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是鬧區一帶最有名的夜店,也是出了名的男女尋找一夜情的著名地點。
「帥哥,自己一個人會不會太悶了點?」打扮美艷性感的辣妹,一手撐在桌面半彎下腰,任由快要掉出衣領外的巨乳映入眾人的眼裡。
那難得一見的size讓方秋澄多花了三秒去看,然後在辣妹以為自己成功釣到「帥哥」時別過臉,「我對你沒興趣,去找別的男人吧。」她喝了口酒,淡淡地道,好心地建議辣妹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換作是其它的男人敢這樣對她,辣妹早就氣得翻桌子踹人了。可是,眼前這個中性的「美男子」,可是極品中的極品,實屬稀品一類,所以辣妹漾開一抹更艷、更逗挑的笑,塗上鮮橙色的十指往那俊美得不可思議的臉摸去。
「我只對男人有興趣,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在辣妹的指尖還沒有碰上臉前,方秋澄用酒瓶隔開那只探過來的手。
那僵在半空的十指,乍看之下還真的滿像鬼爪。
抬起頭來,看了看辣妹的臉,那臉色只能用「精彩」兩字來形容。不過,那不干她的事,所以方秋澄繼續喝著手中的酒。
接下來的大半夜,方秋澄的桌前,有過不少女人以及男同性戀者上前搭訕,卻沒有半個喜歡「女人」的男人駐足在她面前,這個結果,讓有了心理準備的她一點也不意外。
喝了幾瓶的啤酒,瞄了眼手腕上的表,那快指向三點的時針讓她擱下錢,跟酒保打了聲招呼後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兩道炙熱的目光,阻止了她的動作。她停下了腳步,停在原地,沿著那有點太過猖狂的目光看過去。
那明顯是一個混血男子,有著一雙深綠色的眼瞳,配上一張東方味道極濃的俊美,但這些都不算什麼,最特別的,是他那頭隨著七彩霓虹燈轉動而變色的頭髮。
是白髮嗎?他瞧起來,一點都不老,應該還不到中年的年紀。所以,那髮色是天生偏淺的。這樣的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詭異,相反,矛盾的組合讓他既神秘又性感,難怪剛剛被她拒絕的辣妹,馬上就將目標轉移到他身上。
美艷性感的辣妹明明已經整個人快要黏到他身上了,可是他卻不為所動,他的眼,一直都在看方秋澄,就好像她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只有她,唯有她。
這怪異的想法,教方秋澄無法控制地伸出手,修長的食指,像在召喚他似的,招了招。
他會過來的,她有這種預感。
那男人,看著她,好半晌都沒有動作。
是她猜錯了嗎?她看了他一眼,然後毫不眷戀的轉身,佯裝看不到辣妹幸災樂禍的嘲笑目光。
離開吵雜的夜神,她走到自己的機車前。
她喝了酒,不可以騎車。拿起鑰匙,她偏過頭想著。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將鑰匙放進自己的口袋,一隻不知打從哪兒來的手,搶走了她的鑰匙。
車鑰匙被搶走了,理論上她應該馬上追著搶匪跑,將車匙搶回來,可是,今天晚上她沒有那個精力與興致,更因為,那個「搶匪」正直挺挺地站在她的身旁,連跑也沒跑半步。
她狐疑地看向那個「搶匪」,居然是剛剛的那個男人。
在略暗的街燈下,他的髮色看起來有點淡色,卻帶了點光澤,所以,那是銀髮?真是稀少的顏色,真不知道他是哪國混哪國的,能有這種美麗的色澤。
「有事?」她淡著嗓問。
「不是你叫我?」他反問著她,大掌還是握住她的車鑰匙不放。
「我以為,你沒有興趣。」剛剛不就一副興致缺缺、非巨乳美女不可的樣子,怎麼一離開夜神,卻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而且,她也還沒有決定要不要跟他來一個一夜情。
「那麼現在我告訴你,我有興趣。」他的嗓,很低、很沉,是那一種用來說情話,絕對會讓女人腿軟的美妙嗓子。
「現在有興趣了?」真是有夠紆尊降貴的用字,方秋澄挑起左眉,「剛剛黏在你身上的辣妹呢?我可對女人或者3P一點興趣也沒有。」她故意地說著,以為這男人是男女通吃的雙性戀。
經過一整夜,她不會還天真地以為這男人把她當成女人,想跟她這個「女人」上床。
而且,如果真的是把她當成女人又對她感興趣的話,剛剛在她朝他勾勾小指的時候,他早就應該撲過來了,她離開後才追上來,除了他突然覺得她很迷人,迷人到對著其它女人就有勃起的障礙之外,他這樣做就只能解釋他只不過是想掩飾他是個雙性戀的事實。
她不會自大地以為自己會有這麼厲害的吸引力,教他非她不可。所以,他的舉動純粹是因為第二個原因囉?
