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將人肉搜索出來的「紀馨眉」資料公諸於人,整篇報導接著誇大寫著什麼饒氏總裁新寵再現,舊人去新人來;昨日卑微小女傭,今日麻雀變鳳凰,饒太太的真面目終於浮出水面;原來真命天女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簡直把「紀馨眉」說成了傳奇性人物。
上官柔懊惱地將報紙從頭到尾讀完,氣急敗壞地將那份報紙丟進了垃圾桶。
「太過分了,這些人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我哪有費盡心機勾引主人?我哪有整天作著麻雀變鳳凰的美夢?我哪有打敗無數情敵獲得最後的勝利?」
她氣得直跺腳,惱怒地在疊著雙腿,坐在客廳沙發上看經濟日報的饒哲面前走來走去。
「最可惡的就是那句非常俗爛的『新寵再現』,寵個屁?又不是寵物!這些記者腦袋肯定有問題,根本就是胡言亂語、編造是非!」
被她晃來晃去,晃得眼花撩亂的饒哲,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報紙,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這個『寵』字用得好,果然該好好地寵一下才行。」
說著趁其不備,一把將上官柔扯到懷中,將她按在沙發上,對著那因驚訝過度而微微張開的小嘴,無視在一旁待命或正在工作的傭人,便吻了下去。
但她可沒有饒哲那樣厚臉皮,一邊被狼吻,一邊對他又踢又打意圖逃脫。
不遠處的約翰笑著看向這邊,打趣道:「少爺,我年歲大了,可禁不起這樣刺激的畫面,這種事還是留在房裡做比較好。」
饒哲笑著接口,「那怎麼行,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們的關係。」
約翰笑著搖搖頭,「年輕就是好啊!」嘮叨了一聲,慢悠悠地去忙別的事了。
上官柔羞紅了一張臉,惱怒地直瞪他。
「別鬧,我在寵你,你就乖乖躺在那裡被我寵……」
第7章(2)
她被氣得兩眼冒火,只想反擊,既然雙手被禁錮,便抬了下腦袋,對著他的鼻子咬了一口。
饒哲微微吃痛,低頭咬她的耳朵,接著親她的嘴,笑得很邪惡,「我非常感謝那個胡說八道、編造是非的記者寫出那篇報導,因為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紀馨眉是我饒哲的女人了。」說著,又得意地親親她的小嘴,「以後看誰還敢打你主意,被我抓到,立刻滅口。」
她哭笑不得地把他身子推至一邊,「昨天你已經為了我和上官青鬧翻了,你就不怕上官家會對你不利嗎?」
上官青是個有仇必報的小人,得罪這種人,對自己絕對沒好處。
饒哲哼笑一聲,「從前上官家的實力在商場上的確不容人小覷,我在和他鬧翻前恐怕也要想一想,但自從上官青被他父親提拔到了公司董事之後,他們家的訂單數量便直線下降,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她不解地搖搖頭,父親從不讓她參與公司運營,所以她對上官家在商場的實際情況瞭解得並不多。
「因為上官青是個廢物,他完全沒有任何經商的頭腦,董事會內部對他非常不滿意,偏偏上官青又一意孤行,做出錯誤決策,這造成上官家原來的老客戶大量流失。一間公司,一旦失去了客戶,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那麼上官家的將來……」
「他們現在的生意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這個消息,仍是令上官柔有點不好受。
「既然你那麼在乎上官柔,就……就沒想過幫上官家一把嗎?」
饒哲搖搖頭,「如果小柔還活著,她親自求我,我會不顧一切地答應她的要求,但她現在死了……」聲音微微低啞了幾分,「並不是我做人無情無義,而是我覺得,上官家不配。」
「為什麼?」
「因為小柔的爸爸,並沒有真正把她這個女兒放在心裡,做為一個被家族所利用的工具,我想她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我出手相救的。」
上官柔的心猛然一跳,沒想到他對自己過去在上官家的處境,竟這麼清楚。
這個世上,除了她的母親之外,饒哲應該是最懂她、在乎她的人了吧?
「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問,當初你……」
她正想問饒哲當初為何會當眾羞辱她時,就聽門口處傳來約翰驚訝的叫聲——
「芷蘭小姐……」
只這一聲,所有的話都被上官柔硬吞回到肚子裡。
汪芷蘭回來了?
