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說了一會話,她又倦了,她老實不客氣的挨著他,「那我睡會兒……」
一個人受困跟兩個人受困的感覺大大不同,有他在,她很安心。
「不成。」杜確親親她的耳朵,他知道她耳朵敏感,就是要讓她癢得不能好好入睡。
崔鶯鶯在杜確懷中躲來躲去,「別親了,噗哈哈哈哈——」
又想睡又想笑的感覺好奇怪,她揉著眼,手臂疼,卻忍不住摟著他頸子,像小女人一般窩在他懷裡。
前生她絕想不到自己會對一個男人如此撒嬌,她曾以為撒嬌很肉麻,但此刻做起來卻再自然不過了。
「聽好,鶯鶯,你不能睡。」杜確斂起了笑,「你所中之毒就是要促使你睡下,一旦沉沉入睡就再也無法醒來。」
她暈乎乎的,「可是,我眼皮子好重……」她控制不了週身襲來的倦意。
杜確驀然低首堵住了她的唇,他的舌尖強悍又深入的竄進了她口中,瞬間緊緊勾吮著她的舌,且不是淺嘗即止,而是輾轉深吻,這個吻讓她渾身更軟了,但因為心房狂跳,睡意也消退了些。
杜確也吻得不能自己,他微喘,抵著她的唇邊問:「這樣可好些了?還困否?」
感覺到他情不自禁的變化,她不勝嬌羞,有些高興自己對他的影響力。
「是好多了。」她輕輕點頭,耳語般的說:「不過,你要這樣時不時親親我嗎?這樣你可是會……挺折騰的。」
如此落難,她卻覺得好幸福。
如今有他在的地方就成了她的天堂,沒有他,即便身處天堂也像在地獄。
那折騰二字讓杜確也一時臊了耳,停頓了下才若無其事的回道:「有何不可?」
她聽了大樂,「那你就試試。」
有如此風靡邊關的俊男吻她,她怕啥?
杜確自然是不可能一直用吻來提神,因為投入,深吻不只會耗損她的氣力,也會折損他的精力,他還要留著體力等天明帶她出陣。
為了給她提振精神,他講了許多天庭趣事,說什麼某生肖在仙境當金光黨、某生肖拿天兵當沙包、某生肖最愛四處開賭盤……
這些故事崔鶯鶯都沒聽過,倒也覺得有趣,睡意散了些。
瞧他說的有模有樣,還真當自己是仙人了。
「小姐,該喝藥了。」
紅娘端著湯藥進來,崔鶯鶯正好看完崔歡寫的信。
紅娘擱下湯藥,滿是好奇,「少爺說什麼?」
崔鶯鶯神情愉悅,「他們正在往京師的路上,張公子要參加今年科考,還說家鄉親友眾多,母親有姨母和表姊們做伴,讓我不必掛心。」
紅娘開心道:「這樣太好了,奴婢也放心了,小姐快來喝藥吧!」
崔鶯鶯皺眉,「涼了再喝。」
她來到這裡最不適應的便是苦湯藥了,這裡沒有藥丸可以一次吞十顆,只能三餐都喝上一大碗又濃又苦的藥,實在令她吃不消,而她所中的劇毒要連續不間斷的喝上半年的藥來調養,半年啊,如今才過了月餘,她要怎麼熬?
她與杜確受困雨林的翌日,他們離開洞穴不久便遇到了去接應的孫忍風和蕭探月,原來孫忍風家學淵源,對破陣極是在行,一行四人當即順利回府。
她暗中觀察諸葛燁,可未曾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比賽那日,他也有不在場證明,那日他送杜鵑回府,之後杜鵑可能是為了討好杜確,便向諸葛燁提出要學佈陣兵法,兩人都沒有再離開將軍府。
所以她在雨林中遇到的面具人不可能是諸葛燁,那麼究竟會是誰呢?到底是誰要對她除之而後快?
