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羞成怒的雙雙掄起拳頭擊打臭男人的胸膛。「都是你的錯!」
「對,全都是我的錯,你傷著哪兒了?讓我瞧瞧。」情急關心的嚴釋策由著她發洩。
「剛才明明在書房裡說好了,你痛打我屁股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為什麼違背承諾要告訴釋文?」她打、打、打!
可惡!可惡!可惡!
人家說長嫂如母,當大嫂的人也得有一些威嚴,他把事情告訴釋文,往後她這個大嫂在小叔面前不僅顏面盡失,連當大嫂最基本的尊嚴都沒了。
嚴釋文聽到她失控的抱怨,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噗!大哥痛打大嫂的屁股?」
一旁服侍的小春和僕傭們聽到她失控的叫嚷,早已掩嘴竊笑。
嚴釋策萬分同情地看著心愛的小笨蛋。「承諾你的事我絕不會輕易毀諾,我原是想挑些無關緊要的事告訴釋文,不過現下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啊?」雙雙一愣,看著對她深表同情的臭男人,再看向一旁竊笑的釋文與同樣對她抱以同情的僕傭,臉色青白交接,驀然發現她剛才所透露的事。
她無法置信,抱頭哀號。「我全都說了?」
怎麼可能?她一定是在作惡夢,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全都說了。」嚴釋策肯定點頭,要她接受事實。
「大嫂,我大哥的手勁不輕吧?」嚴釋文壞壞地揶揄。
小春與其他僕傭充滿期待看著她,希冀她能透露更多內情。
「啊——」雙雙的反應是抱頭尖叫,乾脆選擇落荒而逃。
討厭!討厭!大家都知道了,她敢保證,不用一個時辰,嚴府上下所有人都會熱烈談論。
天老爺!請賜給她一個地洞鑽進去吧!她沒臉見人了,啊——
「哈!哈!哈!這小嫂子實在是太有趣了。」嚴釋文捧腹大笑。
「你嫂子很天真單純,你可別欺負她。」望著落荒而逃的嬌小身影,嚴釋策的雙眸飽含愛意。
「大哥儘管放心,嫂子可是你的心頭肉,我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哪敢欺負她。」嚴釋文早從大哥的言行舉止中看出嫂子對大哥的重要性,他高興大哥能找到如此心靈契合的人都來不及了,哪會欺負她。
嚴釋策淡淡一笑,並不否認。
「大哥,你不追上去瞧瞧?」看樣子小嫂子恐怕是暫時不好意思出來見人了,好可惜,他挺喜歡她的。
「小春,你端晚膳過去好好安慰小姐,我待會兒就去。」嚴釋策交代著小春。
「是。」小春立即照辦。
「大哥,你真捨得不追上去?」嚴釋文壞壞的對他眨眨眼。
「我暫時不過去沒關係,此時她會想要一個人好好的仰天尖叫,等她冷靜下來,我再過去安慰亦不遲。」嚴釋策神色輕鬆地倒了杯汾酒給弟弟。
嚴釋文接過酒杯,豪氣飲盡。「說實話,我看大哥和大嫂感情如膠似漆,真的很羨慕。」
「你也會遇到讓你傾心相愛的女人的。」
嚴釋文揚唇淡笑,並不認為自己會像大哥一樣好運,他伸手取過酒壺,為大哥倒了杯酒。
「雖然小嫂子很有趣,不過不曉得為什麼,我看她總覺得有點奇怪。」嚴釋文食指撫著下巴,一時間說不出小嫂子哪裡怪。
嚴釋策眉眼低斂,泰然自若喝著酒。「我覺得她很好,一點都不奇怪。」
「是我太多心了嗎?」嚴釋文偏頭想了想。
「興許是你太過疲累,才會覺得你嫂子奇怪。」
「或許吧。」嚴釋文聳了聳肩,覺得大哥說得挺有道理,等他好好睡上一覺,再看小嫂子,就不會覺得她奇怪了。
「你剛回來,就安心的吃好睡好,暫且放下其他事。」
「我也很想高枕無憂好好睡上一覺,只是大哥,申家的事一直在我心裡犯疙瘩。」這申家的事一日不解決,就無一日安寧哪!
嚴釋策對隨侍在旁的僕傭擺了擺手,僕傭們立即躬身退下,讓兄弟倆能不受干擾,盡情交談。
「從前申家就視咱們為眼中釘,時不時跳出來興風作浪,這幾次他們愈做愈過火,竟還膽敢牽連到冉家,該是咱們反擊的時候了。」一談起申家,嚴釋策原本清朗愉悅的神情就變得陰沉。
嚴釋文急切傾身問道:「大哥打算怎麼做?」
「申家為了取得解鹽鹽引,暗中買通官府,勾結從事不法行為,且許多稅務皆未上繳朝廷,只要查明確切證據,便能使申家一蹶不振。我已經派李契暗中盯梢,只消他們有不軌的行為出現,隨時通報。」
「背後有高官在撐腰,莫怪他們膽敢如此放肆!」
「不錯,所以我們得有十全的把握,才能一網打盡,目前咱們先不動聲色,以免打草驚蛇。」申家背後有太多環環相扣的人,他們得步步為營,才有辦法掐住申家的喉頭。
「我明白了,大哥儘管放心,我會耐著性子,等著看申家人自食惡果。」小不忍則亂大謀,雖然他個性急躁,可是為了逮著申家,他絕對會忍!
