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他用力抓自己的頭髮,免得抓狂。他這陣子的白頭發狂增,全是拜她所賜。
唉……
「你又怎麼啦?」通常這種無厘頭的角色都是她在扮演,怎麼今天換人演啦?
「我問你,你說你喜歡尤命,是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他索性問個清楚,讓自己心安,免得被懷疑啃蝕。
「當然不是啊!」她用力地搖頭否認道。「我喜歡他是因為他是你的朋友,而且他看起來很關心你。」所以才讓她另眼相看。
「你喜歡他,只是因為他關心我?」這個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對呀!」她一臉理所當然。
「我不要你喜歡別的男人。」他的佔有慾很強,就算她的喜歡無關情愛,他也無法接受。
「……你在吃醋?」他的醋意讓她聽了好樂,這表示他在意她。
「我沒有!」突然被道破心事,讓他很窘,立即矢口否認。
「你、在、吃、醋!」她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嘴角有著掩不住的笑意。
「我……沒錯!我在吃醋,我不要你喜歡別的男人!」他一臉「我就是在吃醋,怎麼樣?」的表情。
「可是我對尤命的喜歡,只是兄妹之類的喜歡,跟男女之間的感情無關啊!」
「一樣!不管是什麼樣的喜歡,我都不准!」他用力將她摟進懷裡,吻著她粉嫩的紅唇,霸道地要求道:「說,你是我的,只屬於我一個人。」
他相信她的感情不假,但是他對愛情沒有信心,對她和自己也沒有信心,需要不斷的保證來確認這段感情。
呂佩霓之後,他沒跟其它人交往過,不是對她念念不忘,而是不想再碰到釣凱子的女人。他懷疑每個接近他的人,其實感興趣的是他的畫、他的錢,而不是他這個人。
對於愛情,他很沒有安全感。
「我是你的,只屬於你一個人。」她心甘情願地說出他想聽的話,因為這也是她的心聲。
聽到想聽的話之後,他整個人心曠神怡,緊接著就發覺自己飢腸轆轆。「我餓了。」
「可是飯菜都涼了,我去熱一下。」
「你坐著就好,我去熱。」他快手快腳地將菜盤端到後院,生火熱菜,沒幾分鐘的時間就端熱好的菜回到客廳,放在小桌上,還附上幾顆烤得焦黃的小蕃薯。「哪,你的燒蕃薯也好了。」
「耶!」兩人愉快地吃著遲來的晚餐,飯桌上充滿談笑聲,大部分都是齊千夏說,巴那思偶爾應上幾個字,但氣氛很融洽。
飯後吃烤蕃薯時,巴那思狀似無辜地說:「我這幾天有些事要忙,會時常不在家,但每天忙完就會回來,你不要又跑出去找我,危險。」
「你在忙什麼?」
「秘密。」他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什麼秘密?」他越神秘,她越好奇。
「既然是秘密,當然就不能說嘍!」他會告訴她的,但不是現在。等他完成「秘密」之後,也許他更能真正地面對自己,到時他一定會告訴她所有的事。
他相信,離那一天不遠了。
「唉呀,告訴人家嘛,拜託啦……」她整個人貼到他身上,使出撒嬌的必殺手段。
「我突然發現我還沒吃飽,我想吃你……」低頭吻上她的唇瓣,轉移話題。
她的唇帶著地瓜的香甜味,甜嫩多汁,讓他無法鬆口,越吻越深入,就在快要失控前,他趕緊抱著她進房間,將兩隻緊追不捨的大狗關在門外。
他可不想讓她美麗的身體落入別人眼中,就算對象是自己的愛狗也不行。
她從頭到腳都是他的!
***
「巴那思?巴那思……」齊千夏前院後院都找遍了,但都沒看到他人,這表示他又去忙他的「秘密」了。
這一個星期,他經常不見人影,有時消失一、兩個小時,有時大半天不見人影,然後又會突然出現,滿臉疲憊地討吃的。
她好幾次旁敲側擊地想探查他的動向,但他不是虛應了事,就是顧左右而言他,再不就是直接以「秘密」來響應她。
他越是神秘兮兮,她越是好奇不已,就不信憑她不屈不撓的奮戰精神,會查不出他的「秘密」。
果然,昨天終於被她找到蛛絲馬跡,她發現「禁地」的鎖不見了!
