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雲看過這名女奴。
織雲認得她,她正是那日在小屋旁,撞見自己的那名女子。
女奴見有人來,回頭看了一眼,見到織雲,顯得有些吃驚,她眼波一蕩,瞟了主人一眼,便默默退下去。
「小姐。」龍兒乖巧地欠身,與織雲行禮。
「妳是?」織雲問。
「龍兒是伺候主人的女奴。」龍兒垂著蠔首,輕聲回道。
伺候主人的女奴?織雲抬眸看了障月一眼,他未語,織雲再移回視線,細細看這名喚龍兒的女子。
她生得十分艷麗,看來年齡很輕,並且身段玲瓏,成熟飽滿,蜜色的膚肌光澤誘人。
這樣的女子,是伺候障月的奴婢?
「前幾次,障月來看我的時候,我沒見過妳。」織雲輕聲問。
只是一名女奴?不,她看得出來,這名喚龍兒的女奴,與其它女奴不同,她是障月的貼身奴。
「是,因為龍兒只是一名女奴,一直在主人屋裡伺候。」龍兒秀氣地回話。
「請小姐,為主人著衣。」龍兒乖巧地向織雲道。
織雲愣住了。她抬眼,看見障月沉凝的眼神,他正凝視自己。
龍兒恭敬地將主人的衣物送上,織雲不得不接過龍兒遞來的衣裳,走向障月。
她未為他著衣過,不知如何伺候他,於是,笨拙地,她柔膩的小手撫上他裸裡的胸膛,碰觸間,他肌膚上的灼熱,也烙在她的手指上……他按住她的纖指。
「這是龍兒的工作,妳是主人,不必親自動手。」這麼對她說。
織雲愣住,一開始,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可以做這工作……」
「這是規矩。」他淡笑,低柔地對她說:「把衣裳放下,讓龍兒來做。」沉著嗓,他再說一遍。
織雲怔立在原處,有些怔然。
龍兒接獲主人的旨意,走到織雲身邊,柔聲說:「請小姐將主人的衣物,交給龍兒。」
她凝視龍兒。
龍兒對她微笑,看起來溫柔,而且楚楚動人。
織雲沒動,龍兒只好伸手,取走她手上的衣物,臉上還含著歉然的笑意。
織雲凝立在原地,她不讓開。
「請主人至窗前著衣。」龍兒只好說。
障月轉身走到窗邊。
龍兒伸出手,像在迎接她的主人。
然後,織雲看到龍兒蜜色的纖指,慢慢擦過障月的肌膚、撫過障月的胸膛,那麼溫柔、緩慢、一寸寸地,將男人衣上的細折撫平。龍兒伺候他著衣後,他揮手讓平兒退下,卻讓龍兒留在屋內。
「找我有事?」他開口問,聲嗓溫柔低嘎。
她沉默,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昨夜出門前我就想去看妳,怕妳睡了,所以沒過去。」他說,溫柔喚她:「過來,來我身邊。」他朝她伸手。
織雲沒有上前。
「怎麼了?」他沉著嗓,低柔地問她。
織雲退了兩步,她退到窗前。
「我有話,想問你。」她雖然平靜,語調卻壓抑。
「什麼話?」他問。
她沒立即回答,卻抬眸,看了他身後的貌美女奴一眼。
他明白她的意思,淡淡地說:「龍兒不是外人,有話可以直接說。」
她怔住,接著見到龍兒羞澀乖巧地對她微笑。
她的胸口忽然有些酸。
「那天,我沿著自己的屋苑漫步,繞過小徑,在一間精巧秀致的小屋外,見過龍兒姑娘。」她輕聲對他說。
他容色淡定,似乎早料到她會提這件事。「原來妳見過龍兒了。」不動聲色道。
「我在屋外,聽見屋裡有你的聲音,本來想敲門,進去見你,可是……」她噸住唇,對於當日自己突然奔走的事,有些難以啟齒。
「妳可以進來見我。」他淡道。
「我本來也想這麼做,」吸口氣,她對他說:「但是,我聽到你們說的話,忽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敲門進去?」
「妳聽見了什麼?」他問。
織雲抬眸,凝望龍兒,她猶豫著。
但他仍然沒有讓龍兒離開的行動,遲疑片刻,織雲只好開口:「我聽見,有人說:主上應當盡快得到此名女子。此事仍應當盡快完結,以免我國擘畫數年的大計有變。」
「妳聽得很仔細。」他說,臉色很淡,嘴唇有笑意。
織雲愣住。
他的笑容,讓她有些不明所以。
「當時,妳如果進來,就能見到我索羅國主上。」他道。她屏息。
