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都有翅膀,可我沒有。」
「你只是被折了羽翼而已……」
「你哄女人的手段真是越來越純熟了。」
「我只是說出了心裡話,絕對沒有半點哄騙的成分。」
親暱地攬著打扮得光彩動人的上官柔走入宴會現場,英俊的饒哲,以及他身側如同小公主一樣的女伴,很快便成了宴會中的焦點人物。
很多人都知道饒哲與上官柔之間曾經愛得轟轟烈烈,也有很多人知道半年前在那場生日宴所發生的悲劇。
自從上官柔去世之後,饒哲便很少出沒於這種公共場合,就算是商場上的應酬,他也只派他的助理代為參加。
至於他那個未婚妻汪芷蘭,就像轉瞬即逝的流星,出現得偶然,消失得徹底,難怪那些名媛淑女在上官柔去世之後,一個個明目張膽地開始倒追饒哲,因為在她們的眼裡,汪芷蘭實在不具任何存在感。
而今天是霍氏成立五十週年的大型宴會,饒氏與霍氏之間已經合作多年,兩家交情一向不錯。
眾人都知道這樣的場合,饒哲絕不會再只派助理前來參加。
所以那些覬覦饒家少奶奶寶座的女人們,都使盡了渾身解數來打扮自己,就是希望已經改走深情路線的饒家大少,能看看別的風景,把機會讓給眾人。
可是……那個被他親密擁在身側的美女究竟是誰?
墨發披肩,輕施粉黛,及膝的白色蓬蓬裙出自某知名服裝設計師之手,襯托出她修長筆直的雙腿,白皙小巧的足下則踩著一雙白色細帶鑲鑽的高跟鞋。
她就像一個墜入人間的精靈,因初次來到陌生的地方,令她無措,只能張著一雙漆黑的大眼,茫然而無助地接受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探究目光。
大概是眾人的目光太過熱切,她怯怯地摟緊饒哲的手臂,纖細玲瓏的身子向他背後躲了躲,露出一臉害羞的表情。
她這種小白兔一樣的動作,反而更引起人們對她的憐惜和保護。
至少在場的大半男士們,全恨不能一腳踢開饒哲,將他懷中的精靈搶到自己家裡收藏起來。
其實眾人誤會了上官柔。
做為曾經的上官家大小姐,她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今天之所以會做出這種孩子氣的畏懼舉止,是因為她很擔心在這裡遇到自己以前的家人,不知如何面對。
雖然母親去世了,但她還有一個父親,以及一個大哥。
對於上官柔的死,她父親確實沒有太多悲傷,不過少了一個可以利用的籌碼,惋惜是肯定的,至於那個私生子的大哥,是不提也罷。
「你再露出那種引人犯罪的無辜表情,這裡的狼們可就要露出本性了。」
饒哲雖然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但這裡野狼太多,他還真擔心一個不小心,身邊的這隻小白兔就會被那些狼給吃掉。
上官柔忙不迭收回視線,嗔怒地瞪他一記,「又不是我想要來。」
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還是很高興饒哲能邀她做為舞伴,前來參加這場盛宴。
因為這說明了他對她感情的肯定。
饒哲說從她的身上找到太多熟悉的感覺,從這點可以看出,他對過去的上官柔還是念念不忘,或許真的是有真心投注感情的。
看來,她該找個機會好好問問,既然如此後悔、對「上官柔」又愛得那麼深,那當初他為什麼要那樣對待她?
如果他給出的理由能夠說服她,她就會……將她借屍還魂的事實向他坦白。
她不禁興起想惡作劇的念頭,到時候他一定會非常驚訝,嘻!
「口口聲聲說不想來,幹麼還把自己打扮得這麼騷包?還有啊,你偷笑的模樣很像一隻壞貓。」
她被他調侃得直臉紅,羞惱地趁他不備,用細細的鞋跟踩他一腳,順手又擰了他的腰側一下。
眼見成功地把饒哲報復得唉唉直叫,她才得意地揚起下巴,露出一抹勝利者的笑容。
饒哲覺得自己肯定是個被虐狂,不然明明被她又踩又捏得很痛,他怎麼還會像個傻瓜一樣心花怒放?
