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有渾然天成的靈秀氣質,彷彿是靜靜躺在湖泊中的清澈寶石,匯聚山川河流的靈氣使其更加璀璨奪目,連她都不得不承認她是美麗的,而且美得像一顆水洗過的星鑽,讓人忍不住要多看她一眼。
韓少恩瞥了相依偎的兩人一眼,做出禱告的手勢。「上帝保佑這群瘋子,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瘋了。阿門。」半斤八兩的人居然有臉說別人不正常,肯定是瘋了沒錯。
季春草做做樣子地以指點了點額頭,順勢往下滑劃了個十字。大家都是瘋子輩,就各自祈禱吧!
「其實偶爾當女人也不錯,上下車有人自動讓座,不像以前搭個車就被擠到邊邊去,像是被遺落在沙漠的小螃蟹。」
什麼男女平等,簡直是佔盡全天下男人便宜,她們享受到的禮遇比她們以為的還多。
隱千眠往他肩上一拍,嚴肅的說道:「你可以考慮做變性手術,醫院是自家的,不用擔心消息走漏。」
「嘖,你越來越風趣了,我終於看到你的人性了。」感動呀!冰人開始說起風涼話,他解凍了。
韓少恩媚笑地要送上熱情一吻,硬是被鐵臂推開。
從高級住宅大廈出來的四個人捨棄便利的計程車,他們選擇平民化的路線先坐上公車,再轉捷運到淡水,過了關渡大橋旁的水鳥棲息地,遠眺的山色是一片青翠。
山連山,海連海,天水共一色,清澈的湛藍映入眼眸,所有的煩囂一掃而空。
在大都市裡,他們猶如受到監視的囚犯,活動的空間僅於室內,睜眼相對儘是無奈眼神,誰也不想成為失去自由的囚鳥。
在一番考慮下,他們決定突破重圍,找一處偏僻的地方暫離家園,和躲在暗處的敵人交手實屬不利,不如等對方把事情搞得更大,他們再出面尋求解決之道。
走了一段路來到位於層巒相疊山腳下的小村落,居民不多才十來戶,其中有幢類似三合院的傳統建築,兩層樓房結構的老祠堂,即是韓家三代以來祖先的居住地。
這是韓少恩的老家,但他本身並未在此居住過,從他有記憶開始就生活在陽明山豪宅,對於這幢老房子的感情並不深,只知道是韓家的祖業之一,每逢三大節日才會舉家前來祭拜。
而平時會有兩個代為整理環境的管理員,在韓家通知他們要前往時先補是冰箱存糧,等這家子離去再清除打掃。
「別女人扮上癮了就忘了自己是誰。」這人的個性就是太具人性了,才會一再搞出不理性的行為。
「女人就女人嘍!我不介意當小,我們就來個三人行……噢!天呀!你還真狠得下心,我只是說說而已……」何必這麼認真。
捧著肚子慘叫的韓少恩一手扶著油漆剝落的門柱,一面怨聲載道的怪某人出手太快。開開玩笑嘛!豈能當真,他可沒打算一輩子當女人。
「有些事是不能說笑,當是教訓吧!」隱千眠推開半掩的木門,擁著少根筋的女友走入。
由於他們到的時間稍晚,太陽已偏西,照出餘暉。
偏斜的霞光映照著一室光景,雖然有桌有椅擺設得像客廳,但木刻的牌位高居廳堂正後方,排列出森寒氣息。
自古以來祠堂本就是聚陰之處,白天走動還不覺得陰森,一旦入夜之後就會感到氣溫特別低,即使看不出有何異樣,但那股毛骨悚然仍叫人不寒而慄。
不過一個冰人、一個神經大條的小女人,他們完全沒感受到溫度上的轉變,反倒是後進來的韓家子嗣和季春草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顫,感覺一股陰寒冷風拂面而來。
「季同學,你有沒有……呃,雞皮疙瘩全站起來的寒僳感呀?」媽呀!比到了北極還冷,省了冷氣費用。
牙齒猛打顫的季春草逞強地說道:「不會呀!我看這邊的風景挺好的。」
一說完,她打了噴嚏,猛搓手臂的舉動戳破她的口是心非,那一粒一粒冒出的小豆子佈滿兩臂,宣告她受到此地氣氛的影響。
但是還不及上官星兒冷不防脫口而出的訝語。
「咦!你們聽見笑聲了沒?好像在歡迎我們耶!」好親切喔!讓人有種回家的溫暖。
「笑聲?」
「歡……歡迎……」
不要嚇人啦!這間屋子除了他們四人外,沒有其它住客。
「千眠,你有聽到吧?」小手輕扯,她急切的一間。
隱千眠微閉上眼,聽著風由窗隙滲進的聲音,隱約的男子低笑聲飄入耳中。「是的,我聽見了,似乎是我自己在笑。」
但他沒笑,面如靜水不起波動。
而兩道腳軟的人影跌坐在地,互視一眼的想著,這對情侶若不是瘋了,那便是見……鬼?
