他轉瞬抹去那感覺,若無其事笑道:「愛妃……時候不早,該洞房了。」他躍下暖閣,一把將她拉起來,幾步踏入寢殿。

  第7章(1)

  早先死王差人送來的新袍,掛晾在衣架子上。

  他瞧瞧那件端麗華美的新袍,轉而對周念霜道:「把新服換上,儘管只有本王與愛妃,該講的禮還是要的。」他指著那新服,「帝王與帝后,洞房夜該換的新服,愛妃快些換上,本王有些等不及了。」

  「……」周念霜呆了一瞬,意思是,要她現在就換?當著他的面換?

  「愛妃快些,本王等著呢!」死王索性在寢榻落坐,斜躺榻上,支手撐著頭,一雙墨黑深邃的眼透著逼人的亮,鎖住她不放。

  周念霜想,她只是一顆好用、可避禍的棋子,換就換吧,她這身體若能勾得他情動,便能貪活幾十年;若勾不動他深沉如海的心,她也沒多少日子好活,至少最後這些日子,能跟這樣……

  這樣……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君王過了,好似也值了。

  「愛妃又神遊了,想什麼呢?」

  周念霜搖頭,一手解開腰間繫帶,那長帶順衣綢滑落,細碎的聲音在極靜的寢殿裡竟顯得有些噪。她身前的衣襟敞開,裡頭雪白薄透的中衣露了出來。

  寢榻上的死王呼吸微緊,未覺自個兒眸色轉深,他直勾勾地瞧著周念霜身旁、身後十多盞燭光,照透了那單薄中衣,裡頭粉色肚兜若隱若現,甚是招搖。

  周念霜拉開衣襟,將外衣完全褪下,她咬咬牙,忍著羞意染紅她雙頰燥熱。

  這會兒,寢殿裡燭光照著,她好似赤身露體,那單薄中衣像她另一層薄透的膚,她曉得寢榻上的王,能輕易看透她身子。

  她拉下架子上的新服,心慌意亂地想往身上穿,卻聽見死王聲音沙啞道:「先別!愛妃……站著別動,一會兒就成,讓本王再看看,愛妃的身子……挺美!」

  周念霜動也不動,低頭不語。這剎那,她幾乎能聽到胸口怦怦聲響。

  「穿上吧。」不知過了多久,死王清了清喉嚨,聲音不再那樣沙啞。

  她將新服穿上,他起身走來執起她的手,將她帶上寢榻。

  「晚了,本王這就幫愛妃褪去新服,咱們趕緊睡了。」

  周念霜深深覺得被捉弄了。

  看著他伸來大掌,解了她方才繫緊的腰帶,這新服她還沒穿熱就要被他褪下,他分明是在玩她吧!

  「看著愛妃穿上新服,再幫著愛妃褪下,這種樂趣挺有意思的。可惜你的徐家公子,這輩子嘗不到這種好滋味了。」

  死王語氣有幾分挑釁,周念霜聽著覺得刺耳,一時沒忍住,伸手撥開他正擱在衣襟前的手。

  「怎麼?本王又惹愛妃不快了?」就這般惦記她的徐家公子他不當回事,繼續剝她的新服,轉眼她身上僅剩下透薄的白中衣,與中衣底下的粉肚兜。

  死王瞧著十分滿意的模樣,隨手將新服往地上一拋,站起來張開雙手,望著周念霜道:「換愛妃為本王褪新服了。」

  周念霜一股氣翻上來,昂首迎上死王目光,本想說什麼,但轉念一想又罷了,她能如何?她的命拴在他手上,是死是活全憑他心情。

  他認定她心裡有阿書,仍執意要「洞房」,她能如何?他只當她是枚可用的棋子,哪怕她現下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又能如何?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對他來說,她是一無所有、沒有家世背景、可拿來頂後位而無後患的平民姑娘。

  轅朝經歷骨肉相殘的四王之亂,幾乎因而覆亡,倘若如方纔所言,他是寧王之後,復興轅朝後,他「不擇手段」想避外戚亂政,這是能理解的,畢竟靖王就是外戚!

  然而娶個來自平凡人家的姑娘,對帝王來說,算不算不擇手段過了頭周念霜想著想著,竟嘗到了一點酸……只因為對死王來說,她什麼都不是,她心裡有誰,死王壓根不在乎,只要她能頂上後位,轅朝往後能穩穩當當的,其他的,根本不要緊。

  周念霜心頭微驚。從何時開始,她打心裡在意起死王了?

  「愛妃似乎很愛神遊啊,本王手舉得都要酸了。」

  她趕緊站起來,伸手為他褪下新服,解繫帶的手微微發顫。

  終於,她褪下死王的新服,好似也揮去一層迷霧。她彷彿……彷彿第一眼就為這極好看的臉,動了心……她啊……多膚淺呢!

  她其實與那些一逮到機會就將目光纏在他身上的姑娘家,沒有半點不同。

  「愛妃很緊張?」死王握住她的手,讓她先上了寢榻,「本王睡外頭,萬一有刺客,能先護著愛妃。」他嘻嘻笑,放下寢帳後也四平八穩地躺下了。

  寢被蓋得妥妥的,他為她蓋了一床,再為自個兒蓋上另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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