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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香彌

  周氏驚嚇得答不出話來,朝饒國公跪爬過去,哀求道:「饒國公,他們都欺負民婦,您要幫幫民婦啊!」

  饒國公揮開她站起身,斥責道:「休要再說,老夫先前是被你蒙騙,不知你心腸竟如此歹毒,哼!」冷哼一聲,他拂袖離去。

  嚴國濤下令將周氏收押,周氏又哭又鬧的被拖了下去。

  接著嚴國濤趕緊起身走向季長歡與歐小湄,拱手作揖示好道:「國師、夫人,這案子下官已查明清楚,全是周氏心腸歹毒,虐死庶女,連累夫人和國師辛苦跑這一趟。」

  季長歡也謙各的拱手回禮,「無妨,此案多虧嚴大人明察秋毫,才能這麼快便查明原委。」

  「不敢當,這是下官的職責所在,請國師與夫人到後堂用杯茶。」

  「多謝嚴大人,我今日尚有事在身,不叨擾了,與拙荊先行告辭,下次再來向嚴大人討杯茶喝。」

  嚴國濤一路慇勤的送兩人離開大理寺。

  第6章(2)

  轉回後堂,不想臉色陰沉的饒國公竟等在裡頭,他腳步微頓了下,這才走上前向他告罪,「國公,方纔那情勢,眾目睽睽之下,我實在沒法子偏幫周氏。」

  「我沒怪你,只怪我自個兒一時昏了頭、瞎了眼,竟會想藉著周氏來給季長歡難看!」

  想了想,嚴國濤勸道:「我知道你心裡頭恨那季長歡,不過情勢比人強,這口怨氣咱們不吞也得吞,再說了,我瞧皇上不僅是要裁撤冗員,怕是也打算大肆整頓朝中官吏,接下來說不得連我的官位都保不住。我打算過幾日主動辭官,免得面子上難看。」

  「你甘心就這麼辭官?」饒國公面露訝異。

  「趁以前那些事沒被揭發,這時急流勇退還能保全身家,要是等皇上真動手,說不得就沒法全身而退了。」嚴國濤頓了頓,索性把心裡頭想的也一併說了,「先皇多年來因沉迷於禮佛拜佛,不問政事,導致朝政被幾個權臣把持,弄得烏煙瘴氣,大小官員結黨營私,真正清白的沒幾人,當今皇上如此英明,哪裡不知道這些事,先前沒追究,不過是在等咱們這些老頭子主動辭官,若是咱們還不知好歹,非要霸著官位不退,怕就要大禍臨頭了。」

  饒國公想起皇上扳倒那幾個權臣的經過,心中驚然一驚,不禁出了身冷汗。

  嚴國濤接著又道:「不說皇上,光是看季長歡怎麼對付他那幾個叔叔嬸嬸的手段,他只是讓皇上罷了你的官,已算是手下留情了。」

  饒國公不以為然的反問,「這話怎麼說?他哪裡留情了?」

  「你想想,當初他兩個叔叔為了謀奪家產,竟想殺害他們兄妹,可事後他為什麼沒將他們給告進官府?你真當他是顧念叔侄之情嗎?」嚴國濤冷笑了聲,續道:「那是他覺得那樣做太輕饒他們了,他要慢慢收拾他們,先讓他們身敗名裂,再讓他們的日子過得一日比一日淒慘,讓讓世人都唾棄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毫無尊嚴,就像周氏那樣。」

  嚴國濤見饒國公聽了他這番話滿臉驚愕,索性把話給說得更明白些,免得他還想著與季長歡作對,「再說,當初可是你的孫子對他妹妹一見鍾情,自個兒跑去向他妹妹求親,卻又反悔失信,讓他妹妹因此招來不少嘲笑,他讓你被陛下罷了官,算是一報還一報。」

