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大雄,你的包包卻是哆啦A夢的口袋。」簡單的說,他充滿了哆啦 A夢這部卡漫的色彩。
搔了搔顴骨,他感到不好意思。
「我們叫別人幫我們拍照好了,反正機會難得。」要這麼連著四天遇到同一個人的機率是多大?說不定她回台灣之後可以去買樂透了。
「哦,好呀……」
他拿著相機,靠近一對年輕的情侶,還沒開口,就先被那個男的啐了一口,於是他又換了一個目標,這次是帶著小孩的媽媽,中年婦人一看到他,立刻帶著孩子離去,他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否該找人幫忙。
「我幫你照好了……」笑了笑,他覺得無所謂。
真是現實的人們!
他被排斥的情景,看得她滿肚子火,接過數位相機,她故意向剛剛的年輕情侶走去,只需一句話,那個男人很快就答應幫她一個忙。
「小姐,你一個人照嗎?」男人顯然是想要一起入鏡,也不管他的女朋友在一旁氣得瞪大眼睛。
嬌媚一笑,姚展筠將躲在一旁的相良睦實拉到身邊,站在寫有雷門兩字的大紅燈籠下,朝那男人喊道:「可以了。」
「這……這樣不太好……吧?!」嗯,她豐滿的上圍貼著他的手臂,感覺很好。
「笑呀!他要幫我們拍照了。」沒有看他的臉,姚展筠對著鏡頭笑得很開心。
他知道,這個小女人是在替他出氣。
看到他被人瞧不起,被排斥,讓她無可救藥的正義感油然而生,故意找了剛才的男人請他幫忙拍照,然後拉著他一塊入鏡。
她拒絕了那個男人的邀請,反而和他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甚至稱得上怪異的人一起照相,她很善良,不是嗎?
最後照出來的結果,他盯著她的頭頂看,她就像他想的一樣,笑容很燦爛。
「你要看鏡頭呀!」她好笑的說:「還是你發現我有頭皮屑?」
「不……不是的,只是……我不習慣看鏡頭。」如同以往,他只要緊張,說話就會結巴。
「照相不看鏡頭,要看哪?!」他果然很憨。
「對不起……」
「我不是罵你。」她直來直往的語氣,聽起來卻不令人討厭。
「不如我們去裡面逛逛。」他提議,不想在那無意義的話題上與她爭論。
從淺草寺的大門,也就是雷門到淺草寺大殿之間,長約三百公尺的街道稱為仲見世通,街道兩旁有許多各具特色的店家,其中不乏傳統藝術品和當地 糕點,例如,好吃的仙貝和人形燒,在這條街上可以購買到很多日式和風的紀念品。
就像一般觀光客,姚展筠先拜了拜,接著花了一百元日幣,許願抽籤。
「凶……」花一百元日幣搞壞自己的心情,還真便宜。
「看得懂嗎?」他湊到她身旁。
「抽到凶該怎麼辦?」她很少在日本的寺廟抽籤,一抽就抽到凶,看來最近她要小心點。
「我看看……」接過籤詩,相良睦實約略看了一下。
「很糟的話,就不用念了。」本來還沒什麼感覺,聽到不好的籤詩反而令人喪氣。
「將籤詩綁在鐵絲那裡好了。」
姚展筠抱持著崇敬的心情,將手中不好的籤詩綁在鐵絲上,不斷的祈禱,在日本的期間希望不要出任何事情才好。
拋開壞心情,她買了一些人形燒,這是她第一次吃。
「吃起來就像台灣的紅豆餅。」
「喔,我知道,但有形狀吃起來不是別有一番樂趣嗎?」相良睦實手上拿著她遞給他的人形燒。
看了他一眼,姚展筠隨即想到一個可能,「這是可以吃的,不是你們愛搜集的公仔,拜託你趕快吃掉吧!」
「啥?喔,不是的,我是貓舌頭。」她怎麼會以為他想帶回去搜集?
「貓舌頭?」她對著人形燒吹氣,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吃完了。
「就是很怕燙的意思,因為貓的舌頭對高溫非常敏感,而且懼怕,所以對於怕吃燙的東西的人,通常都會說他們有貓舌頭。」他解釋。
她發現他的另一個優點,那就是不管是什麼事,只要他知道,都能夠清楚的解釋給別人聽。
「對了,你明天晚上有空嗎?」這是他第一次開口邀約她。
「誰知道?說不定我們明天又碰面了,到時候你再問我也不遲。」聳聳肩,她想賭賭看他們之間的緣分到底有多強。
「這個給你。」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整齊對折的入場券。
姚展筠攤開入場券,仔細看著。
他兩手貼在褲子的邊線上,摩擦著,這又是他另一個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這是什麼?」Night Walk現場演唱會?
