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總經理。」她說。
「總經理在開會不接電話,你哪裡找,要留話嗎?」男秘書問。
何羽逸想說自己是他的太太,她現在就要找到他,但是……她找他做什麼?問他為何名片會出現在阮鈴鈴的床上嗎?
她突來的理智讓她發現這個問題問得太莫名其妙了。
世哲怎麼會知道為什麼?除非他和阮鈴鈴私底下有聯絡,但她以女人的直覺判斷那絕不可能,他們從交往到結婚,他一直都對她很專情。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她的老闆這回相中的目標是她的老公。
不會吧!阮鈴鈴不是說世哲不好嗎?難道是……口是心非?
噢!她真不敢往下想。
「請問你哪裡找?」男秘書又問了一次。
「不,不用了。」她按掉手機通話,有氣無力地跌坐在辦公椅上。
也許她該問問秘書知不知道世哲他今晚是要參加什麼樣的聚會,他說過他晚上七點半也有個聚會。最好不是在圓山,最好不要啊!
衣香鬢影的商業聚會上,參加的多是國內外知名的企業龍頭,席開五十桌,場面浩大。
在還沒有開席之前,何羽逸陪著阮鈴鈴四處走動,遇到阮鈴鈴想認識的日商公司代表何羽逸就充當翻譯。
而她在工作中,現場人又多,她很難注意到世哲是否也參加了這個聚會?
「快開席了,我們回去我們的席位。」阮鈴鈴看看表,對何羽逸說。
「是。」何羽逸走在阮鈴鈴身後,跟她一前一後的走向靠近講台的座位。
「宋先生,幸會幸會。」阮鈴鈴發現熟人似的喊得很熱絡。
宋先生?何羽逸心底咚地一聲,隨著阮鈴鈴的方向看過去,那個坐在圓桌一隅,一身瀟灑墨色西裝的英俊男人,不就是她的老公宋世哲?
他回過頭來了,看到阮鈴鈴也看到她。
何羽逸接觸到他驚訝的日光,隨後看見他的黑眸深處有笑意在流轉。
他笑什麼?她一點也笑不出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完蛋了,她的老公正是她老闆今晚狩獵的目標。
天啊!怎麼辦?
剛不是才說阮鈴鈴是好人,希望她找到好對象,還幫她選了性感禮服,好讓她夠吸引人嗎?這下糗大了。
她不讓阮玲玲知道她結婚,全公司沒人知道宋世哲是她的老公啊!
她讓大家都以為她是單身,宋世哲也一樣被看成單身,誰都可以喜歡他或者勾纏他了。
這怎麼得了?她不要啊!
第7章(1)
「阮老闆,幸會。」宋世哲站於禮貌起身和阮鈴鈴握手,他沒想到會遇到羽逸,原來她所說的是同一攤聚會。
「美麗的公關主任。」宋世哲也向心愛的老婆伸出手,唇上劃開一笑。
何羽逸僵硬地伸出手,心想沒有什麼比這樣的場面更糟的了。
宋世哲用力握住她的手,她的小手是冰涼的,他多想握她久一點,溫暖她。
而他一點也沒有顧忌,真的握了好久。
「嗯……咳。」假意咳嗽的人是阮鈴鈴,她發現她的公關竟和她喜歡的人握了那麼久的手。心裡很不舒服。
何羽逸機警地怞回手,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喬裝鎮定,以免阮鈴鈴起疑,她心裡計劃待會兒得找機會傳簡訊通知世哲,要他小心謹慎,要記得守身如玉,他名草有主,千萬不能受到誘惑啊!
其實她不只知道阮鈴鈴會在聚會中物色對象,她也很清楚阮鈴鈴喜歡的人,不管對方是已婚或未婚,她都會帶回家先試用。
以前她覺得無所謂,時代都這麼進步了,只要阮鈴鈴開心就好,可是今天不一樣,因為阮鈴鈴的目標是她的老公,她好怕,對婚姻本來就沒什麼信心了,沒想到考驗那麼快就來。
「宋先生,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阮鈴鈴很快把重心挪向自己,好讓宋世哲注意著她。
「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任誰也難忘。」這絕對是客套話,言者無心,要不是她主動過來打招呼,他早就不記得她。
現在他恢復了點印象,這女人挺會糾纏人的,很想釣他,那是他第一次遇見羽逸那晚的事了,他實在不願回想,沒營養。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瞬了羽逸一眼,發現她眉心微璧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麼了?他以眼神詢問她。
何羽逸緊抿著豐盈的小嘴,壓低了眉瞪他,心像針在刺一般難受,阮鈴鈴都已經對他發情了,他還看不出來嗎?
宋世哲訝然地揚起眉,他還是頭一次發現他寶貝女人會瞪人,那股瞪人的勁比撒嬌更可愛,惹得他心蚤動。
這一瞪到底表示什麼?
