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他抽了幾根煙,偶爾他會感覺到體內傳來幾個寒顫,他深深地吸著煙,將那份飢渴的感覺壓下。
雖然已戒了毒,但是偶爾,他會感覺到身體內飢渴的顫抖,不停地向他吶喊,再打一針就好,再打一針就好……
那種渴望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獸,在體內活著,流著口水,雖然如此,他畢竟戰勝了。
他又深深地吸口煙,看著泛黃的指尖,將注意力轉到可讓他分心的事情上,而晨風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看見她的時候,他感覺到心底深處的另一種飢渴,他不喜歡她的態度,一向他只喜歡聽話的女人,晨風讓他想到一個令人討厭的女人,但在毀了她之前,他想先得到她。
那種感覺一定很棒,嘶……他又吸一口氣,看她這種驕傲的女人落敗絕對會帶給他極大的滿足跟刺激。
慢慢地,他覺得毒癮的癮頭消褪了,而手機也在這時響起。
「老大,是我。」雄哥的聲音由另一頭傳來。
「什麼事?」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那兩個人嗎?塊頭很大又很有力氣。」
「記得,搞定他們了嗎?」
「現在慢慢跟他們混熟,因為他們國語不太好,所以有一點難溝通,老大要不要過來看看?」
「不用,這種事由你接頭就好,免得引起注意。」
「那老大得給我一個時間,我比較好拿捏什麼時候叫他們做事。」雄哥又道。
「愈快愈好,還有,要確定他們有用,寧願找幾個厲害的,也不要找一堆軟腳蝦,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快點搞定。」
「知道。」
楊繼遠放下電話,叼起一根煙,除了女人,最重要的是權力,他冷笑著,再過不久,這兩樣他都會到手。
第七章
一走進苗家大門,晨風就受到熱烈的歡迎,苗爺爺與苗嵐勳的大伯、二伯都熱情地向她打招呼。
苗嵐勳一共有四位伯父,他們都住在附近,所以經常聚在一起聊天打牌,因為苗嵐勳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所以後來過繼給沒有生兒子的二伯父當養子,不過口頭上還是稱他為伯父,並沒有改口叫爸爸。
他的四個伯父中,只有大伯父與二伯父從事命理相關的行業,一個是地理師,一個是算命師,一個伯父在公司行號上班,另一個則在警界高層服務。
之前索日他們入境以及留在台灣的居留問題都是在警界的伯父透過關係弄好的,這期間苗家幫了晨風姐妹許多忙。
「阿姨你來了。」六歲的苗姿恰興奮的跑過來,馬尾隨著晃啊晃的。
晨風露出一個淺淺的笑,苗家的幾個小孩中她最喜歡姿恰,姿恰在咒術上也最有天分。
「你上次教我的東西我已經會了,我弄給你看。」
「姿怡啊!阿姨才來,不要纏著人家。」苗術升對孫女說道。
「沒關係。」晨風立刻道,要跟他們一群男人相處不如跟小女生在一起比較自在。
「姿恰,帶阿姨去房間休息,她昨天照顧我都沒睡好。」苗嵐勳對姿恰說道,暗地朝晨風眨了下眼,明白她心裡的扭捏。
「好,阿姨,你來。」姿怡牽著她的手往裡面走。
一等她們兩個人走進房間,苗爺爺立刻轉向苗嵐勳,「怎麼樣,到手了嗎?」
「哎喲!阿爸,講話不要這麼粗啦!」苗祿福小聲地念了父親一句。
「啊是怎樣?」苗爺爺瞪了二兒子一眼。「恁爸講話就是這樣,簡單明瞭。」
苗嵐勳好笑道;「阿公你忘了我昨天生病。」
「看起來沒事。」苗爺爺上下打量他。
「那是因為有咒的關係,所以身體好的快。」苗嵐勳在沙發上坐下,慵懶地伸了下四肢。
「什麼咒?」大伯父苗術升立刻湊過來問,他對這種最好奇。
「不知道,海圖下的。」他回答。
苗術升摸摸下巴。「嗯,下次問他,他們那一派的咒術跟我們不一樣,可以互相參考一下。」
苗嵐勳忽然想起一件事。「青仔大的魂魄找到了嗎?」這件事總得快些給人交代。
「沒有。」苗祿福搖首。「我想還是叫下面的上來問問看,看他是不是陽壽已經盡了。」如果陽壽盡了,青仔大的魂魄會在地府,他們在這邊一直招魂當然招不到。
「我也是這樣想。」苗術升也道。「等一下三弟回來的時候叫他起乩看看。」
