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風深邃眸光柔軟了下來,嘴角笑意微微勾揚。「傻妹妹。」
「喂,我剛剛才救了你耶!」她一聽大大不爽了,小臉一黑。
他登時被她逗笑了,方才眼見她撲上老虎時,幾乎驚得撕心裂肺的三魂七魄總算飄回了體內,輕易不再離竅而去了。
不過……
「下次不准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他心有餘悸地板起俊臉訓斥道,「往後見著老虎就躲樹上去,乖乖留給男人來打,聽到沒?」
「我可是你的貼身親兵,有危險自己躲到樹上算什麼?」她不服氣。
「還頂嘴。」他英俊臉龐陡地一沉,「這是軍令!」
「哪、哪有這樣的?」她又氣又急,險些哭了。「神也是你鬼也是你,你是不是成心耍我?」
「不耍不耍。」一見她小臉淚汪汪,他的心瞬間都快疼得化了,忙哄道:「好了好了,不躲樹上,咱不躲樹上啊!」
「你在騙三歲小孩嗎?」她眼圈紅紅,氣呼呼地指出。
呃,她的智力確實比三歲小孩還要高些,得換個法子。
「我餓了。」阮清風抬手摸著肚皮,可憐巴巴地瞅著她。
第5章(2)
蘇小刀被盯得寒毛一炸,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話說得結結巴巴:「喂,不、不准用色誘這一招,你、你這是犯規啊!」
「好妹妹也覺得為兄忝有三分美色?」一抹喜色躍上鳳陣,他笑得好不心花怒放。「真的嗎真的嗎?」
「我我我去剝兔子!」她小臉漲紅了,忽然沒膽地跳起來拎著兔子跑了。
「哎……」他摩挲著下巴,真是好生意猶未盡,還沒認真調戲完小人兒呢。
阮清風目光落在一旁「冤死」的老虎上,忽又是一陣忍俊不住。
「果然不愧是老蘇家的閨女兒,」他喃喃,唇角笑意越發明顯。「厲害,真厲害……阮七。」
「屬下在。」暗衛阮七閃身而出,銳利的目光也驚疑不定地瞥了地上的老虎一眼。
「方纔那場熱鬧好看嗎?」他笑吟吟的開口,「瞧瞧,人家貼身親兵是怎麼做的,你——貼身暗衛好意思嗎?」
「屬下該死。」阮七嘴角抽了抽,區區一隻老虎在您眼裡不過小菜一碟,也就是那個實心眼的傻蛋親兵妹,才會為了您飛身上去「拚命」。
不過,果然什麼鍋配什麼蓋,這兩個站在一起還真是比凶殘的。
「說什麼該死不該死的,忒傷感情了。」阮清風隨手輕撣衣擺上的一小片灰塵,笑道:「喏,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這頭老虎就交給你收拾了,記住,幫我留張完好的虎皮,還有把虎骨拆給了老副帥補補身子,至於虎鞭嘛……就賞你了,明年得給我抱個大胖侄兒回來呀!」
阮七:「……」
交代完畢,但見俊美大將軍又一步三晃慢騰騰地跟著小親兵走了。
蘇小刀一見到山腳下那道潺潺澗水,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水耶!而且有水就有魚,等會兒說不定宰好兔子洗乾淨後,還能順手叉幾條魚來換換口味呢!
這時的蘇小刀已經完全忘記剛剛對野外炊食的「設定」是小吃小喝,更忘記方才自己才同一頭大老虎拚過命……思想單純直接的人果然活得比較快活……她興致勃勃地脫掉厚重得快壓死人的礙事戰甲,露出白色的中衣和寬大的青色束踝棉布褲,恢復了一身輕薄爽快,然後一傢伙便跳進了水裡抓魚。
哇!水好涼,魚好多,好 舒服好 舒服……
「蘇小刀!」原是笑著漫步過來,想再藉機安慰一下小姑娘那顆受驚芳心的阮清風見狀大驚失色,心臟急擂狂跳了起來。
剛剛才險喪虎口,現在就香艷入浴……她這劇情會不會跳太快了?」
「啥?」她站在清澈的水裡,聞聲回頭,小手還拎著條不斷掙扎彈跳的魚兒。
「幹嘛?」
「你……你在幹什麼?」他胸膛血氣翻湧,俊臉漲紅,難得地結巴了起來。
「抓魚啊。」她眨了眨眼,渾然不知僅著白色中衣和青色布褲、俏生生嬌軟軟的自己,在男人眼中看起來有多誘惑。
「你穿的這是什麼?」饒是向來行事不拘小節的阮清風,在這一刻也驚得夠嗆,尤其心底更是掠過自己的東西有可能會給別人窺伺瞧見了的深深不爽——等等,窺伺?
阮七!
「速退!」他鳳眸殺氣一閃,沉聲疾斥。
暗處扛著只大老虎的阮七冷汗涔涔地急忙消失不見蹤影!
