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看在另一個女人眼裡,這畫面有多錐心,男朋友和她的未婚妻抱在一起、重逢情依依,讓她的心一陣陣的刺痛,劇烈的跳動收縮著。老天,她得做點什麼,要不然她的心會痛死,簡直比當初心臟病發時還要痛,就像有兩人份的疼楚……
「不,我不要自有,我只要你,讓我回到你身邊,失去你我不知該如何活下去。」太痛苦了,她愛的人始終只有他。工作的時候想著他,吃飯的時候想著他,睡覺的時候也想著他,他偉岸的身影無時無刻不出現在她腦海中,讓她相忘也忘不了。
她掙扎過,也曾想過要放棄,可是到最後,相思的苦果幾乎要毀了她,他對她下了咒,叫她只能死心塌地的,無法再愛上別人。她真的後悔了,不該使出這什麼『以退為進』的爛招,故意提出分手想喚起他對她的重視,哪知道會弄巧成拙。
「五個月了,你還是活得很好,我相信沒有我,你依然能找到你的幸福。」以她的條件,不愁沒人欣賞。
喬慧嫻聞言更加將他抱得死緊,深情款款的吐露愛意。「我的幸福寄托在你身上,請不要說你已經不需要我了。」
「我的確不需要你,我有……」別人了。沒讓他把話說出口,視線不清的聞未央只看見一團白影忽地靠近,他本以為她想賞他一個耳光,正想側身推開時,誰知迎面而來的竟是熱情香唇,他一時怔住了,來不及反應,被吻個結結實實,為時已晚的想到正牌女友就在身後。
他趕緊將喬慧嫻推開,無奈看不清東西的視力實在不濟事,才剛推開又被她纏上,躲也躲不掉。
「我愛你、我愛你、愛你,愛你……不要把我推開,我會當你的好妻子,為你生兒育女……」
「等……等等,慧嫻,等我把話說完……」咦,他摸到……光滑的香肩?
她急切的解開胸衣扣子,將豐盈的酥胸貼向他,「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和我一樣的想念我,我馬上就給你……」
「慧嫻……唔!不要再吻我了……你……」天呀!她是多久沒男人了,飢渴的有如守寡多年的蕩婦。
聞未央從未想過要推開一個女人居然這麼難,他拉開左手,她的右手就摸他胸口,拉住她兩隻手,雙腿也纏上來了,勾著他的腰扭擺著。他頓時有種被強暴的感覺,老天,紫蘇會怎麼想他?誰快來阻止這個女人啊!
「……愛我、愛我,快點愛我……啊!好冰,為什麼有冰塊……」
冰塊?驟地跳離他的喬慧嫻雙手在自己身上亂拍,一桶冰塊加冰水懂得她全身發寒,濕透半褪的衣服不知是該穿上還是脫下。
「天寒地凍的小心著涼,要不要喝杯薑湯驅驅寒?」
隨著話聲而落,居然真有杯冒著熱氣的湯品,但裡面不是姜,而是熬了已久的川芍魚頭湯,用來補血利腸、養腦,魚眼珠凸出似乎死不瞑目,在瞪人。
乍見整顆死狀猙獰的魚頭,喬慧嫻嚇得往後一退,尖叫連連,足下一滑,跌在一堆木頭上,痛楚和驚嚇讓她瞬間臉色慘白。「你……你是誰?」發白的嘴唇顫聲一問。
莫紫蘇笑意親切的說道:「我是央的鄰居,也是他的新女友,請多多指教。」
「新女友……」她忽地張大眼。「不!不可能,你說謊,他不可能這麼對我!」她完全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她和他才分開多久而已,他怎麼可以那麼快就變了心?
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心從未放在她身上過,又何謂的變心?