苗嵐勳也只能點頭,三怕對道術不大有興趣,不過體質很敏感很容易起乩。
這時房裡的晨風與姿恰正玩著讓羽毛隨自己意志飄動的遊戲,當羽毛飄過房間落在手心時,姿恰高興地笑著。
「你練得很好。」晨風微笑。
「我可不可以練別的東西,鉛筆可以嗎?有時我懶得拿東西……」
「不行,鉛筆太重了。」晨風搖頭。「咒術雖然好玩可是也有限制的。」見她一臉失望,她笑道;「咒術不是萬能的,而且我只能教你一些簡單的。」
「為什麼?」
「每一家的咒術都不同,我們符氏的咒術只有符氏子孫才能用得最好,發揮最大的功效。」
晨風一邊說著一邊將她手上的羽毛放在自己的手心上,她們符氏一派的女性都有異能力或超能力,有了這樣的能力後再搭配上符氏的咒術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
「讓羽毛動很簡單,讓它不動才難。」她將羽毛往上拋,在它緩緩往下降時,將它定在空中。
「哇……」姿怡讚歎地拍著手。「阿姨這跟魔術一樣嗎?」
「不太一樣,不過你可以把它想成魔術沒關係。」她將羽毛放在她手心上,教了她一句咒語。「要專心,意念很重要。」
「好。」姿怡立刻開始練習。
晨風一邊指導她,一邊趁機打盹,從昨晚到現在她幾乎都沒闔眼。
稍晚當她與他們一家人吃飯時,意外地他們不再像之前一樣探問他們是不是該定下來或是先訂婚,就連一向喜歡追問他們交往進度的爺爺都沒開口問一句,只是不停夾菜給她吃。
她猜想大概是苗嵐勳交代了不要煩她,所以長輩們都克制地不多說什麼,飯後她留下來與爺爺下了一盤棋。
不到一半時,房裡忽然傳來重物落下的磅鏘聲和姿恰的尖叫聲,眾人一驚,立刻趕到房門口。
「姿恰?」
「好痛……」姿恰哭出聲,整個人被壓在木架下。
「哎呀!是不是又爬高了你,就叫你不要爬高。」苗術升一邊扶起木架,一邊心急地叨念著。「講都不會聽耶!」
苗嵐勳彎身將姿怡抱起,關心地問;「有沒有哪裡痛?」他摸了下她腫起的額頭。
「好痛喔!」姿恰哭著說。
「手肘流血了。」晨風蹙起眉心。
「就是這樣不聽話啦!」苗術升忍不住又念了一句。「說過多少次了……」
「好了啦!」苗爺爺瞪了兒子一眼。「很愛念,一個大男人這麼嘮叨,要罵等一下再罵。」
苗嵐勳抱起姿怡。「好了,不哭了。」
「去客廳上一點紅藥水就好了。」苗祿福說道。「阿枝,這裡收一下。」他對太太說一聲。
「我看還是把這些書架用鐵釘敲一敲固定起來比較好。」阿枝彎腰撿東西。「上次也是差一點倒下來。」
「我看帶去診所比較好,手肘的傷口有點大。」苗嵐勳說道。
「我也一起去。」晨風說道。
「去看看也好,說不定有內傷。」苗爺爺也跟著一起出了門。
因為離家不遠處就有一家小兒科診所,所以姿恰很快就得到妥善的照顧與檢查,因為手肘是直接撞上地面,所以有些挫傷移位,不過並不是很嚴重。
小女孩哭了一陣後,也漸漸收住淚水,晨風見姿恰沒有大礙才安下心來。
「我是想拿放在上面的故事書叫阿姨念給我聽,結果書架就倒下來壓到我。」姿怡對著很會哄小孩的醫生敘述自己的遭遇。
「不可以這樣喔!要拿高的東西要叫大人才行。」醫生一邊上藥一邊機會教育。
「她就是這樣,講過好多次了。」苗爺爺也在一旁搭腔。
「以後不可以這樣。」晨風皺著眉頭。
姿怡因為受到責備而低下頭。「好。」
苗嵐勳微笑地摸摸她的頭。「知道就好,不要這麼頑皮。」
趁著醫生上藥時,晨風走出去透透氣,姿恰不安地問了句,「阿姨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不是。」苗嵐勳又摸摸她的頭頂。「阿姨昨天都沒睡覺所以很累,我去問她要不要回家休息。」
「好。」姿怡點點頭。
苗嵐勳走出診所,發現她站在外頭吹風。
「怎麼了?」
她沒轉頭,盯著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覺得有點悶。」
「我送你回去休息。」他說道。
「不用了,你也才剛退燒,我坐出租車回去就行了,這裡攔車很方便。」
「你沒事吧?」他皺下眉頭。
「沒事,大概是因為睡眠不足所以有點累。」
「姿恰以為你在生她的氣。」
她一臉訝異。「我沒生她的氣。」
「我知道。」他微笑。「不過你看起來氣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