方秋澄不歧視同性戀或雙性戀者,但她鄙視不敢直接承認自己性取向的人,因此,現在是她大小姐對他,沒、有、興、趣了!
聞言,她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到他額間的青筋浮起。
她多想輕笑出聲,讓他知難而退,讓他滾得離她遠遠的,只不過,她從沒想過,這男人卻會說出如此教她驚訝的話來……
「我知道,我也不打算跟另一個女人上床。」他說著,銀白色的發被一陣夜風揚起,幾綹髮絲半掩住他那深若無底的眸瞳。
心跳,失了拍。
「另一個女人?」話中的意思,是她想的那一個嗎?
他一臉不解的看著她,以為她聽不懂的再解釋:「我沒有興趣同時跟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女人上床,我不玩多P性遊戲。」
好了,她明白了。「你知道,我是女人?」她有點不可思議地問。經過多次的打擊後,她還真的有點不太敢相信會有人的眼睛沒有被蛤仔模糊掉了,看得出她其實是個女人。
「為什麼看不出來?那很明顯不是嗎?」他反而一臉莫名其妙地反問她。
很明顯?他知不知道,他這句話,她等了多久了?
她朝他,露出一抹笑。
「到你家,還是去旅館?」看著她唇邊的那抹笑,他直說重點,提出一個選擇題讓她做決定。
看著眼前的男人,她該不該答應?
她原本,就沒有打算跟一個陌生的男人發生關係,但是,他看出她真實性別的這一個認知,不知為什麼,讓她無法開口拒絕。
「怎麼樣?」她的沉默,讓他禁不住地追問。
他想要她,而且還是很想,否則不會用那麼專注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瞧。
該,或不該?
「你不想?」等待了太久,他問。
「如果不想,不勉強你。」
「你會去找其它的女人?」她好奇地問。
他不開口,僅是用著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看著她。
他不會。
一個難以言明的念頭,浮上她的胸口。
「好。」她開口了,因為衝動,也因為那莫名其妙的念頭,「去旅館。」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在她回答以後,她竟然,看見了他深綠的眼眸閃了一抹光亮。
可是,他沒有給予太多的時間給她看個仔細,他牽著她的手,走進了距離他們最近的汽車旅館。
第2章(1)
方秋澄從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性愛是可以這樣的激烈,這樣的嚇人。
她的腿,很軟很酸,幾乎支撐不了自己,幸好,他很快便恢復體力,將兩人的身體略略清洗過,並替她整理好腿間那和著落紅的狼籍後,便用一條柔軟的大浴巾包圍住她,將她抱回床上。
基本上,他是她第一個一夜情的對象,縱然不太清楚一對完事後的男女應該怎樣面對對方,但她想,完事後的她應該穿上衣服說聲再見……或許,連再見也可以省下來,然後轉身離開才對。可是她真的被他弄得很累,一點都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這張舒服的大床。
反正,床都上了,她身上有哪個地方沒有被他看過、吻過、舔過?這個時候矯情也有點不合常理,所以她決定在這張床上睡一晚,他要不要走是他家的事。
頂著一頭濕漉漉,猶在滴著水的發,她即刻就想睡過去。可是,吹風機轟轟轟地吵耳聲卻在這個時候響起,吵得她無法入眠。
她睜開愛困的眼,想瞧瞧這男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時,一隻手卻溫柔地伸向她的腦袋,替她吹起頭發來。
她傻住了,也怔住了,因為她沒有想過,這男人不單只替她洗了澡,甚至還會替她吹頭髮。
這男人,還挺好的。如果她的前男友有他一半好,那麼她就不會過了幾年都不敢再找其它的男人當男朋友。因為這幾年的感情空窗期,沒有性愛的滋潤,所以她才會被一個陌生人撩撥幾下就急忙地出來找一夜情。沒錯,一定是這樣!方秋澄點點頭,如此想著。
「喂,你很驚訝我還是一個處女?」被吹著發的同時,她慵懶地問。她還記得,當他進入她時,那一瞬間的僵硬。
撥弄她頭髮的手頓了一下,而後又繼續輕輕地替她吹乾每一綹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