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不喜歡他,幹嘛又夜闖龍骸城,真以為他哥哥們會手下留情?!
明明就不喜歡他,幹嘛吻他、抱他?!
太惡劣了!
他真的想乾脆大喊,管他會喊進誰來,管他會有什麼下場,管驚蟄會被揍成啥模樣──
衝出喉頭的,卻不是求救,不是高嚷,只是一聲好淺、好淺的歎。
「你想做什麼,我全無異議……可是,不要再喊我『小九』,算我求你,從你口中聽見那兩字,我覺得好刺耳。」螭吻以手背捂眼,看不見眼神。
而說話的嘴,雖扯揚了嘴角,卻僅嘲弄苦笑。
「你想要這具身體,拿去,都願意讓你沾醬吃,就算你吃之前,想……物盡其用,隨你,快一點動手,廢話少說了。」
螭吻豁出去了,咬牙忍忍,不就熬過了?
他要,他就給。
所以,敘舊、談交情、掏心挖肺,大可不必。
他最無法容忍的,是無心,卻裝有意。
雙手由眼上挪開,眼裡的視死如歸,再無遮掩。
螭吻探手,將驚蟄勾得低首,湊上唇,重重吻他,化被動為主動。
堵住他的嘴,就不會再聽見,那低沉嗓音,呢喃自己的小名。
誘惑著舌,進入自己溫暖口中,撩撥,吸吮,舔 弄,再糾纏不放,勾引他佇留,濡澤聲,在舐咂纏綿的四唇間,交融。
手未曾閒下,螭吻去扯驚蟄的衣,撕不裂衣料,何妨?足以任手滑入,碰觸到驚蟄熱燙的膚,便很夠了。
一碰到驚蟄,才知道他早已渾身緊繃,蓄勢待發,每一處肌理堅硬如鐵,僨張糾結,螭吻幾乎無法捏握。
心裡,一面妒恨,「「這要吃什麼,才能變這麼大?!」」另一面,卻忍不住愛撫,感受著熱暖、感受著脈動、感受著他……
驚蟄呼吸漸濃,喉間滾動低低的粗喘。
螭吻頭一次聽見,驚蟄發出這種獷吟,露出狂恣神態,衣衫不整,長髮垂散,竟如此──
魅人。
雄性對肉體的敏銳,以及無法抗拒,螭吻也有,立即地起了反應,情慾氾濫,澎湃。
流動於血脈間,還有另外一項──雄性的征服感。
螭吻攀附於驚蟄臂上,唇纏著,手掌游移驚蟄胸膛,身軀如蛇,膩貼上去,重量偎傾,逐寸近逼……
順勢斯上驚蟄的身體,企圖壓倒驚蟄,搶奪先機!
得逞不到眨眼瞬間,一陣天翻地覆,螭吻又淪落驚蟄身下,慘遭壓制……
驚蟄彎起唇,唇上,是被螭吻吮出的艷紅色澤,襯以沈笑,迷人。
長指撩起螭吻的白長髮,置於唇邊,似嗅,似吻。
「原來,你對我也有情慾?」
才會想推倒他、壓上他,甚至,想佔有他?
「如果,把我愛上你的歲月算出來,保證嚇死你!」螭吻中心腹誹。
「男人嘛……抱一抱、吻一吻,就會想做,我四哥說,他看到魚交媾,也會勃起。」螭吻故意說得隨興。
雄者的獸性總是旺盛,有時視覺刺激,也能「一柱擎天」。
何況,是眼見驚蟄……這般撩人,心不癢癢,才非男人!
「算了,我這具破身體,腰力不足,也給不了你『性福』……我不跟你爭。」螭吻仍有些喘。
只是吻一吻、摸一摸,再費力撲倒驚蟄,他已覺得好累。
果然,還魂之後,體力差很多……不如輕鬆躺平,由驚蟄去出力。
若是以前,他會與驚蟄爭輸贏,但現在……
一根參都推不倒的他,妄想推倒驚蟄?
