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明明就是個正經八百的人,怎麼會在轉瞬間變了模樣,他、他、他莫不是累糊塗了吧?
不過沒有一本正經的他,看起來更加可親、吸引人,使她想與他更加親近,感覺在他眼裡,她是這世間最美麗、最嬌俏、最動人的姑娘,這大大滿足了她,嘻。
嬌滴滴聲狀似埋怨地說:「你小心被其他人聽見,會笑話你。」
「這裡除了你和我之外,早已無其他人。」他好心的提醒她,其他人早就識相地悄聲離開。
「咦?小春和陳叔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我怎麼都沒發現?」芷凌左右張望,果然廚房內就剩她和嚴釋策兩人。
「你太專注在胡麻餅上頭,以致沒發現他們兩人離開。」看著那一盤烤得金黃酥脆的胡麻餅,體內流淌著汩汩熱流,激盪不已。
莫怪一回來,家丁就對他垂涎微笑,莫怪方總管不肯吐露隻字片語,皆因府裡上下皆知她正在廚房為他辛苦張羅。
第2章(2)
「或許吧,你……想不想要嘗嘗我的手藝?」圓亮的眼瞳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好。」嚴釋策撩起衣袍,坐在長凳上,準備大快朵頤。
「先說好,因為我忘了所有的事,所以這雞湯與胡麻餅也不曉得做得對不對,很可能不好吃。」在盛雞湯給他之前,先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儘管雞湯和胡麻餅聞起來都很香,可是香不代表好吃,她實在很怕他會難以下嚥。
「我嘗嘗就知道了。」依外觀看來,胡麻餅絕對不會難吃到哪兒去,他對她眨眨眼,要她對自己有信心。
見他比自己還要有信心,總算讓她不再忐忑不安,為他盛好雞湯,放在桌上,靜立在一旁,仔細盯著他的臉,留意他品嚐時的反應。
「你陪我一塊兒坐。」大掌一伸,將她拉至身旁坐下。
芷凌依偎在他身畔,看著他拿起湯匙舀了口湯,不疾不徐喝下,眉頭忽地一蹙。
「怎麼了?很難喝嗎?是太淡還是太鹹?」他眉頭這麼一皺,讓芷凌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急著想知道究竟是哪裡做得不夠好。
嚴釋策不回答,逕自又舀了塊雞肉放進口中細細咀嚼。
「肉會不會燉得太過乾澀?」
嚴釋策依然不說話,吞下雞肉後,放下湯匙,拿了塊胡麻餅撕下一塊,放進口中。
芷凌已經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既想追問,又怕他覺得她是在逼他一定要說好吃,只好吞下內心的焦急。
嚴釋策緊皺著眉心吞下口中的胡麻餅,再撕下一塊,放進嘴裡。
「看你吃得這麼痛苦,還是不要吃好了。」她忍了好久,伸手阻止他再荼毒他自己。
「我一點也不痛苦。」他靈巧閃躲過,不讓她取走手中的胡麻餅。
她嘟嘴,腳跟輕輕一跺。「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他反問。
「因為你從頭到尾都緊皺著眉頭,這樣不是吃得很痛苦嗎?」證據明明就清楚寫在他臉上,他要如何抵賴。
「我會皺眉是因為我一直在想,你的手藝為何會這樣的好?」她的廚藝簡直是無可挑剔。
雞湯鮮甜味美,雞肉鮮嫩滑順,胡麻餅則層層面香包裹著胡麻香,每嚼上一口,面香撲鼻,愈嚼愈有勁,讓他胃口大開,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你真覺得我的手藝好?」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肯定頷首。「無庸置疑。」
有了他的讚賞,令她信心大增,笑吟吟托著下巴,充滿期待問道:「那你明天想吃什麼?我再做給你吃好嗎?」
「不用了。」他撕下一小塊胡麻餅,親暱的餵她。
胡麻餅塞進嘴裡,讓她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希望你能好好調養身體,不要為了我耗費心神在廚房張羅。」他心疼地舀了口雞湯餵她喝下,讓她也補補元氣。
她是如此纖細嬌弱,且身上的傷尚未痊癒,這般為他辛苦,若是累壞了身子躺臥病榻,豈不是要教他再次痛擰了心。
「你放心,我的身子已經快要痊癒,精神好得很,不會因為做幾道小點心、燉幾碗湯就病了。」感受到他濃濃的關心,靈燦燦的眼瞳似水柔情望向他。
