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感動漩渦,倏然捲上她的心頭。
雖然,這個現代白居易常常惹她變作古人岳飛,怒髮衝冠,可是,他這個人還是有可取的地方!
這傢伙,其實也很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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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眼間,冬天來臨了,不知不覺,季梅已在這豪宅度過了差不多兩個多月。
這段時間裡,對三名房客——肌肉男、冰山美男子和長髮男,她產生了友情。
至於白居易,毋庸置疑,她是有動心,但她疑惑的是,動心是不是就等同喜歡,等同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去愛一個男人?
說真的,對愛情,她有點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李沐的事,多少令她對愛情產生了一陣陰翳。
才被甩掉沒多久,失戀的創傷還沒時間去平復,現在的她,真的可以再次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去愛另一個男人嗎?
季梅不知道。
冬天無聲來到後,季梅整理迷茫思褚的時間驟然減少許多。
因為——
「咳咳咳……」客廳響起惹人注意的咳嗽聲。
「咦?是小梅梅啊!」坐在沙發上,肌肉男邊吃零嘴,邊跟身旁的白居易說,可後者早在季梅踏進客廳那一刻,便飛奔到她身邊去了。
「你起來幹嘛?咳成這副鬼樣子,還不去休息!」攙扶著她有點搖晃的身子,白居易皺著眉質問。
季梅看上去活蹦亂跳,好像十分健康的樣子,其實,她有氣管不好的老
毛病,其他季節還好,只要按時服用少量物物,沒有太大的健康問題,對生活也沒明顯的影響,可一旦入冬,乾燥、冷颼颼的寒風,便會令她不住的咳嗽兼發高燒,而今年冬季病況最是慘烈,可能和她今年的倒霉運勢有關。
「咳咳……要休息……也得……把稿子……交到出……出版社……才……」話還沒說完,一串猛烈的咳嗽聲再度響起。
一雙劊眉皺得老緊,他大吼:「你連站也站不穩,還交稿?我看你連大門也出不了!」
看她臉色發白,白居易便覺得心疼!
他希望她健健康康、快快樂樂,不想她病殃殃的,看她這樣,他寧願病的人是他!
白居易從來沒這麼重視、緊張、看重一個人過,或許,先前的疑問——他對她究竟有怎麼樣的感覺,答案已經浮現出來了。
不過,現在他沒心思去多想那些,現下當務之急,是照顧好眼前這個不聽話的病人。
「我……要……要去……」四周景物有點重疊,但季梅尤自說道。
「去你個頭!」白居易才不許她踏出豪宅一步,她出了什麼事,叫他怎麼受得了?
話畢,他便抱起她,要把她抱回房間休息。
「等……稿……稿子……」她想掙脫他,但沒力氣。
知道她不會死心,為了讓她放下心休息,白居易扭過頭道:「阿四,請你把稿子交到出版社去,拜託了。」
「好!」肌肉男走過來,由季梅手中拿過稿子。
搞定稿子後,白居易便踏上迴旋樓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唯恐令懷中的人兒感到不舒服。
而由於工作算是告一段落,季梅也就安心的閉上眼,依偎在他健壯的懷抱裡。
他的臂彎讓眷戀懋、讓她沉淪,更讓她興起一輩子都窩在他懷裡的想法!
病倒期間,她深深的體會到——白居易毫無疑問是個好男人。
為了讓她多些休息,他一手包辦所有煮飯工作,而那個五天一小掃,十天一大掃的繼承條件,他也一聲不吭地搶了過來,並私下和其他房客商討過,四人合力分擔工作量,直至她完全康復為止。
白居易,你別對我這麼好!萬一,我真的愛上你的話,那該怎麼辦?
在儀式陷進黑暗的泥沼前,季梅心底深處如是說。
第六章
推開門,正打算把剛熬好的營養稀飯給季梅吃,可甫踏進房門,白居易旋即大吼了起來——
「你在幹嘛?」他模仿獅子咆哮。
季梅坐在書桌前,精神不振,但仍努力不懈地做著翻譯的工作。
「工作啊……」這姓白的喜歡用肺來說話嗎?不然怎會那麼多廢話?
