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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綠光

  天,他真的好怨,好怨!

  「三爺又闖禍了?」

  「他沒闖禍,但這幾天讓我找不到人!你到底是怎麼看管他的?身為和他一道長大的貼身奴婢,你不覺得很羞愧?」尹少竹很清楚,他現在純粹只是想發洩,找個人吼一吼,舒坦了,他才有辦法繼續工作。

  丹禾卻聽得心頭一刺,氣惱自己總是無法讓三爺專心在工作上,倏地起身往他跟前一跪。「二爺說的是,沒將三爺看管好,是奴婢的錯,還請二爺海涵。」這幾日,就連她想找尹於棠也沒頭緒,難怪他要發火。

  尹少竹一愣,哭笑不得之際,心頭一把火也跟著灰飛煙滅。

  「你給我起來,別把我當祠堂跪。」他好氣又好笑地將她拉起。「這些年,府裡的事讓你多擔待了,但娘近來也精神不少,你該分點心神看住於棠。」他同樣拿她當妹子疼愛,只是不像弟弟做的那麼明顯。

  丹禾不語,聽見疾步而來的腳步聲,不由得橫眼探去,認出那是替尹少竹打理錢莊的掌櫃,只見那掌櫃神色倉皇地喊著——

  「二爺,不好了,三爺忘了算船重,教運糧的船給翻了!」

  第4章(1)

  船欲上河道之前,總會依行駛船隻計算總重量,要是過重的話,貨物必得要分為兩批,以免船隻吃水過重駛不動,又或者是遇見湍急河面,導致重心不穩翻船。

  所以,負責運航的商家,在糧貨上船之前,都必須先計算重量。

  而這一次尹家的十艘漕舫在出水門沒多久,便傳來全數翻覆的消息。

  當尹少竹和丹禾趕到水門時,已有不少托運的商家在那兒點算損失,一見到尹少竹,劈頭就罵。

  「二爺,如今船翻了,北上的糧作全都泡水,你要怎麼處置?!」

  尹少竹沉擰濃眉。「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他看著漕運掌櫃取來所有北上的糧作總重。

  「賠償事小,但問題是現在糧作早已全收成完畢,也都賣得差不多了,你要咱們去哪臨時再調來一百三十萬石的谷作?!」正是因為已經沒有糧作可以再北上,所以商家們即使收了尹府的賠償金,卻仍因可能賠上自己商行的信譽而跳腳。

  丹禾垂睫尋思片刻後,輕聲啟口,「各位老闆,還請息怒,請聽我說一句。」

  「你跟著二爺來,不就是府上的奴婢,一個奴婢能說什麼?!」有人氣惱地將她推開,根本無心聽她說話。

  她一時沒防備,被推得跌坐在地,尹少竹見狀,趕緊將她扶起,虎目怒瞪著眼前一票人。

  「她是我爹的義女丹禾,是尹府的總掌櫃,誰敢對她無禮?!」冷沉了一張壞蛋臉的結果,就是嚇得一干商行老闆們往後退了幾步。

  這時其中有一人認出丹禾,直喊著,「我想起來了,她是幾年前跟在尹老爺身邊的女孩,被稱為論商奇才的丹禾!」

  直睇著每個人,她不卑不亢地勾笑。「正是奴婢。」再抬眼,她眸中帶著能軟化人心的柔笑。「雖說目前江南一帶的糧作皆已收成,但在安徽一帶還有大小麥、包谷和稻米可以收割,尹府會立刻派人前去收購,絕對能夠在年終之前抵達京城,還請諸位老闆們寬心。」

  丹禾畢竟跟在尹老爺身邊多年,再加上她過目不忘的能耐,教她清楚記得糧作生產之地,還有安徽山西一帶的谷商。

  她亦感謝二爺為了讓商家信服她的話,說她是老爺的義女,直教她感動。

  有幾個人聽了之後鬆了口氣,但也有人挑出問題。

  「就算如此,安徽那一帶的糧作必定有人定契買下了,尹府要如何買得到?」

  「這就是尹府的問題了,留給咱們煩惱即可,各位老闆可以放心,奴婢會竭力完成。」丹禾誠懇地保證。

  眾人聞言,也只能作罷。「那就等姑娘的好消息了。」

  「謝各位老闆。」她想欠身答謝,可膝蓋發痛,教她身形往前踉蹌了下,尹少竹趕緊將她攙住,但她的左手邊亦有人撐住她。

  「丹禾,你怎麼了?」

  熟悉的沉嗓傳來,她沒抬眼,只是噙著自嘲的笑。「主子有錯,錯在奴婢,權婢正在跟諸位老闆道歉。」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尹於棠一頭霧水地看著眼前的一干人。

  「你這個混蛋,到底是怎麼辦事的?!」尹少竹氣得將帳本往他臉上一丟,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卻驚覺他渾身酒氣,像是泡在酒裡一般,氣得他一個拳頭橫飛,眼看著就要落下——

