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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淺草茉莉

  「又如何?這可是關係到你如何被……被輕薄的始末了。」

  「被輕薄?」誰?誰、誰誰輕薄了她?什麼時候?她怎麼不知道?

  「桂公子每晚都會來探你……」彩兒神秘的說。

  「每晚?」

  「嗯,每晚,除了幾晚你累癱的直接睡在桂公子房裡之外,他每晚都來。」彩兒說出了隱藏了多年的天大秘密。

  「他來做什麼?」

  「來跟你道晚安。」

  「我都睡著了還道什麼晚安?」

  「就是啊……」彩兒眼神閃爍起來,臉龐也羞赧泛紅。

  「他是如何跟我道晚安的?」她的聲音已經不由自主的抖飄起來了。

  「就……那樣嘛。」彩兒害羞的努了努嘴唇。

  「哪樣?」她聲音都拔尖了。

  「哎喲,就——嗯嗯——啵!」彩兒發出了一聲啵響。

  她張大了嘴巴,自動地撫上了自己的熱唇。是……是她想的這個意思嗎?

  「我、我怎麼都沒感覺?」她顫聲問,難以置信。

  「其實我也好奇,都好幾年了,你真睡死了還是怎地,竟都沒知覺,我要是你啊,能每晚被桂公子吻安,怕是要樂得翻天,從此夜夜等他蒞臨了。」彩兒沉浸在自我幻想中,陶醉發夢。

  「等……等等,你說好幾年了,那是幾年?」她聽見了一句要緊的重點。

  「我與你同寢室是這五年的事,這晚安吻五年來沒間斷過。」

  青天霹靂啊!「那我不就教那天殺的傢伙輕薄了五年!」

  「差不多吧……如果不包含你未與我同寢的前幾年的話……」

  她眼一翻,簡直羞憤得想死了!

  十年!她足足教人吃足了十年的豆腐,難怪,他敢大言不慚的說他們之間「不純」!

  這都怪她一入睡就跟死人無異,才會教人有機會趁火打劫。

  這殺千刀的傢伙,他竟敢這麼對她!

  從得知真相後,她的胸口就沒平靜過,起伏得像是海浪要翻船了似的,她會宰了他,如果今晚他還敢來讓她當成現行犯活逮的話,她絕對會將這千古淫魔大卸八塊,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為了逮人,今晚她灌下三杯濃茶,吞了兩顆提神丹,外加貢獻出兩指,只要瞌睡蟲一來兩指神功就發威,這會白嫩嫩的大腿上已淒慘的多出了三塊紫烏,但她忍,咬緊被角的忍著,一切的隱忍受難就是為了要抓蟲——抓淫蟲!

  二更天了,輕淺的腳步聲,果真不怕死的出現了。

  明知她知曉一切了,他還敢來?

  小米趕緊閉上眼裝睡,瞧他是否真如彩兒說的那般敢輕薄她?

  闔著眼,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接近了她,這人似乎就站在床頭,一瞬也不瞬的審望著她?

  一會後,他轉身去點上燭火。

  喝!這淫賊真當她死了不成?敢這麼膽大包天「光明」正大的欺負人?

  滿室明亮後,他又回頭大剌剌的朝床前走來,隨著腳步聲接近,她的心跳益發狂烈。

  他要吻她了嗎?

  但他並不如小米想像的上前輕薄,反而像是在自己房裡般,坐上床沿,脫下靴子,修長的雙腿橫抬上床,悠閒的交疊著,身子沒碰到她,肩膀微微靠在床柱上,由懷中掏出一本書——

  喝!搞什麼?半夜裡到她房裡讀什麼書,要讀書不會回自己房裡嗎?

  約莫半個時辰後,他才寫意的闔上書,下床,穿鞋,然後再狀若無人的走動、伸展筋骨。

  難道這每天每夜,他都在她房裡這麼囂張自若嗎?

  小米呼吸略微急促起來,氣咻咻的等著瞧他會自大妄為到什麼地步?

  偷偷睜眼瞧見桂雨閺倒了杯茶,喝了幾口,磨蹭了老半天後,終於踱步回到床邊。

  她開始心跳如擂鼓,感受到他正在望著她。看什麼呢?看得這麼仔細?

  好半晌後,他重新坐上床沿,因為她眼睛是閉著的,無法猜測他在想什麼?

  忽然間,他雙臂一張,箝抱住她的身子,他這忽來的舉動,嚇得她立即睜眼,這眼睫才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邪氣頑劣的笑臉。

  「你——」

  才張口,聲音都還沒發全,朱唇就被人迅雷不及掩耳的吻上了。

  小米杏眼圓睜,完全來不及反應。他他他舌頭竟敢伸進了她的口裡——

  驚嚇過度,甚至忘了如何呼吸,直到被吻得喘不過氣,才求生地用小手推著他的胸膛,蠕動身子,迫切地需要呼吸,但是他雙臂將她箝得死緊,她哪裡動得了。

  她徹底喪失自主權了,任他吻得盡興、吻得暢快,吻得囂張……終於,他滿意了,抽身了,伸掌撫了撫她呆滯的臉龐,笑得詭異老奸。

  「晚安了,以後別刻意熬夜了,這對女人皮膚不好的,我不喜歡粗粗的觸感,睡吧,記得明天別等門了,我會看著辦的。」

  說完,瀟灑走人。

  小米愣愣的坐起身,傻傻地轉身望著被闔上的那扇門,再低頭瞧著凌亂的被褥,手再摸上自己嫣紅燙熱的雙唇……

  現在是怎樣?

