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我旗下的極星傳播嗎?可惜,我早早就把極星傳播解散了,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我要的是整個遠菱集團,包括你的位置。」一副誓在必得模樣。
「你這臭小子,還輪不到你來這裡嘲笑我!」紀勝榮氣得想從病床上坐起來打人,可惜距離太遠,他完全構不到邊。
「別生氣,再生氣,你可能會中風。我是真的來和你談生意的,把遠菱賣給我吧,這樣一來,你還可以保有目前住的房子;如果你硬要拒絕,那麼很可能落得露宿街頭的下場,你考慮一下吧。」
「你這小子到底憑什麼這麼囂張?」
「你還不明白嗎?我是誰?我為什麼來這裡?不明白嗎?」
紀勝榮的眼睛越瞠越大,開始有點瞭然。「是你搞的鬼?都是你搞的?!」
「現在知道似乎有點太遲了呢。」
「你是毓惠的兒子?」早該猜到,這世界沒有那麼多巧合,一樣姓宇文,如今看他,還覺得他和他母親有幾分神似。
「你怎麼有臉叫喚我那被你害死的母親的名諱!」
「害死?你說你媽死了?!」紀勝榮的眼瞠得更大,王毓惠的死對他的打擊似乎也不小。
突然間,宇文烈有一種想法──紀勝榮或許不是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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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說,你爸媽不是我害死的!」紀勝榮很認真道:「當年我的確在美國和你爸媽吵了一架,他們始終不肯原諒我的自私與貪婪,但是,當年我付出的努力的確比你爸多,要不是因為他橫刀奪愛,我也很樂意和他分享成功的喜悅。可是,他搶走了我最愛的女人,我當然吞不下那口怨氣!」
又是因為愛。愛真能成就人,也能毀人於一旦。
可光憑紀勝榮的一面之詞,宇文烈自然不可能就信了他。「你離開之後,我爸媽就死於非命,太可疑了,我不會因為你說人不是你殺的就相信你說的話。」
「我紀勝榮敢作敢當,當年我吞下公司,的確用了不入流的手段,但是我沒有殺人!我再怎麼心狠手辣,都不可能殺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我不想和你談你的感情,你說的人是我母親,從現在開始,你別在我面前說你愛我母親,那令我作嘔!談生意吧。把你手上的股份都賣給我,我可以讓你遠離債主,至少還可以安享晚年,否則,你恐怕只能在牢裡度過餘生,快做決定吧。」
「你不能這樣對我!遠菱是我一生的心血,你拿走了,我就算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那與我無關。」老實說,他並沒有那麼同情眼前這個看起來蒼老好幾歲的老人,雖然他是湘瑀的父親,可是即使到了現在,他的目光依然充滿著貪婪,是個無法讓人產生同情心的野心家。
「你是我的女婿,怎會與你無關?就算是看在湘瑀的面子上,你都不該這樣對待我這個岳父。」
「岳父?我記得是你把湘瑀趕出門的,原因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簡單幾句話,堵得紀勝榮辯解不了。
「你考慮考慮,不過不要太久,我怕你的公司撐不了那麼久。」
和紀勝榮實在不對盤,宇文烈撂下話起身就準備離開。
在他走到門口時,紀勝榮又再度詢問:「你媽真的過世了嗎?」
「你這麼問,只讓我覺得你急著想替自己脫罪,所以不用表現得過度關注,還是多多關心你自己吧。」
紀勝榮的確只關心自己,宇文烈才剛剛離開,他就打電話給女兒。
「爸!」突然接到父親的來電,紀湘瑀有點嚇到。
「我住院了,當女兒的竟然都不聞不問!」開口就責備她不孝。
「住院?!你生病了?」
「宇文烈才剛走,你還真會裝傻。」
「烈……」
「那傢伙真像個惡魔,完全不把我這個岳父看在眼裡!你可真是挑了個好丈夫啊!」他氣憤地教訓著,全然沒想過會有今日的遭遇,全是因為過去自己所犯的錯的報應。
紀湘瑀歎了口氣,語氣暗淡地說:「我和烈離婚了,因為爸的關係。」
「原來你也知道當年的事情。那傢伙真是惡毒,我看他一開始接近你,根本就是為了要向我報復!」
「爸,到現在你為什麼還不肯反省自己?」她忍不住說了重話,這又惹火了紀勝榮,被狠狠罵了一頓。
「你馬上給我過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知道了,我等下就過去。」收了線,她想起那夜假睡時,宇文烈說過的話。
對不起!接下來我可能會做出讓你非常恨我的事。
那是什麼意思?