  他這人沒什麼大作為,但對朝政的發展,自問素來要看得比別人更加深遠,也約略能看出隱藏在季長歡那謙和仁厚表情下的真實面目。

  饒國公辯解道,「退婚之事哪裡怪得了咱們,紹兒一同他妹妹定下親事,便被掉落的屋瓦給砸得頭破血流,他那妹妹簡直是掃把星,還沒過門就先剋夫,這要真娶進門還得了。」

  嚴國濤回道,「說她剋夫,人家平樂侯都娶了她這麼多日,不還活蹦亂跳精神得很。」

  饒國公話一噎,頓了下才道:「這……是那平樂侯命夠硬。」

  「不管平樂侯的命夠不夠硬,我只知道我這條老命絕對沒他那麼硬,所以我決定告老還鄉。」

  本來嚴國濤只是想想罷了,但經過今天的事後,他更篤定要這麼做,不想在朝堂上繼續摻和下去,決定返鄉享清福。

  歐水湄與季長歡一塊走出大理寺,坐進季府馬車。

  對他能帶著人趕來幫她,她很高興,興高采烈的挽著他的手臂,笑道:「相公,你怎麼這麼聰明,想到帶那些人過來作證?」

  適才在堂上看見周氏被那些人指證得啞口無言,惱羞成怒,真是大快人心。

  接著她笑著拍了下自個兒的額頭。「啊,我忘了你可是堂堂國師,這種事哪裡難得了你。」她黑亮的眼眸直瞅著他,眼底充滿對他的欽佩。

  他輕笑道:「為夫不想讓娘子受太多委屈,這才帶了人趕過去。」

  他那透著寵溺的語氣讓歐水湄的笑容更加燦爛。「相公一口氣找來這麼多街坊鄰居,不容易吧。」

  「倒也不難,只消一樣事物就能辦到。」

  「是什麼?相公快告訴我。」她好奇追問。

  季長歡微笑回道:「娘子沒聽過一句話嗎?有錢能使鬼推磨。」

  她楞了楞,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他幽沉的眸光定定的注視著她。「我吩咐下人到周氏住的大雜院,告訴住在那裡的人,只要他們肯到堂上指證周氏一家的所作所為,便重重有賞,說越多賞越多。」

  歐水湄猛地一怔。「所以那些證人是……用銀子買來的?!」

  「沒錯。」他垂眸睇著她震驚的表情,不免覺得好笑,她還真是單純。

  「那他們的證詞難道全都是假的?!」她難掩驚疑錯愕。

  「大抵都是真的,不過也是有一、兩人為了多賺點賞銀,加油添醋了一番。」季長歡的聲調依舊平穩。

  「既然是真的,為什麼還要用錢買通他們?」歐水湄納悶不解。

  他搖搖頭,笑她太天真。「不給賞,他們怎麼肯上公堂指證周氏?自掃門前雪都來不及,他們哪裡有閒情逸致去管他人瓦上霜。」

  大雜院龍蛇混雜,三教九流皆有,其中不乏比周氏一家還要狠毒之人,沒有許以利誘,他們豈肯白跑一趟公堂。

  歐水湄瞠大眼,被他的這話給驚呆了,她原以為那些人都是因為看不慣周氏一家子的所作所為,這才基於義憤而出面指證,她還為他們的義舉而感動,哪裡知道……原本暖呼呼的胸口宛如被人給潑了盆冰水,剎那間涼透了。

  下一瞬,她發現季長歡嘴角那抹透著涼薄的笑意,彷彿在聖潔的佛像上發現了一抹邪惡的痕跡,她錯楞的眨了眨眼,懷疑是自個兒看錯了,接著想起那天她送他堂妹去醫館時,他的神情也是如此涼薄無情。

  季長歡定定的凝視著她,她藏不住心事,心裡想什麼,從她的表情變化就可以看出端倪,他明白她這是察覺了他有意讓她察覺的事,因而感到不敢置信。

  他抬手輕撫著她細滑的臉蛋,低笑問道:「這是怎麼了?為何這麼盯著我?」

  「你……」歐水湄覺得他不太對勁,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季長歡體貼的替她說,「娘子莫非不贊成我使錢買通他們?」

  她坦言道:「我覺得這麼做有欠正當。」花錢買來的正義,讓她覺得沒那麼光明正大。

  「若凡事都要講求正當,世上很多事都辦不了了,倘若不是看在錢的分上,那些街坊鄰居絕不會來指證周氏,這件案子可就沒辦法這麼順利了結。」

  歐水湄張口正想說些什麼,忽然聽見馬車外傳來淒厲的喊冤聲——

  「我的兒子是冤枉的!他是無辜的,他沒有殺人,殺人的是陳國舅的兒子,求大老爺為我兒申冤哪!」

  歐水湄掀開車簾,朝後方聲音來源望去,看見在大理寺外頭有個婦人想擊鼓鳴冤,但被門前的衙役攔住,不讓她擊鼓還驅趕她。

  她一邊大喊,一邊不死心的想再上前,卻被衙役粗魯的一推,跌倒在地。

  她覺得那婦人有些眼熟,但馬車漸漸駛遠,讓她無法看清,回過頭來,她才想起是在哪裡見過那婦人,脫口道:「那是菲雨小姐的娘!」

  季長歡雖沒朝外看,卻早已從聲音認出是張氏,他和林菲雨打小訂親,以前爹娘仍在世時,這位姨母可是同他很親近,可如今……他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張氏現在應該很後悔吧,當初他們若不一心只想著攀附權貴,哪會淪落這般求助無門的下場。

  見他無動於衷,歐水湄以為他沒聽清楚,便再說了一次,「相公,剛才喊冤的是菲雨小姐的娘親!」

  「我知道。」他淡淡的開口。

  「瞧她那模樣,說不定她兒子真的是冤枉的,要不咱們回去問問?」看見那婦人可憐的樣子,歐水湄有些於心不忍。

  季長歡無意多管閒事。「是冤枉的又如何,不是冤枉又如何,都與咱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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