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眼,一秒鐘、兩秒鐘過去,他都沒有反應。
她瞄他一眼。「你考慮一下。」她起身要走。
他像突然充好電的機器一樣,爆沖的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開什麼玩笑!」他一把將她拉過來。
晨風一時沒站穩,整個人坐跌在床上,苗嵐勳迅速拿開礙事的餐盤,將她撲倒在床上,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病弱的跡象。
「這種事不用考慮。」他激動的喊了一聲。
晨風被壓得動彈不得,見他臉都漲紅了,她忽然覺得很荒謬,好笑道;「你禽獸啊!」
「是親戚,野獸。」他俯身就要攫住她的櫻桃小口,卻忽然在距離她的嘴唇前一吋停下。「完了,我還沒刷牙。」
見他露出哀痛欲絕的表情,她故意道;「那就起來。」
他含恨地慢慢抬起頭,肢體動作非常僵硬,她推開他要坐起,他卻又突然將她壓倒。
「你先閉氣。」他交代一聲後,就低頭親住她的嘴。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旋風般地起身,往浴室跑去。「躺著別動,我馬上回來。」
晨風拉起嘴角,綻出笑,這一切真是荒謬,這陣子發生的每一件事沒有一個是正常的,都很荒謬,不管是妹妹回到古代、她的魂魄被囚禁在宛渝體內,還是妹妹將一票古人帶回來,乃至她答應跟他復合,都像失控的陀螺一樣超出了她控制的範圍。
不過轉念一想,與苗嵐勳復合大概是這所有荒謬又棘手的事中最輕微的,現在比較麻煩的是楊繼遠,想到這兒,她由床上起身往外走,見他之前,她得先問海圖一些事,才走出房門,就撞上正以百米速度衝回來的苗嵐勳,她差點被他撞倒。
他摟住她,喘著氣說;「我不是叫你躺好。」
她瞪他,正要罵人時,他的頭壓了下來,雙唇覆上她,雙臂將她緊緊箍住,深怕她反悔跑走。
他的氣息鑽入她唇齒間,她擰了下眉心……是漱口水的味道,感覺有點怪,他一定要這麼猴急嗎?
男人,唉……輕聲歎口氣,已經懶得說他了,他想親就讓他親吧!她閉上眼,感覺他的雙臂收緊,她輕輕地又歎了口氣,想起他說過的話,他這麼想捉住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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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我到這兒有什麼事?」
再次見到楊繼遠,晨風忽然發現他與雲尚侯其實不真的那麼像,至少膚色就不一樣,雲尚侯比楊繼遠黝黑很多,更別提五官了,楊繼遠的五官比較柔和,眼神也沒那麼凶狠殘酷,要真說他們像也只有六分像。
與其說被嚇住,不如說是驚訝,再怎麼說她也不會想到竟然有人跟一千多年前的雲尚侯那麼相似。
「聽說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楊繼遠也沒廢話,直接切入正題。
她瞄了眼停在外頭的車。「你聽說了很多事。」
他微笑。「只是剛好朋友的朋友曾經是你的客戶,不過他要我不要透露他的名字,怕你生氣。」
晨風扯了下嘴角。「我沒有什麼未卜先知的能力。」
「他說因為你一句話讓他度過了危險。」
「人有時候總會誇大一些事。」她頓了下。「就算我曾經有這個能力,現在也已經失去了。」
他拿出煙,點上後吸了一口。
「如果你需要這方面幫助的話,找苗嵐勳會好一點,他會幫人卜卦。」
他透過上升的煙霧看了她一眼。「他跟我不太對盤,再說我對他的能力也沒信心,到目前為止我爸的魂魄現在還在外面遊蕩。」
「找魂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他扯了下嘴角。「我以前是不相信什麼鬼魂的,不過最近我爸發生的事,讓我不得不重新思考。」
他吸口煙後才又繼續說道;「還有你,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晨風喝口茶,沒應聲。
「雖然有點老套,不過我說的是實話。」他看著她。
「還有別的事嗎?」她直接轉了話題。
他笑了笑。「你好像很討厭我,為什麼?」
「我不討厭也不喜歡,我只好奇你找我什麼事。」
他捻熄香煙。「我對你很有興趣。」
「如果你要說的是這個,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她起身。