嚴釋策拍了拍弟弟的肩頭。「你行的。」
嚴釋文嘿嘿笑了兩聲,又為兩人倒了酒。
「不曉得大哥準備何時迎大嫂進門?屆時我一定會趕回家喝這杯喜酒。」不談論惹人厭惡的申家,還是聊聊可愛的小嫂子比較有趣。
「快了。」他淡笑敷衍。
「快了是多快?大哥可別說要等大嫂守完喪再迎她進門,那可是要足足等上三年哪!」等那麼久,依大哥和大嫂的濃情密意,他腦海無法不浮現到時小嫂子手裡牽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娃兒,肚子裡再懷上一個的畫面。
「你放心,不會讓你等上三年那麼久,等麻煩的事處理完,我自然會籌辦成親之事。」
「好!就憑大哥一句話,我會日夜祈求申家早日栽在咱們手上!」嚴釋文再為兩人倒酒。
嚴釋策笑著與他乾杯,兄弟倆把酒言歡,直至月上中天。
第7章(1)
她不曉得一個人能丟多少臉,只知道她真的是羞到沒臉見人。
雙雙窩在房裡,連走出房門一步都不好意思,任小春如何安慰她沒人會在意她被痛打屁股的事,她偏就覺得小春是隨便說說,其實大家早就笑翻了。
唉!她怎麼會蠢成這樣?哪壺不開偏提哪壺,出醜出盡了。
她窩在棉被裡將自己捲成一團,在床上滾過來又滾過去,滾過去再滾過來,就是不願下床。
厚重的棉被裡鑽出一張紅撲撲的小臉。「不曉得大家會笑多久……」
外頭的世界,已經不再屬於她了呀。
「小姐,你就不要再自怨自艾了,快點打起精神來。」小春拿了把扇子為她扇風,就怕她成日裹在棉被裡會熱壞了。
雙雙有氣無力,哀怨的瞥了小春一眼。「小春,你不是我,一點都無法瞭解我內心的悲傷。」
「小姐何必悲傷,事情都過了三天,當家的不也說了,沒人會覺得小姐好笑,大夥兒只會覺得當家的下手太過狠毒。」小春依照嚴釋策的吩咐,將所有過錯推到他頭上。
「大家真會這樣想嗎?」
「當然是真的,想當家的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隨便打小姐的屁股呢?這事無論誰聽了,都會覺得當家的不對。」事實是,這事兒無論誰聽了,都覺得他們是在打情罵俏,皆笑破了肚皮。
「可不是,當日雖然我犯了錯,他嚴厲地罵我就是了,怎能動手打人?害得我在小叔面前坐立難安,還不小心將秘密脫口而出,他真的是太可惡了。」
雙雙急忙忙自被中鑽出,與小春一同數落那個臭男人的不是,好讓自己心裡好過些。
「當家的就是這般可惡,所以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別和當家的計較,繼續痛快過日。」小春見主子所教的招數見效,乘勝追擊。
「對,我不該再埋在棉被裡,再埋下去都要發霉了。」哼!她要丟棄棉被,走出房外,迎向陽光。
「沒錯,咱們到外頭走走吧。」小春連忙折好棉被,免得她又沮喪鑽進去。
雙雙提振精神,跳下床。「好,就這麼辦。」
小春拉著雙雙往外走,突地一名家丁來報。「小姐,大廳有三位客人來訪,說要見你,總管讓我來請你出去一趟。」
「會是誰想見我?」雙雙滿臉疑惑。
「對方並未報上名號,僅說是小姐的朋友。」家丁也不是很清楚,總管派他來請人,他就過來了。
「我的朋友是嗎?那我一定要去瞧瞧。」聽見是友人來訪,雙雙高興的往大廳沖,這些日子,她的記憶一直毫無進展,或許見到從前的朋友,會讓她恢復記憶也說不定。
小春見她健步如飛,急得在後頭追喊:「小姐,你跑慢點,等等我啊!」
雙雙不理會小春的叫嚷,快速奔往大廳,此時嚴釋策適巧從外面回來,見她精神奕奕,心下大喜。
「你終於肯走出房外了。」
雙雙急忙停住,抓住他的衣袖問:「釋策,你聽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