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跟他的不都一樣,需要刻意這樣過戶嗎?」崔摯鶴有點不解。
「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婚前我提議簽了夫妻財產分開制同意書,他應該比我有錢,我不想得不該得的。但是即便他比我富有,我還是覺得應該把崔氏的股份給他。這是我的想法,爸覺得呢?」因為股份牽涉到公司的運作與經營,她才會先找父親商量。
「我沒什麼意見,但是你們這一對年輕人到底在想什麼?夫妻財產分開制?都是夫妻,還分什麼彼此?」崔摯鶴看了女兒一眼。「你結婚了,也該成熟些,不然你老公會很辛苦的。不要老是任性地過日子,人總是要長大的。」
「噢!是誰之前還說克庸配不上我的,現在倒是一面倒向他那邊去了。」景袖做了個鬼臉。「那我這任性的女兒要走了,改天再跟老爸一起吃飯嘍!」
「唉,你倒是端莊點,婚姻經營是很需要學問的,不要輕忽這之中的深度,否則會付出代價的。」崔摯鶴語重心長地勸告著。
「好,我知道了,我會對他好一點的,真不知道誰才是你女兒!我走了,掰掰。」她朝老爸揮了揮手,走出崔氏食品辦公室。
一走到街上,吹著冷風,她的心緒隨著父親的話轉了轉。
她也想更靠近克庸一點,但是他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工作上,她實在沒辦法太過打擾他。畢竟他給了她自由的空間,她也該尊重他的工作才是。所以除了週末,他的時間大多花在辦公室,她也不能抱怨。
只是有時候她會覺得寂寞,有些嫉妒那些跟他一起工作的人,跟他相處的時間比她多太多。這種戚覺很陌生,以前的她從沒覺得非有個情人陪在身邊不可,因為即便一個人,她也很少戚覺到寂寞。但是最近,她卻很想多靠近他一點,即便是從他忙碌的時間中多佔領一點也好。
想到此,她轉了個方向,決定去一趟他的辦公室,說不定可以跟他一起吃午餐。
隨手招了計程車來到邵氏投顧,她直接上了樓,第一個遇到的就是守門員盧秘書。
「你好,克庸在忙嗎?」景袖朝盧秘書打招呼。
盧艾璉的臉上倒是完全沒有歡迎之意,只是很公式地點了點頭。「邵先生在開一個視訊會議,大概還要一段時間。」
「嗯,沒關係,我等他。你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了。」景袖看得出來對方不是很贊同她在上班時間到辦公室來,但是她轉念一想,如果有困擾,應該是克庸來告訴她,而不是她這個秘書。
盧艾璉看了她一眼,隨即坐回座位上繼續工作。老實說她確實很不喜歡崔景袖隨意出現在辦公室,雖然老闆要跟誰結婚是他的自由,但是像邵克庸這種做大事業的男人,就該娶一個更懂事的妻子才對。而崔景袖這個富家千金,怎麼看都只是妝點門面用的,當妻子則是一點都不適合。
她不懂邵克庸怎麼會娶這樣一個女子。她雖然很心碎,但每天還是努力振作,說服自己起碼邵先生一天待在辦公室的時間比在家還多,可是她一看到崔景袖,還是忍不住怨歎命運的不公平。
這三年來她待在邵克庸身邊,努力壓抑自己感情不越線,只盼望他在一個回首的剎那能記得她,能注視她。可是這無怨無悔的守候,在崔景袖出現後,完全變了調。
她隱忍多年的仰慕就快潰堤,她的感情開始叫囂,這一切的不平衡全都怪到崔景袖身上。對她來說,崔景袖僅是因為家世好就得到邵克庸,實在是一件不公平的事。
再說,像她這樣一個幼稚又任性的年輕女子,哪裡懂得像邵克庸這樣的男人?他需要的應該是像她這樣一個既優秀又願意為他犧牲的女人才對。當她知道邵克庸要結婚,而且娶的還是崔景袖時,她真的快要發瘋了。
可是她不能隨便發瘋,如果沒有把握可以把邵克庸搶過來,那麼隨便動作只會徒惹他生氣罷了。她得耐住性子,再想想。
「崔小姐要跟邵先生一起用餐嗎?」盧艾璉客氣卻冷淡地問,她盡量不看崔景袖,以免自己的眼神洩漏了憤怒的情緒。
正在翻閱雜誌的景袖抬起頭來。「嗯,他時間許可的話,我想跟他一起吃飯。」
「讓我替兩位預訂餐廳吧!」盧秘書專業地說。
景袖遲疑了一下。「不用吧,我們還沒決定吃什麼,謝謝你了。」
雖然對方看起來就是個盡職的秘書,但是景袖莫名地就是感覺到不舒服,所以也不想跟著對方的指示走。她總覺得這秘書對她不是很客氣,但又不想在這問題上發脾氣。
「邵先生最近工作比較繁重,建議不要用太過油膩或者刺激的食物。上回兩位吃過川菜後,他腸胃似乎不適了好幾天,崔小姐知道嗎?」盧秘書有點挑釁地問。
景袖聞言臉色變了一變。
對於秘書比她這個老婆還要清楚他的身體狀況,她感覺到懊惱跟愧疚。但是盧秘書那帶著指責的口吻,讓她極為不舒服,再怎樣也輪不到外人來管他夫妻倆的生活,這女人會不會管得太寬了?