「我話還沒說完,有個人比我對你更有興趣,不,應該說是鬼吧!」
晨風看他一眼。
他繼續說道;「是他要我來找你的。」
她蹙下眉心。「他是誰?」
他聳聳肩。「好像是活了很久的一個鬼,每天晚上都來找我,讓我有點不堪其擾,怎麼樣,有興趣嗎?他很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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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定是陷阱。」一聽完晨風的敘述,苗嵐勳立刻下結論。
原本他打算跟她一起進餐廳,但因顧慮有他在場楊繼遠可能會有所隱瞞,或不願說出來意,所以他才留在外面等。
「什麼陷阱?」她瞄他一眼,伸手招了輛出租車,他才剛退燒,顧忌到他的體力與專注力,所以改搭出租車代步。
「他主要的目的是你,誰曉得他會搞什麼。」他皺下眉頭。
「說不定我們只是被蒙蔽。」
「什麼意思?」
「他長得像雲尚侯又怎麼樣,不代表他就是雲尚侯轉世的,我想沒有人投胎後還會長得跟前世一樣,這只是巧合,再說也只是有點像而已。人就兩個眼睛一個嘴巴,組合來組合去難免會相像。」
「我沒說他是雲尚侯投胎的。」苗嵐勳說道。
「那你為什麼對他這麼反感?」
「別跟我說你看不出他對你有意思。」他瞥她一眼。
「以前到現在對我有意思的人也不少。」只是她一向不假辭色,所以沒多久追求者就會自動放棄,唯一怎麼都甩不掉的只有苗嵐勳。
「我承認我對他有先入為主的偏見。」不過這實在不能怪他,他對雲尚侯沒好感。「但除了這個外,我就是覺得整件事有點不對勁。」
「從夕川回到南詔那一天起,整件事都不對勁。」她指揮司機往左開去。「除了老天外,沒有人能解釋這一切。」
他聽出她話語中的諷意,但沒加以評論。「你想去見那個鬼?」
「嗯。」她簡單地應了一聲。
「我懷疑根本沒有什麼鬼,那天我根本沒看到他旁邊有什麼鬼,這只是他想再見到你的借口。」
「到時候就知道了。」
他正打算再說時,手機響了起來。「喂,阿公,嗯……好很多了,現在就要回去。」
「啊昨天晚上怎麼樣,苦肉計有效吧?」苗爺爺好奇地問。
苗嵐勳輕咳兩聲。「我回去再說,小風也在旁邊。」
苗康添呵笑兩聲。「瞭解瞭解,那你趕快回來。」
「好啦!」苗嵐勳若無其事地結束通話。
晨風瞄他一眼。「你爺爺。」
「對。」他點頭。「說你很久沒去看他了,他很想你。」
苗爺爺一直對她很好,三年前與苗嵐勳分手時他也曾打電話給她,希望她能原諒苗嵐勳,還說會想去試探她的能力是他的主意,苗嵐勳是無辜的。
「我上個禮拜不是才去看他。」她說道,他們苗家人講話就是喜歡誇大。
「一個禮拜很久了。」他立刻說。「等一下留下來吃中飯。」
她沒說話。
「這麼為難?」他問。
「你知道我為什麼為難。」每次她一去,他們就圍著她不停講苗嵐勳有多好,只差沒幫他報名十大傑出青年。
「我叫他們不要煩你。」
「我考慮。」她說。
原以為他會繼續逼她,沒想到他竟然只應了一聲:好。
「我跟你一起去見那個鬼。」他將話題轉回。「你沒陰陽眼,看不見。」
這點她倒沒爭辯。「他說這幾天會再跟我聯絡,不過你身體行嗎?」這陣子他也耗了不少能量,再加上身體不適,怕他沒精力應付楊繼遠。
「可以。」他點頭。「跟你接吻以後我已經補充了一甲子的功力。」
她白他一眼,又在胡說八道。
「以後要多多益善。」他露出色色的笑。
見她沒反應,他小心地問道;「你怎麼了?」
「沒有。」
「有點怪怪的。」她從一大早就行為反常,先是主動提接吻的事,現在又靜靜的不大愛說話,不曉得在想什麼。
其實他很想問她為什麼突然肯讓他親吻,不過又擔心追究下去會讓她又改變主意,還是不碰這個話題比較好。
他非常相信一個人的運氣是有限的,既然他已經嘗到甜頭那就得適可而止,如果逼得太急造成反效果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最好一步一步來,慢慢將她鯨吞蠶食,想到這兒,他忍不住竊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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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晨風走出咖啡廳,楊繼遠都還坐在座位上,他悠閒地點了一份三明治,慢條斯理地吃著早午餐,反正也沒什麼事,就在這兒吃點東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