  「二爺不要!」丹禾顧不得痛,急忙起身抓住他的手臂。

  「你讓我把這渾帳給打醒!」尹少竹回頭看她一眼,卻見她吃痛地踉蹌了下。

  「丹禾,你的膝蓋處怎麼有血?」尹於棠眼尖瞧上她裙布滲出血來,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熟悉的氣味在鼻息之間亂竄,她羞澀地將他推開,然而沒了他的支撐,她又失去平衡的搖晃了下,下一刻就再度被他抓進懷裡。

  「二哥,不管有什麼事,回家再說,我要先替丹禾上藥。」話落,尹於棠不由分說地將丹禾打橫抱起,大步而去。

  尹少竹氣得直發抖,但也只能無奈的閉了閉眼,跟著回府。

  ***

  「疼不疼?很疼對不?沒關係,我馬上就幫你上藥,你別怕,讓我幫你看看傷口,你……啊!二哥,你在做什麼?!」蹲在丹禾面前,正準備替她上藥的尹於棠無預警地被二哥賞了一記爆栗,痛得他大叫。

  「你在做什麼?!」尹少竹大吼,有股衝動想要踹他一腳。

  「我要幫丹禾上藥啊!」他想要替丹禾的膝蓋上藥,可她一直閃避,他已經哄得有點火大,偏偏二哥還要在這當頭搗蛋!

  「上什麼藥非得要你一直掀丹禾的裙擺?!」尹少竹終於忍不住,一腳硬是橫踢了出去。

  「笨蛋二哥,不掀裙子要怎麼處理膝蓋上的傷口?!」尹於棠動作飛快地往旁一閃,反手制住他。

  「姑娘家的裙擺是可以隨便掀的?」他陰森森地問,趁弟弟一愣,隨即扣住他的喉頭,將他拽近,卻差點被他身上的酒味給熏昏,然而仔細看他的眼,清朗分明,壓根不像喝了那麼多酒,再仔細一聞,才發現酒味是從他的衣袍傳出來的。

  「……丹禾,抱歉,我忘了。」尹於棠垂下臉,忘記他沒有權利掀開她的裙擺上藥。

  她瞅他一眼,玉面輕泛紅暈,卻努力冷靜自持。「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三爺一出門就會忘了回家,一上工就忘了工作,還有什麼是你忘不了的?」

  聽出她話中的揶揄,他只能摸摸鼻子不答腔。

  「丹禾說得好!」尹少們豪氣地稱讚,隨即將弟弟再拽近一點,嗅著他口中的味道,想要證實自己的疑問。

  「……二哥,你在幹麼?」看著二哥不斷靠近自己的嘴,他不由得彆扭的往後退。

  尹少竹瞇起眼,突問:「說,這些時日,你跑去哪?為何我要你看著漕運,你卻搞出這麼大的事?」

  「我……」

  「我再三告訴你,必須要注意水門開的時間,一定要詳細秤過所有船隻載重,為何你沒有做到?這些問題連生手都不會忘記,為什麼你會犯下這些錯?!」

  「我……」尹於棠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東飄西轉。

  「你到底是上哪去了?身上的酒味為何這麼重?你倒是……」尹少竹逼問到一半,瞥見丹禾欲往門外走,不禁疑問:「丹禾,你要去哪?」

  「奴婢想,三爺這次犯的錯,奴婢得到祠堂跪上三天三夜,才能求得老爺的原諒。」

  「等等,你膝上有傷!」尹於棠想要阻止,偏偏被二哥抓得極緊。

  真是的,她這老毛病怎麼還是不改?

  「有什麼法子?」她歎口氣,面色黯淡。

  「別去、別去,我有法子可以處理!」他急喊。「我可以調到所有的糧貨,損失我扛,祠堂我跪!」

  丹禾壓根不信,又往外走了一步。「三爺能有什麼法子?」

  「我有!我有個朋友叫嚴風,他是淮南的糧商,可以幫我調足所有的貨,而且他有馬隊,可以直接從淮南把貨運往京城。」尹於棠急聲阻止,感覺二哥鬆開了箝制,他隨即掙脫,衝到門口將她拉了回來。

  「……嚴風?」她抬眼看他。

  尹於棠微擰起濃眉。「你認識他?」

  「不……我聽過這個名字,他是安徽一帶最大的糧商,手中握有不少御貢的糧作,更插手鹽和茶葉等數種買賣,又有自家馬隊通往西域,想接上他這條線,並非易事。」

  「會嗎?」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尹少竹則走向他,將兩人拉回椅子上坐下,才問道:「聽說嚴風那個人性情古怪,做事向來不按牌理出牌,待人處世全看心情……你怎麼會認識他?」

  「我跟他是在一場品酒賞認識的,他是個真性情的人,哪裡古怪了?」

  聞言,尹少竹和丹禾對看一眼,她再問:「你認識的嚴風,真是我們說的那個嚴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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