自不量力。
「反正我的身體,你又不是沒抱過,不差再多一次。」螭吻很看得開。
當初魂體脫離,被驚蟄帶走,那幾夜,他魂魄躲進石櫃,不知驚蟄對「身螭吻」為所欲為了多少次,他選擇逃避無視,猜都甭猜,驚蟄哪會放過。
彷似看穿螭吻的想法,驚蟄撫上他的臀側,一陣酥麻,由他指腹遞向了螭吻,引來他渾身輕顫。
「並沒有,我還沒有抱過。」驚蟄貼在他鬢側,濃息吁著。
還沒抱,不過,即將。
「騙人──」螭吻聲音微栗,不是害怕,而是迷醉。
驚蟄在他身上施著術。
甜美的術,動情的術,使他慢慢灼熱起來。
手掌所到之處,都似燃火,很熱,卻是舒爽的熱。
驚蟄覆上他的身軀,胸膛的摩擦,驚人的熱暖,滾燙地覆蓋他。
「我對動也不動的屍首,毫無興致。即便再美麗、再誘人,少了魂魄,軀殼,就只能是軀殼。」
話,餵入螭吻耳內。
不只是言語,還有吁息,笑歎,引誘……
「少了魂魄,『螭吻』不算是螭吻,『小九』也不是小九。」
聽覺開始混沌,逐字逐字,已難拼湊。
螭吻只知道,那嗓,好沈、好撓人,耳朵好癢,耳殼耳垂全被人咬著、舔著,裡裡外外,都沒放過。
吻縮起肩,想躲,圓潤肩頭卻遭握住,略施力,迫使他迎向他。
軀殼,只是軀殼。
但因有螭吻的魂魄在,所以他渴望。
遙遠的上世,他有多愛蛟魂,他確實不記得,也不曾想再去探究。
近在眼前的現世,卻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對於傷害了螭吻,掠奪了他的力量,使他淪為此時孱弱的模樣,那頭人人稱羨的黑髮,褪成白絲,臉龐間藏不住的病容──他,是心疼的。
身為如作俑者,他無法欣喜、沒有快慰,多年來的想望成真,原來,竟是這般疼痛。
軀殼,不再只是軀殼。
有小九在,它甜美得不可思議,吻著、抱著,激起強烈欲 - 望。
他以唇吻遍那具軀殼,而它,回應著他。
在他吻著時,輕輕戰慄。
在他愛撫時,細小的寒毛,為他聳立;每一寸肌膚,為他,發熱。
在他碰觸時,喉間輕滾的呻 - 吟,小獸般低狺,聽來像抵抗,更似討著寵。
知道接下來的痛楚,難以避免,驚蟄只能盡其可能讓他適應放鬆。
反覆親吻,尋找他敏感之處,刺激,揉動。
螭吻雙眸緊閉,長睫微潤,眉心蹙疊糾結,看似痛苦,逸出唇瓣的聲音,卻帶點軟甜。
術力的驅使,加上驚蟄的努力,螭吻醉了,醉意不來自於酒,是情慾。
是他此刻,嘴裡喃喃喊著的……驚蟄。
是鯨吞蠶食,逐步且堅定地,佔據他身軀的……驚蟄。
原該屬於對方軀殼,這一世,魂胎相錯,卻以另一種方式,交融,互屬,成為了彼此的。
螭吻痛得揮拳,可拳力太軟,打在驚蟄身上,他不痛,反倒火上添油,激狂了欲 - 望。
螭吻捶他一記,他還以沉沉一擊──只是用的並非拳頭,而是……難以啟齒的部位!
螭吻簡且無法想像,驚蟄將「畜牲」兩字,演繹得淋漓盡致,捨他其誰!
「慢、你、你冷靜一點、很、很痛……」
每一字的發音,都受到阻礙,隨狂亂的作停頓,逼得螭吻不得不放軟聲,哀求他的慈悲。
聽他嚷痛,驚蟄動作一止。
「痛?我已經用術力幫你弄得很濕,裡裡外外,能做的,我都做了,該舔──」
「你給我住嘴──」螭吻捂耳拒聽這等yin 亂言語。
想大叫,骨子裡卻牢牢記得,這一叫,會引來「救兵」,只好窩囊壓下,不過,仍是咬牙低狺,阻止驚蟄說下去。
他認真考慮過,把拳頭塞進驚蟄嘴裡,阻擋力應該更夠!
「我不想讓你痛。」驚蟄神情認真,並非調侃。
「來不及了!痛死了!你技巧欠佳!只顧自己爽快!」螭吻眼神控訴──但心裡清楚,驚蟄已經很溫柔……
太溫柔了,呵護珍寶一般,確實減緩泰半的不適。
換成是他,還不一定能有如此耐心。
根本是撒嬌。
就像以往,總忍不住向驚蟄耍耍孩子氣。
在他面前,任性、無理要求──嚷著腳酸,便能換來寬肩馱負;喊喊口渴,一瓢清水送到嘴邊……
此時的嚷嚷,也不過更像……要索討更多、更多的疼寵。
繞到驚蟄背後的雙掌,摸見一手汗濕,知道一個男人最大的忍耐,莫過於此。
螭吻眸光一軟,抱著他,喟了聲笑歎,腰臀輕蠕,包容他、裹弄他,行徑大膽,臉頰卻漲紅,像快要噴出血來,完全不敢去瞧驚蟄會有何種表情。
埋入他頸間,喘息著,淺吟著,不自覺呢喃驚蟄的名……
腰力很快耗竭,力不從心,慢軟了下來,隨即驚蟄接手,扣住細瘦的腰,奮力馳騁,將歡愉推向雲際。
眼,獰濃著,卻不掩眸內滿溢的眷戀。
第10章(1)
精盡人亡,只差一點點。
所以螭吻一副虛脫樣,被搾乾、被使用過度……任由驚蟄為他,呃,處理傷口。
誰弄出來的,由誰來治妥,理所當然,螭吻一點都不想阻止。
什麼羞恥、什麼害臊,在做時沒有,做完了,也不必矯情有。
該痛的地方,治癒之術撫過,消失得無影無蹤。
僅剩孟浪的餘韻還潛藏深處,如火燙烙印,消抹不掉。
螭吻被清理得乾淨,汗漬、吻唾,驚蟄留下的種種……逐一拭淨,換上新裳。
他僅負責動動口,吃掉遞到嘴邊的鬆糕,連唇角糕屑都有人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