「難道和爸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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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的疑問很快得了解答,紀湘瑀一抵達醫院,紀勝榮就要她去拜託宇文烈放過他,還要她去求宇文烈把公司的股份還給他,並且幫他度過眼前的難關。
「現在大部分的股份都落在他手中,只要他肯鬆手,公司就有救了,你快去求他。」
「我和他離婚了,有什麼臉去求他幫忙?」
「不是幫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只要他放手,公司就會沒事了。」紀勝榮依然只想到自己,壓根聽不進去女兒說的話。
從以前,父親就是這樣,對她母親如此,對宇文烈的父母也是如此,她對父親來說,也只是一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罷了。
「為什麼你總是只想到你自己呢?當年你為了自己的愛,害得烈的父母流離失所,烈才會被訓練成一個復仇的工具,現在我有什麼臉去求他?看到他,我就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啪!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紀湘瑀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不孝女,我養你有什麼用?要你去求那傢伙放過我,你卻在這裡教訓我,我看我紀勝榮是養了一個賠錢貨,還是你和那個傢伙串通好的,想要看我走投無路是不是?」
沒料到會被自己的父親這樣指控,紀湘瑀有些哭笑不得。
「真不相信你會說這種話。」
「你和你媽一樣沒用,只會扯我後腿!」
「既然你那麼認為,那我走就是了。」
她真的轉身準備離去,紀勝榮見狀連忙大喊,「你就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紀湘瑀心軟了,在門口停下來。「沒用的,你就放棄吧,把不該得的還給他,我會賺錢養你,雖然不能夠錦衣玉食,但至少應該可以三餐溫飽。」
「沒有公司,我也不要活了!」
紀勝榮開始扯手臂上的點滴,然後下床往窗口走,這裡是五樓,他打開窗戶,趴在窗口處不斷喊著,「既然什麼都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爸,你這是在幹什麼?」她忙上前攔住父親。
「你不幫我,就不要管我死活。」
明明就很愛惜自己的生命勝過別人,卻在這裡要死要活;而明明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這一種人,紀湘瑀還是無法狠下心放任不管。
「好,我會去試試看。」
「真的?你真的願意去試試看?」紀勝榮喜出望外,馬上離開窗口,抓著女兒的手臂,急切的獻計,「你只要溫柔的求他,表現出以前他愛上你的樣子,讓他心軟,就成功了。」
「我只答應你去試看看,不保證他一定會答應。」
「他一定會答應的!只要你肯親自出馬。」紀勝榮在乎的仍是自己的事業。
是樂觀,還是對她太有自信?不管是哪一種,都讓紀湘瑀覺得壓力很大。
「當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一個男人,沒有成就感,就會活得很乏味,你不會懂的。」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如果為了成功,必須踩著別人往上爬,那麼她寧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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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烈最愛她的模樣是什麼?紀湘瑀在鏡子前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很快就甩掉腦袋裡的雜念。
煮了一桌菜,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可笑。「現在是要用這桌菜收買他的心嗎?」
怎麼做都覺得不對。
但已經約了人,只好硬著頭皮等待了。
可是等到的卻是一通電話。
「我突然有事情要處理,不能過去了。」
是借口吧,怕她會開口請求他放過她父親,乾脆不要碰面。
雖然隔著電話,她卻約略猜得出他現在的表情,應該是依靠在牆上,一臉的無奈。
當初第一次碰到他時,雖然是在演戲,但他就是露出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才會書她惹笑話。
「你不過來也好,免得見面尷尬。」
「嗯。」
「烈,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還在嗎?」
「嗯。」
確定他還在聽,她才繼續說:「你是不是可以回答我,你一開始不知道我是你仇家的女兒,還有告訴我,你娶我,不是因為要報復我爸。」
「那很重要嗎?到現在,是或不是都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