  她被耍了,他壓根就知道她是醒著的,所以,耍了她一個晚上?而這不打緊,他剛說什麼鬼話來著?明天,明天還要來?別等門,他會自己看著辦?

  好個看著辦,該看著辦的是她了!

  天殺的!這傢伙明天若敢再來,她會宰了他!

  第4章

  殺了他,她一定要殺了他,將他的肉一塊塊、一條條的剁下,絞碎、擰爛、搗糊!

  從前他對她玩笑胡來就算了,可如今他已有妻室,儘管娶妻的目的令人難以苟同,但娶了就是娶了,身為人夫,對他的妻子就該負起責任,哪能這麼恣意妄為,更何況,她一直當他是哥哥,他怎能不顧「倫理」的吻她,這太過分了!

  踏著氣憤的重步,像往常一樣,一早就先到嫂子的房裡,依禮向嫂子問安,縱然嫂子不曾睜開過眼,但她依然每日來探她一回。

  既然桂哥娶了人,她自然希望嫂子能早日清醒,與桂哥共度良緣。

  心情不佳的來到嫂子房前,歎了一口氣,正要推開門扇,竟聽見房裡傳出聲音。

  嫂子醒了嗎?她驚喜不已。

  「桂公子,尊夫人的病情沒什麼變化,我先回去了。」說話的是一道女聲。

  「嗯,大夫請慢走。」

  桂哥也在,大夫?這是大夫的聲音,所以,嫂子還是沒醒來?

  小米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聽見門要開啟的聲音,因為還沒做好面對那傢伙的準備,她直覺的身子閃到一旁的窗邊去。

  女大夫獨自走出,桂雨閺並沒跟著出來送客,他還在裡頭,透過窗子,她瞧見他站在床邊,該是俊朗的面容竟顯得陰黯詭異,表情難以捉摸的凝視著床上的人。

  他想做什麼?她疑惑著。

  好一陣子後,他由袖口取出一小包藥粉,將藥粉倒入水杯之中輕和,再將藥粉水涓滴不剩的餵進嫂子口裡。

  奇怪了,他讓嫂子喝的是什麼?怎麼感覺好神秘?

  接著,他小心地將沾過藥粉的水杯取走,連包過藥粉無用的方紙也一併謹慎帶走。

  他人走後,小米心緒沉沉地進房去,瞧見床上的人依然沉睡不醒,可這氣色,一日比一日差。

  她心頭一顫。桂哥喂妻子喝下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不……不會的,她不敢往壞的地方多想,桂哥是功利了些,但這種豬狗不如、人神共憤的事,他決計不會幹出的,不會的!

  她心神不寧,雙手微顫的仔細檢查了下嫂子身上有無異狀,其實以一個在床上躺了數月的人來說,嫂子除了氣色極差外,身子並不枯瘦,肌肉的彈性也不壞……她會有醒來的一天的,尤其若得知自己嫁的對象是萬中選一的桂哥,她不會捨得不醒的。

  握住她的手,想像往常一樣跟她說上幾句話。「嫂——」

  「原來你真在這兒。」

  這乍然響起的聲音,驚得小米心臟差點沒躍出。「桂、桂哥?」他怎麼又回頭了?

  「我上你房裡找人,丫鬟說你上這來了,我才剛由這裡離開,怎沒看見你?」他語帶探問,眼神審視。

  她一窒。「我……我也才剛到,也……也許是在來的路上,咱們錯過了。」他怕她撞見嗎?心中的黑影逐漸積聚。

  「這樣啊……」他眉宇有著淡淡疑心。

  「你找我做什麼?」她不安的轉了話題,不想讓他多探究她看到了什麼。

  「我要你幫我做一件東西。」他暫且收起猜疑,說出找她的目的。

  「什麼東西?」

  「你先前見過的,那匹唐朝的三彩馬。」

  她擰了眉心。「要一模一樣的嗎?」

  「沒錯,要真假難辨。」

  「這要做什麼用?」早些年在他私下請人特別調教下,再加上她在陶藝上過人的天分,做個仿品可以說是她的拿手絕活,難不倒她。

  從前她就經常臨摹一些贗品讓他拿去賣,將換得的錢分給當年那些還在街上乞討的兄弟,然而仿作古物是重罪,當桂哥發現她的鑒定長才已到了精準無比的地步後,就不再教她冒險作假了。

  這些年她只要專心鑒定寶物就已能夠帶來可觀的財富,有了足夠的錢後,他便要她努力創作以及研發新的燒瓷技術,為此,當搬遷新宅後,他還特別為她辟了間窯室,供她發揮創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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