兩人一同抬頭,望向門口,上官柔就見一個有如玻璃娃娃般漂亮的女孩子,她穿著長筒靴,披著一頭柔順的長鬈發,及膝短裙包裹住挺俏的圓臀,手中拖著一隻粉紅色的行李箱,怯生生地站在門口。
上官柔記不得這是自己第幾次和汪芷蘭見面,但每次看到那張臉,她都覺得上天很厚待她,因為汪芷蘭的五官生得非常精緻,就好像精雕細琢出來的人偶一樣。
饒哲皺起眉頭,臉色不太好,「你怎麼回來了?」
汪芷蘭站在門口,看著白色長沙發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兩人的姿態非常曖昧,饒哲一手搭在那女人的肩頭,而那個女人的雙頰也透著不自然的紅暈。她心中瞬間湧起強烈的嫉妒,表情卻仍是怯怯的。
「學校放假了,本來想在回來之前打電話給你的,可是到機場的時候我電話沒電了,所以才決定直接回國,給你一個驚喜。」
汪芷蘭的聲音很嬌柔,綿綿的,就像小貓一樣,再配上她可憐兮兮的神情,她站在門口的模樣,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女孩,正在接受家長的審問。
紀馨眉突然覺得自己像極了第三者,有著強烈的罪惡感。
實際上也是,現在人家的正牌未婚妻已經回國了,她的美夢是不是也該結束了?
她不著痕跡地想要掙開饒哲搭在肩膀上的手臂,他卻強硬地不肯放鬆力道,她嗔怒地瞪了一眼,示意他快點放手。
饒哲也回瞪她一眼,表示他偏不放。
兩人眉來眼去、暗潮洶湧的模樣,看在汪芷蘭眼裡,心裡更不是滋味。
「我……我是不是不該沒經你同意就回國?」她糾結地咬著下唇,很小聲地問饒哲。
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上官柔更加有罪惡感。
她忍不住不客氣地一腳踢上饒哲的小腿,令他吃痛鬆手,然後尷尬地起身,「我……我去泡咖啡給兩位喝。」說完,逃難似地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饒哲不滿地揉著被踢過的地方,一雙眼緊追她的身影,他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可他隨即又想,就先讓那個傻丫頭誤會一下子吧,誰讓她老是對他這麼粗暴。
汪芷蘭更訝異不悅了,他從來沒見過饒哲對誰這麼放縱過,除了一個人。
但那唯一令他破例的女人,已經在半年前被燒得屍骨無存了。
她下意識地瞇起眼,盯著上官柔消失的方向,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報紙上登載的內容我都看到了,那只是你逢場作戲、故意搏版面吧?那個女傭我認識,她以前是負責廚房雜務的,你不可能會與那樣的女人玩在一起的,對不對?」
晚飯過後,饒哲終於抽出時間,將剛剛回國的汪芷蘭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而她剛走進書房,便沒頭沒腦地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饒哲懶洋洋地倚在吧檯處喝著咖啡,這是上官柔剛剛給他煮好的,味道一如既往地讓他喜歡。
不過汪芷蘭的話卻讓他很不滿意。
「你千里迢迢從美國回來,就想對我說這個?」
汪芷蘭怯怯地坐在書房沙發上,不安地扭絞手指,低著頭,一副委屈的模樣,「我……我只是有些想你了。」
上官柔去世的第二天,她就被饒哲派人送到了國外,讓她在那邊讀書。
她從小就喜歡饒哲,也知道如果想要配得上饒哲,必須要有強大的能力,所以她在國外讀書讀得很拚命,只期待有朝一日,於公於私她都能成為他最得力的助手。
她每天都在想他,所以她曾主動打電話給他,可他卻很不耐煩地說,他要工作,他很忙。
從那以後,她不敢再打電話,只能默默地等待,等他哪天終於想起她的存在,然後主動聯繫她。
可她一天一天地等、一月一月地盼,盼到學校放假了,他卻沒有接她回來的意思。
她便鼓起勇氣買了機票回國,然而看到的,是饒哲與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的場面,她說不出那是什麼感受,但心底就像著了火,越燒越旺盛。
饒哲沒有理會她悲傷的表情,無情的拋下一句,「你知道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開始,你也知道,當初會宣告那個消息,我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
他不過是單純地想利用汪芷蘭,來報復上官柔罷了。
饒哲從來沒喜歡過眼前這個女人。
她只是他幼年時撿回家的一個玩伴,他可以給她富足的生活,把她當成需要呵護的小妹妹,但他不會娶這樣的女子為妻。
因為他欣賞的特質,她身上一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