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吃醋的模樣看在眼裡,心裡盪開濃情蜜意,他決定回去便說破她的偽裝,他不想有誤會梗在兩人中間。
「當然不是,我是想請謝半仙為我解說命盤。」秦曉蘭睞穆詠喜一眼,「閨女八字命格不可以讓外人知道,能否請小哥退下,小妹想單獨跟謝半仙說說話,解解心中的疑惑。」
「小姐,不可。」一直不出聲的管家突然勸道:「孤男寡女,若傳了出去會壞小姐名聲。」
「只要我們不說出來,有誰知道。」寒冷的眼神射向他,警告他不准再說一個字。
「小姐……」
「多嘴,退下!」
她轉過臉來,又是一副溫柔表情。「謝半仙,我……」
「秦小姐別費心,一年前我已經拒絕秦相了。」謝希梅終於出聲了,但話一落就語驚四座,「你該知道我不算女命。」
連秦檜的命他都不想算,更何況是他的女兒。
而且他們千方百計想找他來,令他感覺到背後似有見不得人的陰謀,愈是這樣,他愈要加以小心,免得陰溝裡翻船,死無葬身之地。
在場惟獨秦曉蘭臉上沒有一絲一毫驚愕的表情。
她有自信,只要略施手段,沒有男人會拒絕她任何要求。
「但你今天來到秦府,見過小妹一面,事情想必已有轉圜餘地。」
她紅唇半啟,柔媚地撒起嬌來,加上一雙美目瞅著人看,天下男人沒有不動心的。
謝希梅卻對她誘人的意味視而不見,冷冷道:「在下的答案還是一樣。」
自信滿滿的位倆竟然踢到鐵板,秦曉蘭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厲聲怒叱,「一個小小算命師,竟擺這麼大的架子,不怕得罪秦府以後吃不完兜著走?!」
「我的事連皇帝爺都准了,一年內不准算女命,你難道想違抗聖旨?」他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早早索求聖旨對付一些驕貴任性的官家。
「你……」
「今日感謝小姐招待。」謝希梅起身,拱手作揖,「只要期限一過,在下一定為小姐算命,告辭。」說完拎著穆詠喜的衣領就走出去。
「等等。」秦曉蘭火冒三丈。從來只有她不把人看在眼裡,不許任何人不把她看在眼裡,尤其是男人。
「不看命盤,送幾句字讖總可以吧。」她霸氣的命令道。
「好自為之,這就是我要奉送的字讖,告辭。」
女禍已動,謝希梅下定決心,回去之後一定要卜個卦,早一步趨吉避凶。
從來沒有人這般羞辱過她,秦曉蘭寒眸森冷異常,怒不可遏。
一雙枯皺的手突然攀上她的背。「小姐,別氣了,我王清為你消消火。」管家說完就探手往她的雙峰襲去,又揉又捏的逗弄著。
「拿皮鞭到我的房間去。」
「是!」他知道小姐只要生氣,就會用皮鞭發洩怒氣,但他甘之如飴,因為他知道皮鞭過後,又是一場貪得無饜的極樂享受。
「算了,別拿。」秦曉蘭立刻改變心意,「我要你辦一件事。」
「什麼事?」別說一件事,一百件事他都願意去辦。
「你耳朵過來。」她在王清耳邊嘰嘰咕咕說了一會,才將柔滑的嬌軀倚在他身上,「先給你一些甜頭,今晚多帶兩名女侍與男臠過來。」
「是,小姐。」
說話的同時,他早就心猿意馬往她的頸項啃去。
廣大的空間響起野獸般的喘息,淫糜的氣息飄散開來……
第六章
回到客棧,謝希梅立刻卜了一卦。
「看來此劫還是逃不過。」他喃喃自語。
「什麼逃不過?」穆詠喜看他在桌子上擺弄著三個銅板,也不知道做什麼,就說出莫名其妙的話語,不禁好奇的問道。
「此劫是你帶來的,也要由你來解。」像是在回答她的問話,更像在跟自己說話。
現在他比較擔心的,是如何保全身邊這個人兒。
「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話都聽不懂?」她的中文造詣不錯,每一個字都聽得懂,但湊在一起反而迷糊。
「要回答這問題前,我先問你,你對秦姑娘觀感如何?」
「很漂亮。」
「只有這樣?」他不信依她的冰雪聰明,看到的只有膚淺的表面,
「還有……眼神不太……」低下螓首,她含蓄說道:「若生在幾干年後,她或許可以一展鴻圖,做個不讓鬚眉的女強人。」
「生在幾千年後?」這下換他聽不懂了。
「我是說生在宋代女子束縛很多。」穆詠喜硬拗說道:「說不定未來這些束縛沒有了,可以拋頭露面,做個展現美貌的女藝人。」
「女藝人?」
「哎喲,怎麼翻譯……就是靠歌藝、才藝賺錢。」
