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她身上這禮服的圖騰不是在威的作品嗎?但再看她五官……很正很媚的女孩,再加上身段性感得要命,應該不是在威在找的人。
在威的塗鴉式圖騰已經蔚為一股風潮,在這裡見到,也不奇怪。瞧那女孩還在驚恐之中,拉米亞不由得捺著性子再問一次,「你還好吧?」
「我沒事……」宣妍低喃著,氣若游絲,扶著牆站起,腳卻無力地軟下。有力的臂膀立即將她收攏,她順勢把身上的重量都移到他身上。
「你的腳受傷了?」拉米亞注視著她,黑亮的發襯著她粉白的臉,更顯清透,像是尊精美細緻的搪瓷娃娃。
「不知道。」她垂著眼,覺得頭好暈。
不知道?拉米亞微挑起眉,心想,這是什麼狀況?
一個女人差點被非禮之後的反應,不應該是這樣吧……貼得這麼緊,話說得這麼嗲,這女人是上門來釣金龜婿的。
她絕對絕對不會是在威的女人!
「可以走嗎?」他問得客氣而生疏。
「我……」她蹙緊眉,很想走,但頭暈得厲害,得要揪著這人,她才有辦法站住,硬要她走,她沒把握。
「我扶你吧。」事到如今,總不能把她丟在這兒,拉米亞只好扶著她的肩,走到外頭的長廊,然而才走了幾步,便瞧奉在威像風一樣地飛來。「在威,找到人了嗎?」
奉在威沒回答,不由分說地把他懷裡的女人搶了過去。「就是她!誰允許你這樣摟著她的?」
「嗄?」拉米亞呆掉。「她?!」
「你有意見啊?」他不理他,輕拍著宣妍的臉。「宣妍?宣妍,你還好吧?你怎麼了?」
宣妍緩緩地張開眼,視線渙散得嚴重,但還是能從重疊的身影認出是他,一見到他,她就更加放鬆了,一頭倒進他的懷裡。
「該死,怎麼會這樣?」奉在威沉著臉,問:「你在哪裡發現她的?」
一身酒味,分明被人蓄意灌酒,是哪個沒品男人幹的下流事手段?
「洗手間。」拉米亞還在震愕中。
「她怎麼會在那裡?」
「哪知道?你應該問她吧,反正我遇見她時,好像有個男人正要對她胡來。」這是怎麼搞的,沒見他動過情,怎麼一動情就挑中這一款的?
在威的外在條件好,但卻不善於在女人堆裡遊走,要是被這種工於心計的女人纏上,想要全身而退,怕是難了。
得阻止他才行,不過,眼前並不是好時機。
「你有看見是誰嗎?」目光閃爍殺氣。
拉米亞微挑起眉。「沒。」糟,他玩真的,這下子可就麻煩了。
「算了,我先送她回去。」奉在威收斂惱意,將宣妍打橫抱起。
「要我送你?」
「不用。」
拉米亞很識相地不在這當頭跟他提回美國的事。倒是那個女人,得多加提防才行。
第5章(1)
睡夢中,有人溫柔地呵護著她。
一會是熱毛巾,一會是冰毛巾,一會敷額,一會擦拭手腳,然後輕輕地幫她蓋上被子,影子像是要移動了。
宣妍突地感到驚慌,立即伸出手,在黑暗之中,有人輕輕地回握她的手,她的心安定下來,又舒服地跌進夢裡。
在不著燈的房間裡,奉在威黝亮的眸如寶石般閃爍著。
最後幽幽地歎了口氣,很氣惱,很無奈,很認命,最後,卻又笑了。
張眼的瞬間,她以為時光倒轉,回到初戀的第一面。
就是這個背影,很肅穆沉靜的背影,英挺俊拔,渾身浸淫在放肆的光線裡頭,將他團繞得宛若下凡神祇。
她是在作夢嗎?還是,光是昨天喝的酒就可以讓她一路醉進天堂裡?否則,她怎麼能讓時光倒流?
背影彷彿感受到視線,微回頭,笑意淺勾。「醒了?頭還痛不痛?」
宣妍瞪大眼。「是……你?」
「什麼意思?」奉在威垂眸瞪她。這是什麼態度?失望居然給他表現得這麼明顯。
他大人大量的不跟她興師問罪,還照顧她一晚,結果得不到她一聲謝,沒她一句感恩,她還敢在他面前表現出失魂落魄的蠢樣,是想要看他生氣嗎?