「奴婢已經將湯藥吹涼了。」話落,紅娘無奈的拿出蜜餞罐子來,「當真看不出將軍是心細如髮之人,竟為小姐準備了蜜餞,小姐又不是孩子來著,怎地如此怕喝藥,奴婢就想不通了,小姐從前都不怕喝藥的,如今為何怕了?」
「那麼你呢?」崔鶯鶯鎮定的反問:「你從前不是說李天孩子氣,遇事大驚小怪,十分可笑,如今怎地跟他走得那麼近?你好好跟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紅娘與她同齡,都是十九歲,而李天才十五,小了紅娘四歲,十足十的姊弟戀,她是覺得沒什麼,但這裡的人怎麼看就不知道了。
「哪有怎麼回事,小姐莫要亂說。」紅娘不自在了起來。
李天沒事愛鬧她,出去回來會買些小零嘴和胭脂水粉給她,衣裳破了會丟給她補,鞋壞了會央她給納一雙,僅是如此而已。
「你要是喜歡他,就跟我說,我可以為你做主。」雖然她不知李天家在何處,是哪家的子弟,但她若請杜確出面保媒,這是極大的面子,想來李天的父母也會歡喜答應,若是李家嫌棄紅娘出身低,她還可以除了紅娘的奴籍,認她為義妹,再將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小姐在說什麼啊?」紅娘懊惱的瞪著崔鶯鶯,「奴婢怎麼會喜歡李天那種毛小子?小姐莫再亂點鴛鴦譜了,快把湯藥喝了才是正經。」
第13章(2)
眼見逃不過,崔鶯鶯只好認命捏起鼻子喝湯藥,紅娘雖已看過多次,卻還是忍俊不住的噗哧笑出來。
崔鶯鶯好不容易喝完了藥,連忙往嘴裡丟一塊蜜餞才能消除口中的苦味。
「下回我喝藥你還笑,我就告訴李天你八歲還尿床的事。」在原主的記憶裡是有這麼一件趣事。
「小姐!」紅娘氣急敗壞。
「別急,你不笑我,我自然不會說。」崔鶯鶯話鋒一轉,「將軍在哪?那個京師來的貴客還沒走嗎?」
安南侯府的世子爺樓允延,身為欽差大人,是杜確在京中的好友,備受皇上重用,這次便是奉皇命而來,但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她很好奇。
「奴婢聽說那位世子爺要留宿將軍府,好像會住上一段時日,還聽到他們在說什麼海盜的。」紅娘說道。
「海盜?」崔鶯鶯第一時間想到《神鬼奇航》這部電影,頓時,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眼睛都亮了,養病這期間快把她悶出病來了,現在總算來了一件趣事。
紅娘警惕地看著她,「小姐該不會知道海盜是什麼吧?」
崔鶯鶯眼波一轉,回以一笑,「我哪知道?」
她讓紅娘取筆墨來,很快給崔歡回了信,並命紅娘交給傳遞兵送去驛站。
紅娘前腳一走,她立即開門出去。
杜確不為她引薦世子爺,又讓紅娘看住她,分明有鬼。
她直闖杜確書房,讓守門小兵進去通報。
杜確現在最不想聽見的一句話就是「夫人來了」,他蹙起了劍眉。
鶯鶯的性格半點都不像官家小姐,一刻都閒不下來,雖她身上的毒傷至今還未痊癒,但他有種預感,若她知道海盜一事,絕不會袖手旁觀,若再知道那些海盜還洗劫無辜的老百姓,更不會坐視不管。
「夫人?」樓允延頓時來了興趣,他笑睇著杜確,「好啊,你不吭聲,我差點都忘了你神速成親的事了。」
杜確神色自若的道:「現在不是讓你記起來了。」
樓允延笑吟吟道:「可是君實,我萬萬沒想到你會同鄭尚書府搶親,此事在京裡傳得沸沸揚揚,隨雲郡主為此大動肝火,不知在府裡摔碎了幾隻花瓶,嚇得郡馬奪門而出。為了婚前的意中人娶妻如此冒火,且還是在自己丈夫面前,隨雲郡主也算是天地第一人了。」
「你說夠了沒有?」杜確臉色倏地一黑,「說夠了就閉嘴。」
樓允延笑意更深了,「你是隨雲郡主心尖尖上的人,此事京師人人盡知,有何害臊?」
聽見這種桃花爛事,進來通傳的小兵丁很是尷尬,鼓起勇氣清了清喉嚨,「那個……將軍,夫人還在等。」
杜確還未開口,樓允延便笑著搶先一步說道:「快請你們夫人進來。」
「是。」那小兵丁不等杜確阻止已腳底抹油,一溜煙的遠離了是非之地。
杜確臉罩寒霜地警告,「在她面前,海盜之事三緘其口。」
樓允延更感興趣了,「為何?」
杜確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不許你提起便是。」
「不許提什麼?」崔鶯鶯已經打起簾子進來了,她對樓允延輕輕點頭算是招呼,眼眸在兩個男人之間流轉,直白地問:「不許提海盜嗎?」
樓允延嚥下喉間的笑意,極為熱絡地道:「這位便是弟妹了吧?性情果然豪爽,快人快語,我們適才便是在說海盜之事。」
他不理杜確直直射過來的殺人眼光,盡情地說起海盜。
「我是崔鶯鶯。」她對樓允延大方回以微笑,省略不必要的客套,單刀直入地道:「海盜是怎麼回事?還請世子爺詳細說說。」
「好。」
「沒必要。」
兩個男人同時開口,崔鶯鶯看著反對的杜確,沒好氣地說道:「夫君這是在防賊嗎?我正好對海盜有些瞭解,想提點意見讓你們琢磨琢磨罷了。」
前生她是沒捉過海盜,但對世界各地海盜的惡行也略有所聞,這次雖然的確是紙上談兵,但她認為自己還是能貢獻出不錯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