「我知道舊愛有了新戀情,對你來說一時之間難免大受刺激,但這個時間出現他的屋裡,又剛好從樓上臥室走出來,我總不會是來打掃的吧?」這個花癡般的女人不給她一點『提醒』,恐怕不會靜下來好好聽聽別人的話。
「你……你跟他不會長久的,他愛的人是我,我們訂過婚了,你是沒法介入我們的愛情。」喬慧嫻反擊似的亮出閃爍的訂婚戒指,證明所言不虛。
「愛情呀!」莫紫蘇眼神微暗,胸口像被針扎般的痛了起來。
她注意到了,她的心只在聽到、看到關於聞未央的事時會引起異樣的反應,像是提醒她,他對她而言是最特別的存在,她不可以輕易錯過他。
孩子呀!當幸福的青烏停在你肩頭,你一定要牢牢的將它抓在手裡,不要讓它從你眼前飛走,勇敢的孩子才能得到有著七彩顏色的幸福花朵……
母親的叮嚀驀然在腦海中響起,她把手放在心窩處,深吸一口氣,感受它堅定的跳動頻率,猶如給她支持的勇氣,暗淡的眸光恢復神采。
「我不愛你,我們之間也沒有婚約了,你走吧,不要再來打擾我。」聞未央摸索著握住莫紫蘇的手,頓時感到一股安心,牢牢交握的兩隻手也明白表現他選擇了誰。但有人寧願做個睜眼瞎,不願接受這個清楚易見的事實。
「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怎麼可能不愛我,我們在一起八年了,不是八天,你不會為了其它女人拋棄我。」她一直這麼相信著。
聞未央不想多說過去,淡然的道:「我們不是在一起八年,而是認識八年,訂婚的事本來就是個錯誤,現在及時修正就不要再重蹈覆轍了。」他做事向來果決明快,絕不拖泥帶水。
像當年,他毅然決然離開對他不諒解的家庭,拋下國內的課業遠赴美國,孑然一身沒有接受父母的資助,以窮學生的身份獨自生活。那一段時間真的很苦,一度差點撐不下去,他曾在大病三天後撐著去考試,一考完就體力不支,幸好最後仍順利拿到畢業證。
完成學業後他並沒有回國的打算,即使父親親自來美國,要求他進入家族事業,意欲培植他成為下一任繼位者,他依舊搖著頭說:「不。」是他們先放棄他,視他為殺人兇手,他們的愛偏頗的厲害,有條件的付出讓他不勝負荷。
「不,你是怕拖累我,因為你看不見了,失去謀生能力,擔心養不起我,會害我陪你一起受苦。」一定是的,他捨不得她,才不得不說出令人心碎的話。
「你錯了,就算我不再雕刻,我銀行裡的存款也足夠我當一輩子廢人。」她就別再自欺欺人了吧。
「原來你是有錢人呀!那我來上你是賴對了。」莫紫蘇想以平常心說道,但忍不住還是酸了酸他。兩個人在一起這一段時間,所有的支出幾乎是她拿出來的,他從沒說過自己有錢,她也不好意思跟他開口,總認為一點小錢不用太計較。
「紫蘇!」聞未央聲音微沉,不希望她此時跳出來多生枝節。
她笑著,眼中卻沒有笑意。「你放下,我不會欺負你的未婚妻。」是沒必要,也不屑這麼做,她不做沒品的舉動。
「是前任未婚妻。」他出言糾正。
「不論是前任未婚妻或是一般的朋友,來者是客,我們要好好地招呼人家。」她客氣而有禮的朝『客人』一頷首。
「不必,她馬上就要離開了。」她不可能留下,她不允許。
一聽他執意要她走,眼中含淚的喬慧嫻堅決的說道:「我不走,我是為了你而來的。」
「你……」聞未央本想更冷酷的拒絕她,但腰際忽地傳來一陣疼痛,一隻女人的手竟膽大的用力擰了他一下。
「人家不想走就別勉強她,不過我們只有一張床,不好意思讓你跟我們一起擠,我看你把行李也帶來 了,不如先到巷子口的HOTEL住一晚,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畢竟時間都晚了,我們也該睡了……」
這番逐客令不含硝煙味,聽起來合情合理,可是卻不難聽出一再強調的『我們』是意指兩個人,沒有空間容納第三人。
莫紫蘇的話像是一種宣示,清楚地畫出界限,讓人無法反駁,在三人的愛情戰爭中,她悄然的掌握的主導權。
「呃,他們在幹什麼?」到底在上演那一處鄉土劇,為什麼完全看不懂?
「誰曉得,不就是男追女,女追男,男又追女,亂七八糟的攪和在一起,像吃剩的大雜燴。」雖然是菜尾,但料多實在,不怕吃撐了。
「可是,他們究竟在爭什麼,我真的高迷糊了,聞大哥不是看不見嗎?怎麼一下子就能捉住三姊的手,他不怕捉錯了呀?」嘖!真土匪,搶人如攔路打劫,先搶先贏。
一顆暴栗當頭一扣。「笨呀!對於自己喜歡的人當然不會搞錯,你沒讀過《愛情教戰書冊》呀!」白癡,沒看過稻子也吃過白米飯,一加一等於二的道理都不懂。
愛、愛情教戰手冊……有這本書嗎?「四姊,你不要再打我頭了,把我打笨了,以後你的嫁妝就是我。」
太狠心了吧!居然捨得對聰明伶俐的可愛弟弟下重手,人家說環境會影響天人格發展,大姊的暴力傾向果然軒然了不太純潔的四姊,她也變邪惡了。嗚∼他是『獨子』耶!以後四個姊姊嫁出去後,他這個莫家的獨苗就得獨撐家計,奉養老母,還要努力增產報國,為莫家開枝散葉,他可是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