「胡鬧,」謝希梅不苟同的搖頭,「再怎麼開放,一個好人家的姑娘也不會去做迎歡賣笑的行業。」
「偏頗。」穆詠喜嘟嚷的說:「還虧你有神算、半仙的名號。」
「看你言之鑿鑿的,似乎知道未來的世界。」謝希悔深邃的黑眸炯炯有神的凝望著她。
「我……」她趕緊扯開話題,「你怎麼想問這些?」
他若有深意的凝了她一眼。「最近你也看了不少面相的書,難道沒有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眼神,她的眼神不好。書上說:『要知心裡事,但看眼神清。」眼乃心之門戶,觀其眼之善惡,必知心事之好歹。她的眼神令人不舒服,但若是男人……」可能就會讓她酥麻麻的。這句話她沒敢說出口來。
「你的悟性比孫睦還好。」謝希梅眼中閃過激賞,「好在……」是女兒身。
就是女兒身,才能成為他的妻,他的愛。現在只差合八字這個步驟而已。
「好在什麼?」穆詠喜接腔問道。
「好在只對一半。」他反應迅速的回答,「要不然我這神算的位置恐怕要換你坐。」
「洗耳恭聽在下不足之處。」
「她的眼白多黑少,含笑帶媚,眼皮濕潤,加上身姿柔若無骨,乃性格淫蕩、缺乏廉恥之心、凶暴貪鄙淫賤之相。」他毫不客氣說出所有缺點。
「……」穆詠喜聽得目瞪口呆,內心對他的愛慕更加重幾分。
平常男人看到這般女子,恨不得自己變成一條狼撲上去,沒想到他卻敬謝不敏。
「而你現在眼轉動而不言,分明心有贊同。」
「哪有,我是在想你們男人不是喜歡這一型的嗎?」
「你不是男人?」等了好久,終於等到機會將她的偽裝撕去。
「我……」她眼睛一轉,「你不是神算嗎?不會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吧。」機伶地將問題丟了出去。
「沒錯,若看不出來的話,這招牌可要毀了。」
穆詠喜聽出他話中有話。「你知道我是女的?!什麼時……」她驚訝的抬起頭來,沒想到猛然舉眸卻對上他俯望的眼神,要問的話語當場化成煙霧,消失不見。
「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了。」瞧她呆愣的模樣,頓覺好可愛,「我要領取獎品。
「獎品?」
「別忘了,剛剛的遊戲。」
說完就俯身吻上了她。
穆詠喜這次沒有驚訝,更沒有抗拒,心頭那塊大石頓時放下,開心得不得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是女的。
洶湧情潮將她淹沒,迷糊的神智受本能驅使,啟開貝齒,輕嚙他的唇。
她的回應,令謝希梅傲人的意志力霎時完全決堤,雙手摟得更緊,並放肆地在唇內探進,吮入口中誘人的芬芳,在陽光照耀下,兩人的影子已經化不開,分不出是誰的人影。
「公子,下午的卜卦能否開始了?」
門外孫睦的叩門聲,震醒難分難捨的兩人。
「別忘記你的諾言,等我算完命,就要拿你的生辰給我。」沙啞的聲音訴說他的誓在必得。
「做什麼?」穆詠喜用僅剩的理智問道。
「小傻瓜。」輕啄了下她的唇,「算你的八字。」
「算我的八字?你不是說一年內不算女人的命盤。」
「這諾言對你而言沒效。」
「為什麼?」
虧她冰雪聰明,果然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連這種事情也想不出來。
「拿你的八字當然是合婚,既然是我的妻子,哪有規定可言。」
所以他下意識排斥兩人冠上師徒之名,因為一旦冠上,在世道上就無法結為夫妻。
妻子……
這字眼襲來,穆詠喜心情頓時雜亂紛遝,她知道若結了婚就要在這朝代定居下來,養兒生女,安享終生。
但她不想一輩子在宋代,她想回去,活在二十一世紀。
這兩個字對她而言顯得沉重,想到未來人生要束縛在這對女性不善的時代,心中猶豫頓生。
纏繞心中的矛盾與糾葛讓她眉心緊蹙,她的為難沒有逃過謝希梅的利眸。
「你有什麼問題?」
「我……」
敲門聲再次傳來,截斷她想要說的話。
「你去算命吧!有話待會兒再說。」她推他的背,催促他趕快上工。
謝希梅深深看她一眼。「若是有緣,想逃都逃不過。」話中有話,似乎看穿她的意圖。
「好,我知道。」穆詠喜心虛的低下螓首,「你再不出去算命,客人恐怕會將你的招牌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