「小姐,別忘了你是淑女,淑女是不做虐夫的行為的。」
她紅著耳朵嘟嘴,「就要虐待你,怎樣?有本事你找別人來給你當女伴。」
「哪裡有別人?」
「你饒大少花名在外,只要勾勾手指,成群的女人還不任你差遣?」
「冤枉!我已經不近女色很多年,不過如果你對我勾勾手指,我肯定會毫不猶豫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
她又好氣又好笑,捏捏他的大手,嬌嗔地扔下一句,「越來越不正經了。」
提著裙擺,邁開腳步向食物區走去,饒哲望著她纖細的背影,不知怎麼的,彷彿又看到了以前的上官柔。
打扮後的紀馨眉,從裡到外散發著高貴之氣。
他縱橫情場多年,對女人十分瞭解,紀馨眉身上那種氣質是無法作假的,他覺得很奇怪,一個出身平庸的女人,為何會給他一種女王般的感覺?偏偏這種感覺,他過去只在上官柔的身上感覺過。
有時候他很迷惑,自己愛的到底是上官柔,還是這個紀馨眉,她們兩人實在是太過相似,讓他分不清到底誰是誰。
他正想跟過去,卻被宴會的主人攔下腳步,免不了一番客套寒暄,聊些生意上的瑣事。
上官柔悠閒地坐在角落處,看著宴會裡走來走去的紳士和淑女,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每個人都好像戴著一張偽裝面具,必須為了家族、為了生意、為了慾望虛偽的與人交往。
她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幸福,至少不必肩負著家族的使命,承受父親和家人給她帶來的種種壓力,勉強自己去應酬。
「你就是紀馨眉?」
身旁傳來的這道聲音有些耳熟,她的心微微一震,本能的,不想去面對那張面孔。
端著酒杯麵帶笑容走過來的男人,約莫三十多歲,中等身材,這個人上官柔很熟悉,因為他就是上官柔的異母大哥,上官青。
對於這個比自己大了六歲的哥哥,她一向沒什麼好感,他的生母是一個酒女,不夠高貴的身份,讓她這輩子無緣踏進上官家的大門。
而六歲時才被接進上官家的他,從小就對自己非常刻薄,所以小時候每次見了這個喜歡欺負自己的大哥,她都是有多遠躲多遠。
上官柔捧著飲料禮貌地向上官青點了點頭,就想不著痕跡地遠離這號人物,可上官青卻故意截住了她的腳步,露出一個自以為帥氣的笑容。
「別急著走啊紀小姐,從你剛進門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你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她,「聽說你是饒家的女傭,沒想到一向眼高於頂的饒哲,這次居然打起窩邊草的主意,不過……」
上官青猥瑣地笑了笑,「你的確有本錢引人犯罪。」他擺了一個自以為性格的Poss,「說吧,他出多少錢包你,我比他多出一倍。」
「你什麼意思?」
「嘖!別裝了,像你這種出身低微的村姑,不就是仗著有幾分姿色出賣rou體給有錢人做情婦嗎?」
「我很樂意包下你,讓你趁著年輕多賺些錢,等年老色衰的時候才不至於流落街頭啊,饒哲雖然家世不錯,但他花名在外,不會對你有太多耐性的。」
「等他玩夠了,你還不是一樣落得被拋棄的下場,與其到那個時候後悔莫及,不如早些給自己找好下一個靠山,我們上官家……啊……」
一記突如其來的拳頭,將上官青整個揍飛出去,令祥和熱絡的宴會現場,一下子變得騷亂起來。
當上官青看清楚出手揍人的居然是饒哲時,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你瘋啦,我可是小柔的大哥!」
饒哲一把將驚愣的上官柔拉到身後,臉色陰沉地瞇起雙眼:「就因為你是上官柔的大哥,我才一直顧及著她的面子沒對你們上官家下狠手。」
「不過你們上官家似乎很喜歡把事情做絕,之前小柔以個人名義成立的十元基金會被強制解除這筆帳,我都還沒與你算。」
「沒想到你現在又堂而皇之地在這種公共場合調戲我的女人,上官青,我從前對你太客氣了是不是?」
對方的臉色變了變,不客氣地指向上官柔,「你口口聲聲說顧及小柔,那這個女人又是什麼?」
饒哲冷冷一笑,順勢將上官柔摟在身側,霸道地宣佈,「她是我的女人,也是未來的饒太太。」
這消息太令人震撼,以致旁觀的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未來的饒太太?那死掉的上官柔算什麼?當初以未婚妻名義被帶到人前的汪芷蘭,又算什麼?
看來,明天的報紙內容應該會相當精彩。
隔天清早,報紙果然以大篇幅的報導,將昨天宴會現場的那一幕登載出來。
標題非常醒目,字體非常巨大——饒氏總裁新寵的面紗,本報獨家掀開。
內容先是把饒哲與上官柔的愛情講得轟轟烈烈,接著又提到了久未露面的汪芷蘭現在身處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