「他現在一定是在裡面閉關!不知道他在裡面做什麼?」她好奇又納悶地悄悄走到「禁地」門外,側耳貼到門板上傾聽——
安靜無聲。
輕輕推推門板,文風不動。看來,門從裡頭栓上了。
「嗯……奇怪?」她慢慢退回客廳,雙眼納悶地緊盯著「禁地」的門看,困擾地喃喃自語。「他既然躲在裡面,為什麼每次『出關』的時候,我都沒看到呢?否則就可以當場逮人,順便看看『禁地』了……」
看看外頭的天色,該是煮午飯的時間了。
沒帶手錶上山,手機又沒電,只能看天色和太陽的位置來估算時間,這是她在山上學到的絕活。
她走到後院,後頭跟著兩頭理所當然的忠實保鑣,在菜園撥了一些青菜後,到廚房炒了兩盤菜和從部落帶回來的臘肉,然後再度回到屋裡喊人。
「巴那思?吃飯啦!」她刻意站在「禁地」外面喊,但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隔了五分鐘,她又試了一試。
「巴那思……」還是沒回應。她又等了十分鐘後,才回到小餐桌前,食不知味地吃著微溫的飯菜。
兩人的身體雖然結合了,但不代表心也相連。
他們兩個每晚同床共枕,該做的事,沒少做地,但她卻覺得自己還是無法貼近他的心。
從他這個星期的神秘行動就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並不信任她。否則,他不會有所隱瞞。
濃濃的挫敗感打擊著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解除他的心防呢?
知道他不喜歡淡到穆豐的話題,她就不提,因為她希望他會主動告訴她所有跟他自己有關的事,包括穆豐的事,但,他一個字也沒說過。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將自己的心封鎖得如此緊密,如果他不坦承以對,他們之間的關係無法長久維持。
不知道發呆了多久,直到趴躺在她身旁的兩隻大狗突然警覺地豎起耳朵,防備地站起來,對著門外發現警告的低鳴,她才回過神。
「怎麼啦?有人嗎?」「黑白無常」是訓練有素的獵犬,性情穩定,不隨便狂吠的。
她提高警覺,慢慢走出大門,小心地查看四周,沒看到任何人或動物,正想調侃「黑白無常」也有失靈的時候,兩隻大狗突然發出恐嚇的吠叫聲,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個不適合出現在這裡的女人,狼狽地爬上來。
那個女人手裡撐著一把大花傘,穿著紅色緊身短裙,臉上的妝被汗水浸糊了,一頭長鬈發雜亂地披散著,最讓齊千夏感到佩服的是——那個女人腳上還穿著紅色高跟腳!
我的天啊!
這女人以為她上夜店嗎?真的很誇張耶!
看到這個女人跟週遭環境格格不入的裝扮,齊千夏不禁想到自己那套埋在衣櫃底層的名牌套裝和卡腳的名牌鞋。
她一個月前也是穿成這樣來爬山的嗎?真丟人啊~~~~~~~~~~
相信當時巴那思的感覺肯定跟她現在一樣,認為這個女人是都市來的瘋子,才會穿成這樣來爬山,要不然就是迷路……
嘖……不對!她收起看笑話的心態。
有了自己這個「前車之鑒」,她相信這個女人不可以是單純地來爬山或是迷路。
沒人會迷路,還能找到這棟木屋。
齊千夏雙手環胸,冷著臉,防備地看著越走越近的不速之客,眼底因為認出來人而有了領悟。
就算她臉上的妝花了,齊千夏還是認出了這個女人是巴那思的未婚妻。三年前,她的臉出現在各大媒體雜誌,更別說有段期間她的臉還跟內衣畫上等號,想認不出來都難。
氣喘吁吁的呂佩霓終於看清楚站在她眼前的是個女人,她之前遠遠地只看到這個人的穿著,還以為是個小男生呢!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呂佩霓一臉高傲地質問,一副她是這裡的女主人似的。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齊千夏挺起健美的身軀,氣勢不下於她。「這裡是私人土地,你走錯路了。」
這個女人有一張美艷的臉,身材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絕對是凹的,但是打扮俗麗,看起來沒什麼氣質,雖然個子不高,氣焰倒是很高。
「我才沒走錯路!我是來找這間屋子的主人,我是他的未婚妻!」呂佩霓虎視眈眈地瞪著齊千夏。「你又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你說你是這個屋子主人的未婚妻?」齊千夏不理會她的問話,老神在在地反問。「那我頭號你,這個屋子的主人叫什麼名字?」
穿著巴那思的舊衣物,雖然無法跟光鮮亮麗的高傲女人相比,但是她齊千夏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
想在她面前擺譜?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