「主上?你指的是,索羅國皇君?!」她愕然。
「對。」他神色淡定,徐徐對她解釋:「索羅國,皇君,我最重要的客人。」織雲不敢相信。
「妳已知道我父親的身份,身為一國首富,商事與政事自然須兼顧,所謂朝中有人,偌大事業才好運作。」他徐聲道:「我承襲父親的事業,當然不能自絕於政事之外。皇君為座上客,乍聽之下雖然驚人,但這的確是事實。這也是當日龍兒在小屋外遇見妳,會如此詫異的緣故。」
「所以,那是皇君與……」
「與我國丞相能予。」他眸色沉定,平穩地看著她。「我是別苑的主人,當日我為陪客,妳聽見我的聲音,不足為奇,如果當時妳進來,我就會對皇君介紹妳,我的未婚妻子。」他說。
織雲凝視他半晌。
他眸色很定,沉著的眼色,直視她的眸子。
終於,她吁口氣。「仔細回想,當時,那位丞相……」的確與另一名男子說的。
「但我沒想到,他竟然是索羅國的皇君。」
「妳想見他嗎?」他抿唇問。
織雲搖頭。「不,我不想。」她沒有任何見皇帝的慾望。
他笑。「妳只想見我?」
她白嫩的小臉羞紅。「你別這樣。」她輕聲說,眼神不安地掠過龍兒。
龍兒站在主人身後,彷彿沒聽見他們的對話,眼神祇放在她的主人身上。
織雲垂下眸子,心下頓時有股說不上來,不自在的感覺。
他斂目,合沉的眼掠過一道複雜的幽光,似乎在凝思什麼。最後,他揚手,淡聲吩咐身後的龍兒:「妳先下去。」
龍兒愣了一下,隨即回神,乖巧地答:「是。」
臨走前,她抬眸,對織雲微微笑了一笑。
那微笑淡淡的,好像沒什麼用意,又好像挾了一抹輕愁。
織雲屏息。
直至障月走到她身邊,她都沒發現。
「想什麼?」他笑,淡聲問。
「前幾回你來看我時,我從來沒見過龍兒。」脫口,竟是問他這個,連她自已,也有些驚訝。
「她就在我屋裡,是伺候我的女奴。」
在他屋裡?
「她,細心嗎?」她問,心口悄悄收緊。
「她將你伺候得好嗎?」
他看她,半晌,沉眼對她笑。「我不否認,龍兒細心。只怕,再也沒有比她心更細的女奴了。她把我,伺候得很好。」
他的話,讓她的心收得更緊。
「那就好。」她勉強自己笑。「我來見過你,我的話也問完,我該走了。」她說,轉身離開他,想退到門外。
他卻伸手,攬住她的腰。「我誇龍兒,妳不高興?」他貼在她耳邊問。
「沒有,我沒這麼想。」她回眸,認真地回答。
他抿唇笑。「真的沒有?」
「她做得好,讓我很放心。」她說。
她的確是真心這麼想的。
只是……
做得好。
到多好的程度?她眉心輕輕攏起,卻對他強顏歡笑。「她能用心伺候你,這是好事。」
「龍兒再好,也只是一名女奴。」像是看穿她的心事,他沉著嗓,低柔地道。
「千萬別這麼說,」緩下心裡的結,她柔聲對他說:「女奴也是人,她能如此用心服侍,多麼難能可貴?如果你心裡這麼想,她會感覺得到,所以,你應該關心她。」
「妳希望我對她好?」他挑眉問。
她怔住。「我……」話,說不出口,凝在心中,有些青澀。
他抬起她的小臉。「還是,希望我只對妳好?」他嘎聲問。
她答不出來,嬌羞的赧顏,卻說明了一切。
他眸色變深,看著她白膩的頸子凝成嬌紅,他粗糙的指,停在她嬌嫩細緻的頸窩上。
難以自禁。
慢慢摩掌……
「障月?」她喘息有些淺促。
「害羞嗎?雲兒?」他低道,那貪婪的指,克制不住。
她細細地嬌喘一聲,抬起眸子凝住他,那水柔如詩的眸,無語地凝住他,似要請他停手,又似在懇求什麼。那水汪汪的眸,構成令他動情的詩。他的喘息粗重起來。他俯首,含住她嬌嫩的唇,舔洗她香軟的小嘴,然後是白膩的頸窩,他盡量低緩地喘著氣,睜著眼,觀察她嬌羞甜美的反應,然後舔她、啜她、吮吸她,直到她輕聲嚶啜起來……
「障、月?」她再喚一回他的名,這次她壓抑的嚶泣是哽咽的,帶著陌生的、一種令她自己也害怕的嬌媚,因為他的指,已探入那不該探入的襟內……
他的心,忽然發狂得火熱!
他的唇開始瘋狂的吸啜她的甜,舔噬她的軟,強奪她的嬌嫩——
他要她!
他想要她!
但他停下,在最不該停的時候,他停下。
俊顏掠過濃重的暮色。
粗重的氣息,久久,無法遏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