「你還敢耛我工作!」
他氣得鐵青著臉,大步走過來,把熱呼呼的稀飯放下,一手搶過她正在
看的稿子。
「還我……」她臉色發白,想奪回自己的稿子。
「你沒氣沒力,還看什麼稿子、翻什麼譯?」
「不工作怎麼行……」這個星期她都沒翻譯幾頁稿子,再這樣下去,這個月她也不知道要交什麼給出版社。
「我說不准!你失聰啊?」他都已經說過N遍不准了,但她這個大笨瓜還是置若罔聞,害他整天都得跟她大小聲。
這女人是不是要氣死他才甘心?每當他步出房門去做其他家事時,她總會想盡辦法,拖著沉重疲倦的身子爬到書桌,拿出稿子,神志不太清醒地工怍。
等他做完家事,來送飯或是察看她的情況時,便是他變身成噴火恐龍的時候。
「截稿期……期限……快到了,再不看……稿子就……就譯不完了……」說完,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並附送一串響亮的咳嗽聲。
「看!」他更火了,胸口的心疼更趨劇烈,「你這副鬼樣子怎麼工作?不准、不准、不准!」
「不工作就沒錢……沒錢不行……咳咳咳……錢很重要……沒錢怎麼活下去……咳咳……怎麼維持……咳咳咳……這豪宅的運作……」
她感到有點天旋地轉,白居易像是能看穿她的身體狀況,馬上把她抱到床上去,並用被子密密實實地包裹著她,以防她病況加重。
「錢我有,你別擔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安心休息!」
見她病得頭昏腦脹,咳得臉都漲紅了,但因為經濟上的問題,始終放不下工作,思及此,白居易更加心疼她了!
「我……猜得沒……錯……你……果然……是個……有顯赫背……景的人……」眼皮漸漸合上,但季梅仍不肯乖乖進入夢鄉,用混合著咳嗽聲的微弱音量道。
「明明……有錢……卻不肯……付合理租……租金……你這……可惡的……傢伙……」音調開始低下來,變得幾不可聞,眼簾也有閉上之勢,她快要睡著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追究租金的事!算我拜託你,休息好不好?」
「不……不好……」她才不要如他的心思呢!誰教他死也不肯付合理房租。
雖然想是這麼想,但她始終敵不過疲弱的勝利狀況,意識終於墜進濃濃的黑夜當中。
白居易吁一口氣,從不曉得,照顧人是這麼累的事!
不過,累歸累,照顧她,他心甘情願。就算再累,他也絕不會把照顧她的重任假手於人!
「快點好起來吧!」白居易溫柔地輕撫她惹人憐惜的蒼白臉龐,低聲說,「你好起來,我才可以跟你……」
兩個大字,清晰無比地在白居易腦海浮現。
或許,是之前早有預感,所以,到答案揭曉的這一刻,他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和震撼。
白居易漾出一抹很輕、很淡的微笑,「愛情,真的說來就來耶!」
薄唇,在睡美人的額上,烙下羽毛般的甜蜜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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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梅雖然有氣管方面的毛病,但若不是病發得太厲害,她都不想和醫生打交道,所以,發病初期,當白居易提出叫醫生來的建議的時候,立即被她否決了。
雖然這樣是不對,但她實在不想見到醫生。
說服不了頑石,白居易只好無奈地尊重她的決定。
可接連幾天,季梅的病卻愈來愈嚴重,白居易除了在旁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外,還是決定請氣管專科醫生來一趟。
替季梅打了針、開了藥,吩咐吃清淡食品、多喝水、多休息後,醫生便
離去了。
經醫生診治後,季梅的病況明顯好轉。
「早知道醫生那麼管用,即使她有多反對,我都該堅持到底!」送走醫生後,白居易邊說,邊回到季梅的房間。
看遇醫生後,季梅臥床的時間漸次縮短,可以下床活動時,她就像個被囚禁了許久的孩子般,顯得異常雀躍。
「你才剛好起來,別老是在外邊跑,快回床上去!」白居易像個緊張大師般,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頭。
「不要。」床她還躺不夠嗎?
「別不聽話。」他皺了皺眉,只差沒強行押她回房。
「我是房東。」言下之意,請姓白的住戶別多管閒事。
「那又怎樣?」
「……沒怎樣。」季梅側了側頭,覺得他反問得頗有道理。
對啊!她是房東又怎樣?在正式繼承豪宅的半年裡,她只是個沒有半點特權,責任卻一堆的可憐房東。
屈指一算,她都差不多在這大房子住了法定時日的一半了,再熬一半時日,她就可成為這豪宅的真正主人,要賣就賣,要趕人就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