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慌亂地起身,誰知寶璐又再扣住她的手腕,三兩下就又讓她跌回他懷中。
櫻桃愕然看他,不禁露出狐疑的眼神。
怎麼可能?她怎麼會逃不掉?
「我哥他們都在這兒,我們不能亂來,我得走了!」
她這回有了準備,用的是一招掌法推開他。
沒想到,寶璐依然扣住她的手腕,拆解了她的那一招,她又再度跌回他懷裡,這次寶璐索性翻身壓住她,不讓她動彈。
「你怎麼會?你怎麼制得住我?」她驚訝得目瞪口呆。
「這是那蘭教我的。」寶璐輕笑出聲。「那蘭說我可以用這幾招制伏你,沒想到真的管用。」
「太過分了!」櫻桃恍然大悟,氣惱地推他的胸膛。「小舅舅怎麼能教你這麼下流的招式!」
「這樣很下流嗎?」
他不知道什麼下不下流,他只知道他現在身體非常燥熱,慾望在他年輕的身體裡奔騰狂竄,所以他不想讓她走,因為他知道她柔軟的胴體可以抒解他疼痛的慾望。
「你這樣壓著我,難道不是想著下流的事嗎?」櫻桃被他熱血沸騰的身體壓得喘不過氣來。
「我是想……」他的胸腔劇烈起伏,身體牢牢地困住她,讓她無法脫逃。「我是想,這樣你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櫻桃驚訝得倒抽一口氣。他炙熱的吻再度封住她的唇,雙手慢慢地解開她的衣帶,同時也解開自己的。
她氣息急喘,忘了掙扎,也忘了抗拒,全身的知覺都集中在與他肌膚相親的甜美顫僳中。
「櫻桃,你非嫁給我不可了……」
第八章
為什麼,練完一套劍法流的汗水,竟沒有比和寶璐在床上翻雲覆雨所流的多?
為什麼,練功一整天的身體,也比不上和寶璐巫山雲雨之後來得酸痛?
竇櫻桃恍然失神地走出房門,沒留意到那蘭迎面走來。
「發什麼呆啊!」那蘭在她腦袋上敲了兩記。
「小舅舅——」竇櫻桃狠狠投給他埋怨的眼神。
「嘩!幹麼怨氣沖天?」他揚高劍眉。
「小舅舅,你到底教給姜寶璐什麼花招?」
害她全身酸痛得要命,骨頭都快散掉了一樣。
「哈哈,寶璐得手了?」那蘭笑出聲來。
竇櫻桃肝火大動。「你居然陷害自己的外甥女,你是怎麼當人家舅舅的?太過分了!」
「別生氣嘛!」那蘭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功夫這麼好,我若不教寶璐幾招,他將來怎麼制得住你?」
「告訴我,怎麼拆解你教給他的那幾招?」她氣鼓鼓地脹著雙頰質問。
那蘭挑挑眉。「這可不行,怎麼能跟你說,我可不能背叛寶璐。」
「你們竟然聯手欺負我!」竇櫻桃氣嚷。
「櫻桃,你這麼想那誤會可就大了!小舅舅是在給你幸福,你以後就會明白了。」那蘭哈哈大笑。
「誰要明白這種事啊!」緋色在她頰上暈染開來。「你才跟寶璐相處幾天,就把他帶壞了!」
「這更冤枉人了!」那蘭大聲喊冤。「寶璐好歹也是個男人,男人的天性就是如此,我只有教他怎麼把你壓上床,細節可就沒有教了,接下來要怎麼發揮那是各憑本事。」
寶璐走出房門,正好聽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
「早。」他走到櫻桃身旁,抿嘴笑望著她。
櫻桃別開火紅的臉蛋,想到昨夜火熱的纏綿,甚至在他身下呻吟嬌喘,她整張臉就完全燒透,幾乎要冒出煙來。
「昨晚睡得好嗎?」
那蘭瞄了寶璐一眼,明顯忍著笑。
「很好。」
他心中所想的都如了願,心情自然好極了,但是櫻桃顯然心情比他糟很多。
「你的傷……還好吧?」
那蘭低笑,意有所指。
寶璐微窘地笑笑。他不好意思明說,昨夜的歡愛過於激烈,好幾次都害他傷口滲出血,但他根本無視傷口裂得更大,寧可先征服欲獸。
櫻桃氣就氣在這裡!昨晚害她好幾次重新包紮他的傷口,她擔心得要命,他卻根本毫不在意!