「沒啦,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她停了下,像是很認真地在思考。「請問,你為什麼會在我房裡?」而且坐在她的床上。
「這問題問得非常的好,但是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必須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奉在威雙手環胸,準備開鍘。
「什麼問題?」她坐起來,卻發現渾身不太對勁,反正就是很不舒服。他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不由得搖頭。
「你不會覺得頭痛,渾身沒力嗎?」
「欸,好像有點欸。」聽他這麼一說,似乎是有那種感覺。
「你不覺得渾身發燙,有點怕冷?」
宣妍撫過自己的額,雙眼瞪大。「我發燒了?!」
「對。」真是夠了,遲鈍到他都不知道要怎麼罵人了。「你昨晚到底是怎麼搞的?被人拱到心花怒放,就跟人拼酒嗎?」
「拼酒?」她想了下,模糊的記憶片段緩緩回復。「不是,是他們一直要我喝,我想說香檳甜甜的,哪知道喝個兩三杯,就覺得頭好暈……」
「你真的笨到讓我不知道該怎麼罵你,憑你這樣也想要跟人釣金龜婿,就怕金龜婿還沒釣上,你就先被人給吃抹淨了,還釣什麼?」
「……我又沒釣過。」她每次都敗家買行頭,蓄勢待發,可誰知道每每到了派對,她就會變成壁花,昨晚是她第一次如此受歡迎,可喜的是,她並沒有被那些男人給哄上天。
「要去釣那些人,不如來釣我。」他突道。
宣妍緩緩地瞠圓水眸,很用力地思考這句話,裡裡外外的真正意思。
「你真的是笨得可以了。」夠了喔,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好歹我也算是鑽石單身漢,外表沒得挑剔,又賢慧得要死,家務沒有一樣不會的,個性又好,很少發脾氣,我幾乎可以篤定地告訴你,在小開界裡,絕對沒人比得上我。」
這話不是他隨便說說的,全都歸功於他家老妹,感謝她,將他調教得外出像型男,在家為煮夫,在床上……咳咳,想太遠了。
她困惑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要我釣你?」
「也可以這麼說啦。」隨便啦!「只要你能釣上我,這世界上沒有男人是你釣不上的。」
但是,釣上他之後,他保證,他以外的男人,她絕對都看不入眼。
算是練習賽?啐,害她剛才激動了一下。「我又不會釣……」
說她笨,她實在沒辦反駁,腦袋裡明明裝著許多轟轟烈烈的行動計劃,但是真正要落實時,才真的難到讀她快要撞牆。
與其說要釣金龜婿,倒不如說,她只是在等待一段浪漫得近乎夢幻的愛情,滿足她所有夢想。
好啦,很不切實際,她知道啦,真的知道了,她決定洗心革面,再也不幹這種蠢事了。
「我教你。」
「你教我?」這麼想要她去釣金龜婿?「你可以不用這麼麻煩,我已經不想這麼做了,我不想再作這種白日夢了。」
真的很殘忍捏,不要她就算了,還要幫她釣金龜婿,再沒有比這令她更難過的事。
「為什麼?」
「因為……」抿了抿唇,她忍著盈在眶內的淚水。「我又不喜歡那些人,我幹麼去做那些事?」
「那我呢?」俯近她,輕輕地勾起她尖細的下巴,瞧見她倔強忍住的淚。「哪裡不舒服嗎?」
宣妍搖頭,頓了兩秒,又突地瞪著他。「你剛才說什麼?」
「哪裡不舒服?」
「上一句。」
他黑眸轉一圈,笑漾著柔情。「那我呢?」
「什麼意思?」她抓著他的手,這才發現,這手掌的厚度和暖度,是昨晚不斷照顧安撫她,給她勇氣、讓她安心的大手。
奉在威寒目威凜,瞪她。「你可以再要笨一點,都已經是字面上的意思了,還一直問?你小心我反悔。」起身,走人。
見他要走,她趕緊跳下床,然而腳尖才剛踏上地面,整個人隨即往地面軟下,就要撞上涼涼的地面時,又是那溫厚的大手將她托住,歎息在她頭頂落下。
「不過是去端一杯茶而已,你那麼激動做什麼?」語氣是惱的,但神情是笑開的。「你知不知道你不只是宿醉,還在發燒呢。」
「對呵,我為什麼發燒?」
「因為你的腳受傷,還有一點,八成是你昨晚受到驚嚇。」他輕而易舉將她抱回床上,輕攏著她凌亂的發。「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
她偏著頭想了下。「啊啊,我昨晚喝到頭暈,有人說要帶我去休息,結果卻把我拉進洗手間,我掙扎了一會,拚命踹他,結果把他踹到牆角……」想了下,渾身打了個寒顫。
奉在威隨即將她摟進懷裡,語調像往常那般隨性地問:「你有看見那個人的臉嗎?」他看著窗外,純黑的瞳眸份外清冷。
「有。」
「長什麼樣子?」
「不記得了。」大概是嚇到,還是一開始就沒看得很仔細吧。「不過,有個人來救我,黑黑的,有點像原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