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看來很趕時間,我就不耽誤你了。」照剛剛車子飛速疾駛的樣子,他應該很忙的,一個很忙的人還對這些細枝末節如此在意,只能說明他很龜毛,再扣十分。 .
唉!不妙,再相處下去,帥哥就要成負印象了。
她似乎急於擺脫他,龍逸辰的眉微微上揚,然後做出了讓自己也深感吃驚的事情,「我叫龍逸辰,小姐怎麼稱呼?」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搭訕?很遺憾她長到二十二歲還沒被人搭訕過,所以只是傳說。
穆青衣驚異地瞪大眼。哇!剛剛北上,行李在飯店都還沒放熱,出來賞雨就被搭訕,莫非她最近走桃花?
「不好意思,我想趕緊回去換下身上的濕衣服,否則著涼會生病的。」話一說完,她轉身就跑。 .
這應該算落荒而逃吧?!望著她轉身狂奔的身影,他不禁如是想。難道他是洪水猛獸?這女人真是……
「怎麼樣,我說這女人有趣吧。」
龍逸辰回頭,看到好友一副花花公子的痞子姿勢倚在車門旁,要笑不笑的看著他。
伸手拉松領帶,他揚起一個壞壞的笑,這一笑與先前那個正經嚴肅的拘謹形象差了十萬八千里。
「今天三個女人中,就數她的反應最有趣。」也最不正常。
「願賭服輸,錢拿來。」唐劍飛伸出手索取賭金。
「還會賴了你不成,上車再說。」
「想賴也得看我肯不肯呢。」他咕噥地跟著上車。
奔馳車在雨中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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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丟臉!
用力捶打著枕頭,穆青衣在心裡無情的對自己進行鞭撻著。
好歹她也是編織愛情的作者,沒吃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走路,怎麼能被一個男人的搭訕嚇得落荒而逃呢?
真是太丟人了啊!說出去的話,她都不用活了。
都怪那個男人,沒事亂搭訕什麼啊,要搭訕不會先給個心理準備啊,她一個新手,冷不防地被人搭訕自然會慌啊……總之今天糗大了,啊,真想學泰山狂吼。
「我不想不想長大,長大後……」
每次為了貪聽這首歌,她都會故意慢半拍的接電話,這次也不例外,真想讓它一直響下去啊。
「穆青衣,哪位找?」不過,該接還是要接。
「你親愛的果果啊。」
「果果姊。」她笑逐顏開,把剛剛的鬱悶遺忘到九霄雲外。
「我還蟈蟈姊呢,你這個臭丫頭。」每次拿她的暱稱開玩笑,沒良心。
「哪有哪有,冤枉人家。」
「廢話少說,稿子呢?」
「果果姊,你的鈴聲好像午夜凶鈴啊。」聲音立刻變成可憐兮兮。
「我遺變身貞子呢。」
「人家今天剛剛上來耶,連房子都還沒著落,姊姊這樣催稿很殘忍吶。」不肉麻死你,我就不叫穆青衣。
「早說讓你來我家跟我睡了,你在瞎矜持什麼?」電話彼端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
「人家、人家還是純潔的。」
「你的純潔是相對的,在某些程度上而言,你已經是黑山老妖級的了。」
「果果姊是聶小倩?」她喜孜孜地叫。
「那我的寧采臣在哪裡?」
「呵,大半夜的,果果姊,你節制點,別把色狼招來。」
「真招一頭色狼來,天曉得誰比較吃虧?」電話那頭很「豪放」地給出這樣的答案。
果果姊果然是強人啊!穆青衣面部抽搐,翻了翻白眼。
「青衣,再不交稿我找花旦過去扁你哦。」
「不是寄到你信箱了嗎?」還來這通午夜凶鈴,干擾她自怨自艾的慘淡心境。
可惡,那男人最好不要再被她遇上,否則一定要他好看。
「不早說,浪費電話錢,掛了。」
何必這麼現實嘛!穆青衣望著手上的電話聳肩撇嘴,然後關機扔到一邊,滾到床上去跟周公培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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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房子真是件辛苦事啊,辛苦到穆青衣買房子的熱情一點一點消退,已經開始打算永久性租房住了。
貨比三家才好下定論,可問題是貨比得太多,她反而挑花了眼,開始有了被害妄想症,覺得每一家都像張開了血盆大口等著吃她的錢。
「唉!」好辛苦。
「唉!」壓抑到想扁人。
「唉!」她到底為什麼坐在這裡一直歎氣啊?