第八章
「什麼?!人不見了,人怎麼會不見,你們是怎麼辦事的,居然讓他們從眼皮溜掉!」
震怒不已的隱大總裁重拍一下桌上,桌面上的水杯、文件和與妻兒合照的相框往上一跳,濺出的水珠使文件上文字暈開,一滴如淚的停在他摯愛妻子的臉龐上,猶如在低聲輕泣。
出身文人世家的隱之雲有對極其嚴厲的父母,他們相信鐵棒出孝子,以鐵的紀律嚴格要求他樣樣要比人強,絕不可有一絲落於人後。
在強權的環境中長大,他的個性一如被所教育的強勢、專制,凡事追求最好,以完美為標準,他把人制度化,分出優劣階段。
在他眼中,老是好高騖遠、不求上進的次於是不及格的,隱千鵬的眼高於頂、不重基層的工作態度犯了商場大忌,終究是扶不起的阿斗,遲早會拖垮企業體系。
而最像他的長子雖然不曾接觸公司實務,但他是天才型經營者,從小就展露經商天分,由他來帶領老帥新將最適合,知人善用的他絕不會因一時喜好用人,他挑的全是精英,也懂得如何統御。
可惜他一直就不是個聽話的兒子,太有主見,太憤世嫉俗,獨立性強得不許人駕御,一旦決定的事就不容改變,強硬的行事作風就跟當父親的他一樣,讓人又愛又恨。
「總裁,我們混在媒體中準備大肆的興風作浪一番,可是始終等不到大少爺一夥人露面。」說實在的,他們也急了。
整幢大廈只有一扇進出的大門,並無其它側門或後門,人在裡面猶如困獸,四面都是牆無從飛天鑽地,只能由正門出入。
可是他們等了許久仍不見蹤影,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若有存糧也該用盡,不可能毫無動靜的和他們耗。
後來看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勁,他們才以有瓦斯外漏為由偕管理人員破門而入,這才發現早已人去樓空,他們死守的是一處空巢。
「最近幾天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在附近走動?」一定有人從旁協助,否則不會憑空消失。
「除了媒體記者和攝影師外,會在四周進出的大多是當地居民,不過……」他似乎想到什麼的頓了一下,隨後頭一搖嘲笑自己曬昏了頭,盡想些有的沒的。
「不過什麼,把話說清楚。」他要最詳盡的報告,絕不可有半絲遺漏。
「可疑的人是沒見過,可是有幾個穿著惹火的女人從大廈裡走出來,邊走邊笑還跟我們打招呼。」一想到呼之欲出的胸部,口水就忍不住流不來。
真是冷艷的美女呀!那雙迷人的長腿都快到他腰際了,若能雲雨一番肯定過癮
「你在傻笑什麼?」隱之雲冷厲的一喝。
四十出頭的男子猛一收神,嚥下口中氾濫的唾液。「沒什麼,總裁,我想她們應該和這件事無關。」
四個女人嘛!難道還能把兩個大男人縮小,藏在偉大雙峰中帶走不成。
「我不接受應該,查過這幾個女人從哪來嗎?」模稜兩可的說法是無能的借口。
「呃,這……」他沒想過要查,美麗的女人總是讓人多了懈怠。
隱之雲懷疑地瞇起了眼。「她們是大廈裡的住戶嗎?」這點很重要。
「我……好像……似乎……呃,她們……」他想了許久,卻想不起幾時看過女人們回家。
因為很美才會令人印象深刻,同樣的,她們也會成為顯著目標,留下記憶。
「徐仲達、徐副理,你想提早辦退休嗎?」處事無方,留著也沒用。
他一慌,連忙求情。「總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再搞砸。」房貸、車貸、兒女的教育費……他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機會是自己創造的,而不是靠別人給予,你給我用心的想一想,那群女人是幾時離開?」事有蹊蹺。
「昨天中午過後。」他回答得極快,怕受到責難。
「還有呢?」
隱之雲嚴厲的神色叫人望而生畏,冷汗直冒的徐仲達摸著沒剩下幾根毛的大禿頭,努力的想著有什麼地方較為突兀。
驀地,他抽了口氣,兩眼瞠大,露出驚駭神色,彷彿被雷擊中般難以動彈。
「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一副見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