「是……是別人給我的,如果……如果你明天晚上沒事的話,去看看……聽說還不錯。」額頭冒出冷汗,他拿出手帕,緊張得連擦拭的動作都做不好。
「是地下樂團?」他怎麼會有那種地方的入場券?
「嗯……」
該不會……
「是不是別人強迫你買的黃牛票?通常這種票,運氣好一點碰到還算有良心的人,可能是真的,不過大部分都是假的。」只有這個可能性最高。
「不……不是的,那間……那間店的老闆……是我的好朋友,是他……他給我的……」一股暖流流過心頭,因為他知道她是真的很關心他。
「這樣呀……」姚展筠還是好奇他怎麼會有那種朋友,不過沒再多問。
「就當是謝謝你上次送我衣服。」他將衣服吊在家裡,捨不得穿。
「好吧,我有空的話會去看的。」
第三章
姚展筠站在離Night Walk大門不遠的地方。
大雄……喔,不,相良給她的入場券上寫著七點入場,但她考慮了一段時間,來到Night Walk門口時已經是八點了。
門口壯碩的保全人員戴著墨鏡,不知道是否正看著她,觀察她的動靜,只要她一上前,立刻會被攔下來。
「還是算了……」
她有絕對的自信可以打昏那個保全人員,但只是為了入場而做這種事,似乎太過分,況且是她自己遲到,本來就沒道理要所有的人等她一個。
姚展筠轉身,正要離開的時候,一隻粗厚的手掌搭在她的肩上。
「你是姚嗎?」
要不是對方說出她的姓,依她學柔道的習慣,會考慮先給對方來個過肩摔。
「我是。你是?」姚展筠轉身,眼前是一個理著小平頭的粗壯男人,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的人,雖然不一定都是壞人,但防備一點總是好的。
「快點進來。」男人拽住她的手臂,拖往Night Walk的大門。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忘記反應,直到被拖行了好幾步,她才開口詢問,「你做什麼?」
「你怎麼現在才來?本來七點半就要開場,你不來,裡面那個難搞的傢伙也不唱,那我還要不要做生意?」這個男人就是Night Walk的老闆K,抱怨的同時,腳步可是連停頓一下都沒有。
「你說什麼?」她完全聽不懂他的意思。
她不來就不能開場?她不知道原來要等到所有的人都到場才能開場。
「總之,你快進去就是了。」K懶得跟她解釋那麼多,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她帶到那個鬧脾氣不開場的男人看得到的地方。
Night Walk的大門開啟,原以為會有震耳欲聾的嘶吼聲,沒想到裡面一片安靜,燈光也還沒熄滅,一進去她就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快點。」K催促她。
姚展筠有些躊躇,抽出手臂,「我在後面看就好了。」
相良給她的入場券是在前面的位置,但是沒道理遲到的人還站在那麼前直。
「相信我,你非站在那麼前面不可。」K說。如果不讓他一眼就看得到她,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會開場。
「不要,我要站在這裡。」所有的人都看著她,她哪好意思走到前面?打昏她再把她拖到前面還比較有可能,只不過前提是有人能夠打昏她。
「別要小孩子脾氣了。」K不死心的說,再次拖著她往前走。
「你是大雄……相良的朋友嗎?」也只有這個可能,否則他怎麼會知道她姓什麼?
「是。」K一臉的無奈。可以走了吧?!
「相良沒跟你說過嗎?我只用一個拳頭就可以打倒像你這樣的男人。」她亮出拳頭在他面前比劃,要他識相點,別再招惹她。
看得出來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關於她的事跡,K也聽過不少,擱在半空中的手,前進也不是,收回也不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別看他這副虎背熊腰的模樣,他在同志圈可是零號,哪能夠跟這個光用拳頭就能擺平一個大漢的女人比?!說不定她兩根指頭就可以掐死他。
「算了,我不管了。」K像是腳底抹了油,溜得飛快。
姚展筠盡量不引人注目,走到角落的位置。
天啊!早知道就不考慮那麼久,不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