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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典心

  不知是那張帶淚的小臉,或是眾人如箭般刺人的指責目光,上官清雲只覺得心頭沉重,眉角青筋一抽、再抽,最後卻還是在她淚光閃閃的注視下,不知不覺的點了點頭,應了這善意的謊言。

  喜兒鬆了口氣,總算轉憂為喜,小臉埋進他頸項裡,親匿的磨蹭著,高興得不肯下來。

  「對不起喔,上官哥哥,我誤會你了。」她小小聲的說,暖暖的氣息,拂過他的頸間。

  那氣息又暖又甜,竟讓他心頭的滿腔怨懟,霎時間沖淡不少。

  「公主,請入座吧!」沈飛鷹又說道,一面示意僕人,在上官的座位旁,加添一張舒適的圈椅。

  「我要跟上官哥哥一起坐。」喜兒急忙說。

  無奈的上官,已接近自暴自棄的邊緣,不再反抗她的勾勾纏,萬念俱灰的入座,任憑她賴在膝上,小貓似的依偎著。

  第3章(2)

  「公主。」一個軟甜的聲音喚著。

  喜兒再度回頭,萬萬沒想到,竟會看見一個好美好美的女人,溫柔款款的淺笑著。連身為女人的喜兒,一時也看得忘神。

  「我是羅夢,大風堂堂主之女。」她心思細膩,態度更是友善。「公主下嫁至大風堂,若有任何伺候不周之處,請直說無妨。」

  喜兒呆了半天,才愣愣的吐出一句話——

  「你好美。」

  「謝謝。」羅夢又是一笑。

  那一笑,如百花開放,令人眩目。

  「不用稱呼我公主,叫我喜兒就好了。」她對這美麗女子心裡沒有半點嫉妒,倒是有種難言的好感,一見著就喜歡。

  「喜兒,就你一個人來京城嗎?」羅夢問道。

  身為苗疆公主,怎會不帶侍從、不帶奴僕,獨自上京,還匆匆忙忙就成了親?這事說來,實在是不可思議。

  「喔,有好多人要陪我在這裡定居,但是他們還在路上。」她滿不在乎的聳聳肩。

  「路上?」

  「是啊,他們載著嫁妝,那麼多東西、那麼多車子、那麼多大象還馱著禮物,走得好慢好慢,一天只能走短短的路程。」她無奈的搖頭,伸出小手,用食指跟拇指比出一個小小的距離,強調嫁妝部隊的動作遲緩。

  「所以,你就獨自上京?」

  喜兒笑咪咪的點頭。「嗯,我一知道宰相送來的書信裡,提議讓我跟上官哥哥成親,立刻就騎著小喜趕來了!」她一「像」當先,沖得飛快。

  「公主路上辛苦了。」沈飛鷹說道。

  「是滿辛苦的,但是……」她臉兒一紅,輕咬紅唇,無限愛慕的看著身旁的男人。「我等不及要見上官哥哥,再辛苦都是值得的!」她賴在他懷裡,親密的摩啊摩。

  只是,她摩了老半天,親愛的夫婿卻毫無反應,非但沒有像娘每次和爹撒嬌時那樣,賞嬌妻一個愛的親親,就連個和緩的微笑也沒有。

  滿心困惑的她,不解的抬起頭來,認真的給予「指導」。

  「上官哥哥,你可以抱我啊!」喜兒拉起他的手臂,圈住自個兒的腰,還不忘摸摸他緊繃的俊臉。「別害羞嘛,我們都洞房過了。」

  噗!

  好幾個鏢師差點噴出茶來,有一個還嗆得直咳嗽。

  眼看向來從容的上官清雲,被這坦率過頭的小女人,整治得臉色灰白,連夫妻間的親匿事兒,都被當眾公開,鏢師們想笑又不敢笑,全憋得腸子打結,雙肩抖聳個不停。

  發現夫君愈來愈有石像化的傾向,喜兒關心的在他身上東摸摸、西摸摸,只差沒當場剝了他的衣裳,將他檢查個透徹。

  「你還不舒服嗎?」她擔心的詢問。

  上官咬著牙,從牙縫裡迸出兩個字:「頭痛。」

  喜兒立刻自告奮勇。

  「我幫你按一按。」她一邊說,小手已經往他腦後探。

  厚實的男性大手,閃電般握住白嫩小手,阻止她的一番好意。「不用了。」他耐著性子說。

  「喔。」她有些失望,但隨即轉移目標。「那你的背呢?背心還痛不痛?我幫你揉一揉。」對於自個兒「攻擊」過後的結果,她可是念念不忘。

  上官把她蠢動的小手,握得更緊了些。

  「也不用了。」

  唉啊,上官哥哥還是這麼害羞!

  「那……那……」喜兒想了想,頓時靈光乍現,在他腿上蹦跳了好幾下。「我差點忘了,我從家裡帶了難得的好茶,對內傷最是有效。」茶已經泡好,就在外頭等著,她趕來找他,就是為了這件事,卻差點就忘得一乾二淨。

  深幽的黑眸,驀地一瞇。

  「內傷?」

  唔,慘了,她說溜嘴了。

  「呃,我是說頭痛啦,是頭痛啦!」她雙手亂搖,急忙改口。「或是……或是胸悶、背痛……什、什麼痛都很有效的啦!」

  上官清雲心裡有數。看來,昨夜襲擊他的,不只是那頭大象,連她也肯定有份,不然怎麼會知道他受了些許內傷?

