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麼一來——」
「我已經決定了!」他們絕不能空手而返,絕不能!
眼見閔斯琳心意已定,皇甫淵除了焦急之外,只能乞求老天幫助他們的計劃順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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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大人,又要納第七房小妾!」
「客氣客氣,您不也剛收了第九房,比老夫還行哪!」
「不不,大人才是真本事,鄙人怎麼敢跟您相比?」
「好說好說,裡邊請。」
一向門禁森嚴的徐府今兒個門庭若市,來往的賓客絡繹不絕,皆盛裝出席這場婚宴。
按理說,討房小妾沒有什麼了不起,不需要大費周章宴客,但閔斯琳就是有本事說動徐姓士族舉辦盛大的婚宴,過程免不了又動用玄學之說。
也因此,家中所有的奴僕包括護院幾乎都被調到廳堂和大門幫忙,時時刻刻都有人守著的荒宅才得以淨空,這也是閔斯琳費盡苦心,甚至不惜答應徐姓士族求親的原因。
「太好了,都沒人。」閔斯琳和皇甫淵躲在牆角,觀察前方的院落,若非當初他們對它表現出興趣,徐姓士族也不會加派人手護衛,唯恐他們不小心闖進去。
不管如何,他們總算有機會入內一探究竟,希望能夠順利挖掘線索。
兩人東張西望悄悄靠近,偷偷摸摸來到了大門口,卻沮喪地發現到,門上鎖了,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
「這下可好了,要怎麼開門?」皇甫淵失望到用拳頭捶了一下門板,堅硬的門板硬得跟石頭一樣,就算想用蠻力拆開也不可能。
「不怕,我有法寶。」反之,閔斯琳卻是異常興奮,終於有實際演練的機會。
「法寶?」皇甫淵一頭霧水地看著閔斯琳彎下腰,從襪套裡面取出一組長短不一的細針來,感覺她還真有當夜賊的派頭。
「我師父送我的。」閔斯琳驕傲得跟什麼似的。「她說為了鼓勵我學習到達一個階段,特地送我這組細針,要我好好運用。」
「……你師父希望你當夜賊?」不會吧,竟有這麼不盡責任的師父。
「我師父本身就是個夜賊。」閔斯琳理所當然的回答,讓皇甫淵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這種奇妙的師徒關係,已超過他所能理解。
「動作快一點兒,當心被人發現房間是空的,那就不妙了。」為了爭取時間,她假裝要先唸咒祈禱,把僕人全趕出去,最後還用了一捆粗繩把房門反鎖,拆掉窗子的木條,躍窗而下,犧牲可以說是非常大。
「沒想到槽溝鎖在西漢就有了,我還以為要到東漢才有這玩意兒。」閔斯琳像發現天大的寶物似地大叫,皇甫淵只得翻白眼。
「麻煩專心開鎖好嗎?」他第一次看見這麼熱中古物的女人,連逃命都不忘鑒賞古物,真受不了!
「再等一下就好。」對習慣挑戰高難度的閔斯琳來說,突然來了一把太簡單的鎖,一時間反而打不開。
皇甫淵低頭看她靈敏的動作,心想她真的很愛走旁門左道,以前他會看不起她這種不循正統的行為,但現在他反而感激她不循正統,否則現在他們可能還站在長安大街上不知所措。
「開了。」聽見彈簧被彈開的喀嚓聲,閔斯琳的笑容比任何時刻都燦爛,這代表她學習有成。
「謝天謝地。」若不成他只好用劍劈開門板,不過那會引來護院的注意,是為下下之策。
皇甫淵推開門板,迎面立即撲來陣陣冷風,兩人不禁打了一下哆嗦,互看了一眼,毅然而然踏進院落……
在此同時,做為宴客場所的廳堂,卻是熱鬧得不得了,每個人都在舉杯邀酒。
「請、請。」
「您也請。」
到處都是勸酒的聲音,其中以徐姓士族灌酒灌得最猛。他一想到即將到來的新婚之夜,整個人的精神為之振奮,壓根兒不知道新娘已經跑了。
「徐公,您也該請新娘子出來敬酒了吧?」
「可不是嗎?別自個兒藏著啊,也讓我們瞧瞧!」也許是納妾的緣故,在場的賓客沒那麼尊重新娘子,紛紛喧鬧要閔斯琳出來見客。
「好好,我這就讓下人去喊她出來。」徐姓士族已有七分醉意,話都說不清楚,頻打酒嗝。
「好呀!」所謂的名門豪族,教養也不過爾爾,鬧起來跟山野莽夫沒兩樣,只是多穿了一層偽善的外衣。