蘇小刀卻是被他一聲低斥嚇得腳底一滑,一屁股跌坐進了溪水裡,溪水打濕了她白色中衣,緊貼在她小巧的酥胸上,隱隱透見出裡頭紅色的繡花肚兜。
阮清風腦子一片空白,耳際嗡嗡作響,鼻頭迅速流淌出了熱熱的……唔!
蘇小刀本來還處於茫然無措傻氣狀態,卻見俊美的大將軍流下鼻血,而後猛然轉過身去,以寬背對著自己,她還一臉莫名其妙。
「怪了,堂堂大將軍這麼一驚一乍的,可見鬼了不是?」
待一低頭,她登時也傻眼了,急急環住春光半露的胸口,躬背縮肩地往水下躲去,僅露出紅通通如熟透蘋果的驚慌小臉蛋。
「不、不准看!」她急得衝口而出。「看的人就長雞眼!」
「……你要說的是長針眼吧?」他背對著她,寬肩不禁微微抖動了。
「大將軍,你是在取笑我嗎?」那肩膀抖得太可疑了。
「好妹妹可冤枉我了,為兄豈是那等見色忘義下流之人?」他的語氣極是「憤慨。」
……有誠意的話就不要邊抖著笑邊說呀!
蘇小刀一張臉又是紅又是黑,直是精采。
「咳!」反倒是阮清風自己有些心虛起來,吞下了笑,大手解下了身上雪色大氅,朝後方精準地一拋,柔聲道:「入秋水涼,妹妹莫冷著了,先包住身子再上岸吧。」
她伸手接住大氅,忙起身攏住了濕答答的自己,暖暖的大氅上猶帶有他身上的體溫和醇厚好聞氣息,恍惚間,就像是她被他給緊緊抱在懷裡一般……
蘇小刀心莫名卜通了一下,像是有什麼在胃底輕搔了一把,隨即又暖熱得人胸口發燙,頭更是有些發暈起來。
「哎喲,」她摸了摸發燙得厲害的小臉,自言自語。「真倒楣,發燒了。」
「好了嗎?」他已經拭去了不爭氣的鼻血,清了清喉嚨,笑問。
「好了。」就算神經再粗韌大條,她好歹也是個姑娘家,想起剛剛那番形容情狀,不免也小小地尷尬羞赧了一下。「大將軍剛剛什麼都沒瞧見吧?」
阮清風聞言一僵,隨即摩挲著下巴,俊美臉龐露出一抹意味幽長之色。
「……老實說,該瞧見的並沒瞧見。」
哎,真可惜,好感傷。
蘇小刀鬆了口氣,咧嘴樂呵呵的笑。「我就說嘛,大將軍雖然時不時犯傻掉鏈子,但還是令人敬重的好漢子,好爺們的,哈哈哈哈。」
「把大氅還我。」他嘴角抽了抽。
「什麼?」
「……沒事。」他骨節勻稱的漂亮大手扶上了隱隱抽痛的額際,飛快揉了揉。
她一路滴著水地上了岸,在瞥見地上那三隻還未收拾妥當的野兔時,大驚。
「啊呀,我兔子還沒剝皮呢!」
「你現在還有興致搭理兔子?」儘管心下略感忿忿,阮清風終究是忍不住上前,替她重新繫起大氅領口歪歪斜斜的帶子。
「方纔有摔疼了嗎?」
「沒事兒,就只屁股給溪裡石頭給蹭得有些發麻,不要緊的。」她全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他手一僵,耳際沒來由悄悄燒得通紅,原本靈活的修長手指不知怎的變得笨拙遲緩,手上的帶子怎麼系都系不好,倒把手指頭跟帶子打成了結,只得慌忙拉鬆脫了後試著再打一次。
阮清風俯下身專注地替僅及自己胸口高的小人兒系衣結,蘇小刀則是努力抬頭挺胸好配合他的舉動,氣氛一時安靜了下來,可卻又漸漸地,悄悄地開始變了味兒了。
他俊美的臉龐就緊挨在她下巴頸項處,男性溫熱的呼息輕吐在她的肌膚上,撩惹起了陣陣奇異的酥癢感,她下意識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可憋著氣兒的後果就是渾 - 圓的酥胸不自覺地上下起伏著,稍有不慎便觸及了他正為她系結的手指。
阮清風宛如觸著了電般,僵硬了一剎那,待緩過口氣來才能鎮定地繼續打結,可結越打就越亂,越亂就越久,越久蘇小刀憋氣就越慌,越慌胸口劇動得就越厲害。
可惡!方才對著那頭吊額金睛大老虎都沒這麼緊張過!
「大將軍……」她聲音小小地、乾巴巴兒地響起。
「嗯?」他屏氣凝神,神情萬分嚴肅,太陽穴上的汗水悄然滑落。
「我腳麻了,你還沒好嗎?」要不她自己來吧?
「咳!」他猛然回過神來,霎時如遭電殛又似醍醐灌頂,整個潛力爆發迅速打了個死結,而後急急直起身來。
「行了。」
蘇小刀也沒低頭細看,只是吁了口氣。「還好還好,我還以為要在這兒站到太陽下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