「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休息。」嚴釋策有他的堅持,她那漾滿柔情的眼波牽動他的心房,修長帶有薄繭的手指情不自禁勾向她的下巴,毫不遲疑吻上引誘他許久、粉嫩嫩的唇瓣。
突來的親密接觸嚇了芷凌好大一跳,可溫熱有力的嘴唇貼上她的感覺是如此美好,讓她完全不想閃躲抗拒,沉醉的輕合上眼,感受這曼妙體驗。
她的唇嘗起來如糖似蜜,且帶著甜甜的香氣,讓他如上了癮似地欲罷不能,從原本的輕輕一啄,瞬間轉變成火熱糾纏。
他的唇與舌蠻橫長驅直入,掠奪專屬於他的甜美,霸道要求她只為他一人微笑綻放。
芷凌在他的懷中,先是感受到暖如春風般和煦醉人的輕吻,她忘情沉浸在這迷人的一刻時,緊接而來的是充滿陽剛之氣、強而有力的親吻,登時感覺到整副心魂隨他搖擺。
雪白藕臂攀附在他肩頭,如同攀附今生最強健的依靠,因他那火燙的心狂顫飛旋,恨不得這一刻能夠持續到天長地久。
靈巧的舌尖勾引著嬌怯的丁香糾纏沉淪,一遍又一遍地貪婪嘗盡她的芳香與甜美。
兩人愈貼愈近,愈吻愈是纏綿,最後理智將心蕩神馳的嚴釋策給及時拉回,沒當場要了身下這教人愛不釋手的小女人。
他萬般不捨的離開了濕潤、溫暖、柔軟似花瓣般的櫻唇,拇指戀戀不捨輕撫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
戛然而止的火熱親吻使芷凌不解地掀開眼簾,氣息紊亂、意識迷濛,整個人猶輕飄飄似在天際飛翔。
因他而意亂情迷的美眸,教嚴釋策心頭一揪,挫敗的低吟了聲,極力克制不再吻上教他迷戀不已的唇瓣,否則肯定會如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
「你讓我徹底失去控制。」他的話中帶著濃濃的寵溺與喜愛。
她羞紅了臉,卻也感到開心不已,得知他喜愛她,一如她喜愛他一樣,真好。
嬌羞低垂眉眼,忽地眼兒瞥見懸佩在他腰際的一隻環形玉珮,那玉珮翠綠得教人移不開眼,上頭精細的雕工令人驚歎不已,在她養傷時,每每會不由自主注意到這隻玉佩。
「你的玉珮綠得好美。」羞怯的紅潮褪去,已然轉移了注意力。
「你全都忘記了。」嚴釋策苦澀一笑,解下腰際的銜尾螭龍玉珮放到她的掌心。
「忘記什麼?」她欣賞著上頭精細的雕刻,輕喃問道,不曉得他指的是哪一樁。
「這玉珮是你我小時候訂親時的信物,我的是翠玉銜尾螭龍,你的則是翡玉銜尾螭龍,一綠一紅,自成一對。」他向她解釋這玉珮的重要性。
「可是我身上並沒有翡玉銜尾螭龍啊。」這她可記得清清楚楚,自她醒來後,身上並沒有配戴紅色的玉珮。
「你的不見了。」
「我的不見了?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原來是一對,她的怎麼會不見?不會是糊里糊塗給弄丟了吧?
「這對玉珮價值連城,就算單單一隻翡玉銜尾螭龍也是價值不菲,我推斷應是那一夜惡徒闖入搶了去。」拿錢辦事的惡徒,見到稀少珍奇的翡玉銜尾螭龍,豈不強奪豪取?
翡玉被搶了去,惡徒最終會出售換取銀兩,他派人私下留意玉市動靜,倘若有風聲傳出,即可循線追查,不僅能查出那批惡徒的身份來歷,還可以逮著幕後主使者,讓他們全都接受律法懲治。
一回想起那些惡徒的所作所為,她的情緒變得十分低落,雙肩沮喪垂下,想到死去的爹娘,淚水便在眼眶中打轉。
嚴釋策展臂擁抱她,給予安慰。「別忘了,你還有我。」
「我沒有忘,假如不是有你在我身邊,我肯定撐不下去。」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她怎麼可能會忘。
心疼地拭去自她眼角滑落的淚珠。「那麼你會流下眼淚,難道是對我為死去的岳父、岳母及你討回公道一事沒信心?」
「當然不是,我對你可是全然信任。」她急忙搖頭否認。
「給我些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不管多久,我都等。」
「不會太久的。」嚴釋策如是希望。
輕輕一歎,將她摟得更緊,恨不得將她揉進體內,以軀體捍衛她,讓她不再感受到任何悲傷痛苦。
「我不會再哭哭啼啼。」依偎在厚實的胸膛,她悶著聲向他保證。
「我不希望你將所有悲傷痛苦全悶在心裡,當你想要流淚哭泣時,我的胸膛永遠都會為你敞開。」他最擔心的是她會悶出病來。
「我知道,只是我覺得我太軟弱了,我該堅強起來,不能鎮日沉浸在悲傷中。」她不想他在外頭忙碌時,還得不時掛念她。
她要停止以淚洗面,要用笑容面對傷痛,她可以辦到,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