徐姓士族正要轉身吩咐下人,去請閔斯琳來廳堂,一個他極不願意再見到的客人卻不請自來,大大壞了他的雅興。
「大人。」鏡鋪店主畏畏地向徐姓士族請安,只見徐姓士族臉一沉,不悅地開口道。
「你來做什麼?」竟然還敢出現在他的面前。「老夫不是說過,不想再看到你嗎?」
「賤僕該死。」鏡鋪店主自個兒掌嘴。「但小的有一件事,非得告訴大人不可,不得不冒壞了大人雅興的險,求見大人。」
「有什麼事,快說。」當日膽敢私下為他女兒鑄造銅鏡的帳,他還沒有跟他算,竟然還敢來找他。
「是……懇求大人饒命!」鏡鋪主人還沒開口,便先跪下來對徐姓士族磕頭,此舉引起其他賓客的注意,大家都安靜下來。
「把話說清楚,快說!」徐姓士族在心裡詛咒,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這不知死活的銅鏡販子就來鬧場,簡直是存心觸他霉頭。
「是,大人。」鏡鋪店主一邊發抖一邊回答。「事情是這個樣子的,犬兒、犬兒不小心將銅鏡的事洩漏給外人知道,賤僕一得知此事之後,沒敢隱瞞大人,立刻就趕過來通知大人,還望大人開恩……」
「你說什麼?」徐姓士族聞言大怒。「你將此事告知外人?!」
「不是賤僕,是犬兒……求大人饒過我們父子!」鏡鋪店主再三叩首,唯恐掉腦袋。
「把事情的經過說一次!」徐姓士族究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很快就冷靜下來。
「賤僕這就說了,大人。」鏡鋪店主還是不敢放鬆。「前些日子,有一男一女來到賤僕的店,拿著那面銅鏡跟賤僕打聽消息,賤僕立刻就打發他們回去,沒敢洩漏半句。」
「然後呢?」徐姓士族不明白的是,鏡子他早就派人處理掉了,為何還會流落在外,難道是下人欺騙他?
「賤僕本來以為沒事了,誰知道那個女的竟趁著我外出的時候再度上門,並且、並且用了美人計,從犬兒口中騙得銅鏡主人的下落。」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樣子那女人應該頗具姿色,他兒子才會中計。
「犬兒因為害怕被賤僕責備,拖至今日才將實情說出來,賤僕沒敢怠慢,立刻就來稟報大人。」鏡鋪老闆又磕頭,就怕徐姓士族要了他們父子的性命。
「那一男一女,可有人認得?」徐姓士族聽完了事情的始末,緩緩吐氣,想該怎麼解決此事。
「回大人,沒人知道這兩個人的來歷。」他打聽過了。「他們自稱是兄妹,但我聽旅舍店家說,他們是以夫婦的名義投宿,實在教人摸不著頭緒。」
一會兒是兄妹,一會兒是夫婦,看來這對男女大有來頭……等等,兄妹?
「這一男一女,男的是不是長得陽剛俊美,個頭高大,女的明艷動人,雙眼閃閃有神?」莫非是……
「是的,大人,您見過?」鏡鋪店主萬分驚訝,徐姓士族竟能說得比自己還仔細。
他豈止見過,這兩個人還在他府中,其中一個人還將跟他成親!
「是他們……」徐姓士族氣得握緊拳頭,憤怒不已。「這一男一女,一定就是皇甫淵和皇甫琳,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尊、尊公。」
正當徐姓士族思索著該不該立刻質問閔斯琳,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這時有位女僕從人群站了出來,表情惴惴不安。
「又有什麼事?」怎麼今天這麼多事情?
「有一件事,賤僕不知道該不該說……」女僕猶豫。
「有話就快說!」他沒閒功夫等人。
「賤僕曾看過皇甫公子,在深夜進出皇甫姑娘的房間……」
「什麼?!」徐姓士族聞言生氣地大吼,嚇得女僕連忙下跪。
「饒命啊,尊公。」女僕嚇到全身發抖。「賤僕當時以為自己眼花了,根本沒想到那黑影真的是皇甫公子,請尊公饒命!」
女僕和鏡鋪店主跪在一塊兒,好好的一場喜宴,搞得跟衙門一樣,皆因徐姓士族太過殘暴。
「可惡的傢伙,居然敢騙我……」徐姓士族直到此刻,才察覺到這是一場騙局。他被閔斯琳的美貌所惑,聽信她的胡說八道,他們根本不是什麼世外高人,只是兩個打外地來的騙子。
「去把那兩個人找來,老夫要好好審問他們!」徐姓士族發誓閔斯琳和皇甫淵要是敢欺騙他,天涯海角他都要追到底,絕不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