他誇別的女人美麗,她在吃醋?
或者跟了阮鈴鈴那麼久,應該也知道阮鈴鈴喜歡打野食的習性,她害怕阮鈴鈴對他有興趣,而他看起來就像單身。
這個新發現激起他內在的玩心,何妨就趁這機會讓她警覺,結了婚還要他對外宣稱單身,這可是很危險的。
「我真榮幸,跟你在同一桌耶!」阮鈴鈴優雅地坐到宋世哲身邊的空位,這個桌位的安排是她早就跟主辦人說好的,聚會的主辦人是她的朋友,她指定要和宋世哲同一桌。
宋世哲也坐回自己的位子,而他留心到羽逸並沒有坐下,還在瞪著他。
「你的公關不坐嗎?」他問阮鈴鈴。
「羽逸你在幹麼?快坐下。」阮鈴鈴打量了她一眼,不想要他又成為宋世哲關注的對象。
阮鈴鈴不把何羽逸安排到別桌其實不是失策,而是想乘機看看自己之前打的預防針有沒有效,何羽逸是否照她所說的提防著宋世哲。
看何羽逸的表情,繃著臉像是謹慎提防的樣子,很好。
「是。」何羽逸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心裡念著忍耐、忍耐,總有機會可以警告世哲,阮鈴鈴對他不懷好意啊!
服務生過來為她們在杯裡斟上紅酒。
「我敬你。」阮鈴鈴端起桌上斟好的紅酒,笑盈盈地看向宋世哲,對他拋媚眼。
「隨意。」宋世哲大方地端起酒,舉杯和她對飲,順便敬了心愛的老婆,朝她舉杯,笑問:「公關主任你不喝一點嗎?」
「我從來不喝酒。」何羽逸振作地說。
「我怎麼不知道?」宋世哲故意尋她開心。
「你怎麼會知道?」何羽逸緊張地拉起警戒線,他這麼問透露了他們很熟,會讓阮鈴鈴起疑的,阮鈴鈴不知道他們已經是夫妻的事。
「對啊!宋先生怎麼可能知道?」阮鈴鈴聽得出宋世哲很想跟她的公關攀談,但是瞧瞧羽逸,她保持莊重並沒有受影響。
阮鈴鈴心清很好的再次掌握了發言的機會,把焦點轉回自己身上。「宋先生,我再敬你,我替我的公關主任喝。」
宋世哲感到愈來愈有趣,笑著和阮鈴鈴喝酒,促狹地說:「原來你的公關出去都喝假酒。」
「她大概都喝果汁吧:」阮鈴鈴一向也沒關注過這個問題,見宋世哲衝著她笑,她整顆心都飛揚著。
「我工作時一向只喝白開水,在外出動也是工作中。」何羽逸發覺自己竟沉不往氣,她不該開口多說的,可是看到他們相視而笑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地插嘴了。
她心裡悄悄地受傷了,世哲怎麼可以這樣?好像她不在場似的,難道他真的把自己當單身嗎?
「服務生,給這位小姐一杯白開水。」宋世哲招來服務生,服務生馬上送來杯白開水給何羽逸。何羽逸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釋懷。
阮鈴鈴藉著情況很順溜地說:「宋先生你人真,對人真熱心,人家說第一次遇到是巧合,第二次就是有緣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是孽緣,他是有婦之夫:何羽逸別開眼不看他們,暗自在心裡哀歎。
「我一向都隨緣。」宋世哲倒是神清自若。
「我也是耶!」阮鈴鈴趕緊表明他們可以是一國的。「既然都是朋友了,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宇嗎?」
不!何羽逸希望宋世哲拒絕她。
「你喜歡的話當然可以。」宋世哲沒有拒絕。
何羽逸恍然地望向他,宋世哲瞅了她一眼,兩人的眼波短兵相接。
她失望地收回目光,而他已將她失望的樣子看在眼底。
但這怪誰呢?她要他看起來像單身又不信任他,這實在不公平,要負起這個責任的人不是他。
既然那麼在意他會被別的女人誘拐,何不坦承已婚身份?
「世哲,那你也要叫我的名字那才公平。」阮鈴鈴撒起嬌來了。
嘔!宋世哲實在叫不出來,但情勢所逼,他得借此機會讓他的老婆更警覺。
「鈴鈴鈴……你的名字挺響亮的。」宋世哲肉麻當有趣地說。
阮鈴鈴開心得不得了,笑得胸波直抖動。
何羽逸好想走掉,她全身寒毛豎起,心快擰出酸水來,痛苦死了。
照這種情形看來也不用傳什麼簡訊警告世哲了,他根本就對阮鈴鈴很感興趣,兩人一來一往聊得很起勁樂在其中。
這時侍者上萊了,是一人一盅的佛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