  自知對說謊毫無天分的喜兒,不敢迎視夫婿的注視,匆忙轉過頭去,朝外頭喊了一聲。

  「小喜!」她的腦袋轉得太快,甚至還發出喀嚓的響聲。

  始終蹲坐在大廳外的巨象,聽見主人的叫喚,緩慢的伸長鼻子,將鼻端上的茶盤送入廳內。茶盤上放著數杯還冒著煙的熱茶,被端得又平又穩,連一滴都沒有灑漏出來。

  守候在旁的僕人,鼓起勇氣上前,戰戰兢兢的從大象鼻端接下茶盤。

  喜兒總算放棄已經被她坐暖了的結實雙腿,咚咚咚的走上前去,先端起一杯茶色青褐、香味四溢的熱茶,送到上官身旁,搶先確保「配額」。

  「對不起,我不知道有這麼多人,準備的份量不夠多。」她有些不好意思,手裡卻還端著熱茶不放。

  「公主客氣了。」沈飛鷹說道。

  茶盤上的熱茶,僅僅剩下三杯,僕人謹慎的將熱茶端送上前,擱在羅夢與沈飛鷹身旁的小桌上。

  喜兒嫩軟的小手,握著熱燙的茶杯,小心翼翼的送到夫婿面前。她還不忘再三保證,訴說此茶的好處。

  「這茶珍貴得很,除了對內傷有奇效,還有清熱、祛暑、解毒等等功效,但因為產量稀少,所以連我們族裡都視若珍寶。」所以,她離開家鄉時,才會只帶著這些茶上路。

  聽到這茶的種種好處,徐厚不顧兄弟情誼,搶先衝上前,端起茶盤上,最後的一杯熱茶。

  「謝謝公主,那我就不客氣了!」他咕嚕一聲,就把杯子裡的茶,全都倒進肚子裡,喝完後還滿足的用手摸摸肚子,一副喜孜孜的模樣。「嗯,好茶好茶,果真是好茶!」

  上官卻看了看眼前的熱茶,又看了看喜兒那張期待的臉兒,遲遲沒有伸手去接杯子。

  「怎麼了,趁熱快喝嘛!」她慇勤的把茶杯湊得更近,只差沒撬開他的嘴,親自把茶灌進去。

  一旁的羅夢,也端起茶杯,聞了聞那陣難以言喻的香氣,正預備張口喝下,卻聽見沈飛鷹喚了一聲:「小姐。」

  「嗯?」她停下動作,抬起頭來。

  直到這會兒,上官才開口問道:「這茶,怎麼稱呼?」他謹慎得很。

  喜兒想也不想的回答。

  「蟲茶。」

  呃,蟲?!

  徐厚的臉上,笑容盡失。

  「用蟲所制的茶?」上官又問。

  「不是不是。」她連連搖頭,鉅細靡遺的說起蟲茶的作法。「蟲茶是取白化香樹或是苦茶樹上的化香夜蛾,然後用它們的糞便精製而成。」

  什麼?她說什麼?她說是用蟲的……

  徐厚瞪著銅鈴大眼,黑臉瞬間刷白,下一瞬,無法自主的張開了嘴。

  「惡!」

  徐厚吐了。

  「嗯?他怎麼了?」身為罪魁禍首的喜兒,詫異的望著一邊吐一邊往大廳外跑的男人。

  被熱茶薰暖了臉的上官,靜默的轉過頭去,看著不動如山的沈飛鷹,用唇語無聲的指控。

  「她真的會害死我的。」

  沈飛鷹同樣用唇語,簡單的送上兩個字。

  「保重。」

  第4章(1)

  繁華的京城裡,出現一幕奇景。

  一個穿著華麗的苗族女子,就騎在巨象上頭,遠遠的跟蹤著鼎鼎有名的上官鏢師。

  喜兒告訴親愛的小喜,必須竭盡全力,盡量保持低調,可別讓上官哥哥發現,她們正在跟蹤他。

  所以,當他不知什麼原因而稍稍慢下步伐時,她跟小喜就快快的躲到茶棚的座位後頭,一動也不敢動,直到他又開始往前走,她們才通過茶棚,很「低調」的跟上去。

  粗如巨木的象足,踩毀數套桌椅,店老闆與客人全都目瞪口呆,嚇得無法動彈,眼睜睜看著巨象的背影遠去。

  玄武大道之上,這一前一後的景象,可引來不少注意。

  當上官清雲停下腳步,與熟識的果商閒談時,巨象就蹲在果倉的後頭,用屁股擠壞幾車日夜兼程,剛運到京城、價格昂貴的甜美荔枝。

  就這麼一路上,她們踩毀茶棚、壓壞荔枝、驚嚇馬匹、撞昏驢子,沿途展現驚人的破壞力,卻還以為藏得天衣無縫,逕自沾沾自喜。

  被跟蹤的上官清雲,雖然一路上始終沒有回頭,但是好幾度在人來人往的玄武大道上停下腳步,仰望著天際,無奈的連聲悲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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