「如果有問題,克庸自己會跟我說的。他也不是那種沒有主見的男人,想必盧秘書應該比我清楚才是。」景袖忍不住諷刺回去,呆呆站著挨打實在不是她的風格。
果然,盧秘書的臉色白了幾分,緊抿著嘴不再發一語。
好在邵克庸在這時推開門走了出來,打破了兩個女人無聲的戰爭。
「景袖?來了怎麼不喊我?」邵克庸走到她身旁問。
她把雜誌收好,起身。「盧秘書說你在開視訊會議,反正我今天沒什麼事,就等著。請問忙碌的邵先生能賞我這閒人一頓乍飯吃嗎?」
「呃,午飯是沒問題,等我一下。」邵克庸轉身問愣在一旁的盧艾璉。「盧秘書,我下午的行程是什麼?」
「您兩點有小組會議,晚上有一個餐敘。如果推延小組會議,可能會耽擱到餐敘時間,要我取消會議嗎?」盧秘書說著還不著痕跡地看了景袖一眼。
景袖差點沒當場翻白眼。
「如果你沒時間,我們樓下隨便吃個簡餐就可以。要吃麥當勞我也沒問題喔!」景袖故意說。
邵克庸倒沒注意到兩個女人間暗潮洶湧的氣氛。「把會議推延到三點吧,不會耽擱到餐敘的。我們走吧,景袖。」
崔景袖順從地拎起包包,挽著老公的手走出邵氏投顧。
「想吃什麼?」一到樓下,邵克庸轉頭問她。「附近有一家很有名的川菜館,你爸不是很喜歡川菜嗎?要不我們先去吃吃看?」
「不要川菜。」她氣悶地搖了搖頭,想到盧秘書的話,雖然她很不服氣,但是她也不想讓邵克庸腸胃不適。「我們今天吃清淡點。」
最後他們兩個挑了一家以養生食品為主的餐廳。一坐下來,邵克庸還有點訝異地說:「我不知道你對這種餐廳感興趣?」
景袖聳了聳肩。「我不會煮菜已經夠對不起你了,好歹也要會挑餐館吧?你是不是吃外食都吃膩了?要不我們也請個人燒飯,這樣你準時下班的話,還能吃上一頓家常菜。」
「那倒是不用了。如果要請人做三餐也可以,這樣你自己飲食時間會穩定一點。作息不正常也就算了,連吃飯都不正常,你才會搞壞身體。」他搖了搖頭說。
「我沒關係,我隨便哪裡都能蹭頓飯吃。」她考慮著自己學做菜的可能性,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喔?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起?」他笑著問,通常他出門前她都只能睜開眼睛跟他說掰掰,然後就會倒回去繼續昏迷。
「我去爸那邊陪他喝茶,下午要去畫廊跟經紀人談事情,剛好午餐可以來找你。幸好我今天沒撲空,你真是個大忙人。」她皺了皺眉頭說。
「是啊,已經夠忙了,有人還想把自己該做的事情丟給我,當然忙翻啦!」他故意說。
「克庸,盧秘書……很能幹吧?她當你秘書多久了?」她忍不住問。
「嗯,多久了?大概有三年了。是很能幹,如果沒有她,很多東西我都會找不到。很細心,思路也相當清晰的一個人,其實如果改做專案經理,應該也會有不錯的表現,但她似乎沒那個意願。」邵克庸公正地評論著。
「這麼能幹的人,就讓她管這些雜事,會不會太埋沒了?」她試探地問。
「我的手下沒有不能幹的人,再說我給她的薪水也夠優渥的。辦公室裡的經理每一個都是來了就沒離開,最資淺的也有兩年經歷了。我的團隊是最優秀的,何來埋沒之說?」他不以為然地說。
感覺自己老公似乎對仰慕他的秘書小姐沒有其他想法,景袖偷偷地放了心,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剛剛自己的胸口像被堵住似的悶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