她忽然想起了兄長的傷勢。「小舅舅,大哥他們都還好吧?」
「豹兄給的傷藥很好,他們的血都止住了,只是還需要時間慢慢養傷,尤其是止弓,斷了兩指……」那蘭低低歎了口氣。
「爹娘要是知道了,心都要疼死了。」
櫻桃臉龐一黯,眉心憂傷地輕蹙著。
「對了,昨晚我們商議好了幾件事,我先跟你們說清楚。」那蘭說道。
「是什麼事?」寶璐和櫻桃互望一眼。
「我們懷疑胡臬台大人的五萬兩黃金是贓銀,所以商議好了不再把鏢押往甘肅,免得惹禍燒身。」
「不去甘肅了?」櫻桃微訝。
「沒錯,這些贓銀數目太大,而且不知來歷,依我們猜測,當中很可能牽連不少官府衙門的人,所以我們打算把贓銀回頭運往京城,交由朝廷處置。但是我們是平民百姓,要見皇上一面難如登天,而要如何想辦法見到皇上,可能就要拜託寶璐的爹幫忙了。」那蘭轉眼看向寶璐。
寶璐微一思索,淡笑道:「其實想見皇上,不必非找我爹不可。」
「你爹是宰相大人,曾在皇上身邊十多年,沒有人比你爹合適。」那蘭說。
「是啊,不找你爹,那還能找誰?」櫻桃問道。
「我。」寶璐微笑。
「你?你能見到皇上?!」那蘭十分訝然。
「當然能。因為我曾經是皇上的御用畫師。」寶璐笑著解釋。「我爹辭官退隱,我是家中獨子,所以皇上才肯放我回家,否則,我至今應該都還是皇上跟前的御用畫師。」
那蘭和櫻桃愕呆了。
「為什麼沒聽你說過?」兩人幾乎同時間。
「不過是當皇上的畫筆而已,沒什麼可說的,只有『八寶公子』的落款才是真正代表我自己的畫。」寶璐輕笑道。
「你見皇上容易嗎?」那蘭問。
「我想應該比我爹見皇上容易,因為我只要讓人帶一幅畫進宮呈給皇上,皇上就會見我了。」他不疾不徐地笑說。
「皇上……那麼喜歡你的畫?」櫻桃覺得不可思議。
「是啊,大概我的畫風碰巧是皇上欣賞的吧?」
寶璐淡淡說道,沒有驕傲,沒有得意,也沒有自負。
櫻桃直到此刻才驚覺自己平時把寶璐看得有多扁多扁,而他竟然從來都沒有在她面前炫耀過自己。
那蘭很興奮地握住寶璐的手。
「太好了!既然寶璐就能幫上忙,那咱們事不宜遲,立刻動身前往京城,免得夜長夢多,更不要連累了豹兄。」
寶璐點點頭,笑著朝櫻桃眨了眨眼。
這一刻,櫻桃愛慘了寶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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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除了把重傷的止弓、止劍和止鉞留在華蒲山寨裡養傷,其餘的竇家兄弟和鏢師們與那蘭、寶璐和櫻桃一同押著五萬兩黃金入京。
出發時,那蘭刻意拿掉鏢旗,把裝滿黃金的車隊全部用稻麥掩飾,所有人也都穿上粗布衣,假扮成押糧的貨商,而王雲豹還派了二十個精通武藝的小嘍囉暗中一路護送。
進京後,寶璐在入住的客棧內畫了一幅湖山平遠圖卷,請京城的好友御史大人之子傳送入宮,果然不出三日,皇上就召見了寶璐。
但,誰都沒想到,寶璐這一入宮就沒有出來了。
櫻桃每天等著寶璐回來,等得廢寢忘食。
「小舅舅,要如何才能打探到寶璐的消息?為什麼皇上不放他走了?皇上難道不肯放寶璐宮嗎?還是寶璐得罪了皇上,被打入了天牢?」
她每天纏著那蘭問東問西,寶璐晚一日回來,她的疑慮就愈驚悚。
「櫻桃,耐著性子等,倘若寶璐真的發生什麼事,御史大人的兒子會通知我們的,你不要胡思亂想。」那蘭只能一再安慰她。
但,任何的安慰都無法消除櫻桃臉上的焦慮。
她心神不寧、害怕、恐懼,然後漸漸憔悴。
等到了第十日,接近午牌時分,那蘭忽然衝進櫻桃房裡,一把將她拉出客棧。
「快!快來看!周以天已經被押回來了!」
「真的?」
櫻桃驚訝地跟著那蘭來到擠滿人群的街道旁,看見一輛輛囚車緩緩經過,囚車內囚著周以天和「青龍鏢局」的幾名鏢師。
「那不是『天下第一鏢師』周以天嗎?」人群中有人喊道。
櫻桃看見周以天蓬頭垢面,眼中射出怨毒的恨意,橫掃著圍觀的人群。
「他叫『天下第一鏢師』?」那蘭彷彿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忍俊不禁。「哈哈哈,周以天那幾招也能叫『天下第一鏢師』,那我那蘭豈不是都能稱為『武林至尊』了?真是大笑話!」
「聽說那是『青龍鏢局』給他傳出的名號,四處傳揚他武藝高強,能以一敵百,所以號稱第一。」旁邊有個壯年男子插口道。
那蘭再度爆笑出聲。「只有沒自信又自卑的人才會弄一堆虛名冠在自己頭上,天下第一喊久了,說不定他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