透過玻璃窗看街上人來人往,個個顯得那麼悠閒……她承認自己現在的心態屬於酸葡萄心理。
大口灌著冰水,試圖讓心火降降溫。
咦?雙眼突然一瞇。對街那個剛剛鑽出車子的男人,有點面熟哦——搭訕男一號,很難不記憶深刻啊。
冰水一擱,她衝到櫃檯扔下一張大鈔就飛奔出去。
機會來了,放過就是傻子,而穆青衣從不自認是白癡。
「親愛的——」一聲甜膩得讓人生出雞皮疙瘩的呼喚破空襲來,引起大街上眾人的注意。
龍逸辰目瞪口呆地看著一道身影朝自己飛奔而來,快得讓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那人便一頭撲進了他的懷抱,撞得他肋骨生疼。
「噢。」這哪是投懷送抱啊,簡直是蓄意謀殺。
「親愛的,你昨天說要找人家卻爽約,害人家良宵空度,你要賠人家。」
拜託誰來告訴他這個瘋女人是從哪所精神病院跑出來的?龍逸辰寒著一張臉,用力想扳開她的手,卻發現這女人手勁大得驚人。
「啊……」響徹雲霄的尖叫在下一刻發出。
所有人連忙掩耳。
「你是誰?」
她抱了人家半天卻不認識?今天是愚人節啊?
龍逸辰濃眉微挑。這個女人夠膽!
像來時一樣的迅速,街上眾人眼睜睜看著那個搞了大鳥籠的女人,跳上一輛出租車逃走。
而跳上車的穆青衣在後座笑得抱著肚子縮成一團,讓司機有些懷疑自己載到一個精神病人。
「小姐,你還好吧?」你不是有病吧?一上車就笑成這樣。
「好、好得不能……再好……」那男人的表情真是有趣啊,看來她未來一個月天天都會有好心情。
司機開始考慮要不要把她直接載到醫院去?
「司機大哥,麻煩前面轉角停車。」
「好。」她主動下車是最好不過了。
下了車的穆青衣到冰店買了一支特大號的冰淇淋,快樂的一邊吃著一邊哼著歌,腳步輕快地閒逛。
還是先到果果姊那裡打擾一段日子好了,老住飯店荷包會受不了。於是她伸手到口袋裡摸手機——
所謂樂極生悲,說的應該就是她現在的情形吧!穆青衣沮喪地望著空空如也的手,摸遍了全身的口袋,她被迫承認一個事實——手機不見了。
嗚!跟隨了她五年六個月的手機,已經老到沒有配件可買的手機,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弄丟了。
好倒霉!
長長的睫毛眨了眨,腦筋飛速地運轉,將之前的所有行程倒帶,然後時間定格在她惡意搭訕那一幕——完蛋!有東西掉落案發現場,這完全可以視同人贓俱獲,因為這東西很快就能把麻煩引到她身上。
死定了!
一頭衝進路旁的電話亭,飛速地撥打一組號碼,同時心中不住祈禱,天上諸神保佑一下偶爾向佛信主的她吧。
「郭果蘭,哪位找?」
「果果姊,我啊,青衣。」
「青衣啊……」
郭果蘭的聲音頓時心虛了起來,可惜她無所覺,逕自劈哩咱啦地說了一大串。
「果果姊,我手機剛剛遺失了,如果有陌生男人打電話詢問失主是誰,你一定要保持沉默……」
「太晚了。」郭果蘭終於在她喘氣的當口插上了話。
「什麼?」穆青衣手上的電話差點滑落,聲音也不可遏制地惶恐起來。
「半個小時前,有個男人已威脅利誘地從我這裡探知了你的一切情況。」坦白從寬,免得青衣抓狂後做出非理智的事情來。
「什麼?!」她傻掉,「一切情況?」果果姊,你也太老實了……
「沒辦法,那男人壓迫感太強,我膽小。」
這個笑話一點兒都不妤笑!穆青衣嘴角垂下,十分想哭,「果果姊,如果我有任何不測,記得每年鮮花素果奉上,否則我午夜追魂哦。」
「有這麼嚴重?」好吧,據剛才那個男人的語氣推測,情況的確不樂觀。
「有備無患。」她習慣把事情想像得糟糕透頂、倒霉到家,然後當面對現實的時候才不會被擊倒。
「……」有時候,她還真不理解青衣這丫頭的思維邏輯。
「我先回飯店。」唉!早知道就不要一時衝動嘛,自食惡果,所以說衝動百分百是惡魔啊。
抬頭仰望著這座二十八層樓高的建築物,穆青衣微微瞇眼,極度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果果姊,」她一臉凝重地轉過頭,「我確信今天不是愚人節。」
「當然不是。」郭果蘭肯定地回答。
「那你認為住在這裡的人會希罕我那一點點的租金?還是他們真的允許自己的私人空間被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