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伊凡,你忘了我喜歡的是男的,不是女的嗎?最好兩個男人可以生得出孩子來。」希斯冷哼出聲,不過他的態度卻不敢太過放肆。
對於杜伊凡,希斯是感激的。他與他一起長大,幾乎他成長的記憶裡,都有杜伊凡。所以,他的一切杜伊凡都清楚得很。
不過,他總是恃著自己是後輩的身份,向這個只比他大一歲的小叔撒嬌、耍賴,提出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要求來。
基本上,杜伊凡任他予取予求,極盡可能地滿足他所有的要求。然而,唯獨一樣,或者是一個人,杜伊凡卻不會任他拿來索求。
第6章(2)
想起那個人,希斯忍不住地勾起一抹笑,「我說小叔,你還沒有搞定我那個未來的小嬸嗎?都已經半年了耶,你追女人有沒有那麼遜?」他明知故問:「需要我來幫你一下,助你一臂之力嗎?」他還真是一個孝順的好侄子,連叔叔要追老婆也願意幫忙。
「不需要。」連思考一下的時間也不用,杜伊凡很快地拒絕了。
有希斯的加入,事情會以幾何級數的方式複雜化。
希斯冷哼一聲,不過這個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內。
杜伊凡有多愛方秋澄,希斯很清楚。
在那年,希斯的父親中了敵人的埋伏,連人帶車掉進了海裡,從此失去了音訊。身為嫡系長子,希斯順理成章當上亞曼撒斯家族的族長。
不忍心放任侄子面對眾如狼似虎的親戚,更不希望自己大哥辛辛苦苦建立下來的功勞被這些人毀掉,所以杜伊凡選擇在希斯身邊多待五年,助他接掌族長之位,幫他熟悉如何當一個家族的首領。
五年來,杜伊凡忍住了所有的想念,強逼自己要專心輔助希斯。所幸希斯雖然沒有當族長的決心,但卻擁有所有擔當族長的特質以及條件;家族在兩人的帶領下,繼續平衡著每個分支的勢力,沒有發生重大的衝突或分歧。
而五年的時間一到,杜伊凡便迫不及待地直奔方秋澄的身邊,不管希斯多番的挽留。
作為希斯的教父,若杜伊凡願意留在希斯的身邊,他可以得到更多的財富,以及無與倫比的超越地位。然而,這些名與利都無法動搖他的決心半分,他只要留在方秋澄的身邊。
「伊凡,你真的不會再回來?」希斯還是滿懷希望地問。
杜伊凡聽著侄子的問題,他很確定,他並不會回去那個家族「希斯,你是我的侄子,這是不變的事實。」他會繼續作為他的叔叔來疼他,但卻不會為了他而回去。
那裡,並沒有她。
「算了、算了,我知道再怎樣勸你,你也不會回來的,你只想要留在那個女人身邊;真的不知道那女人有什麼地方好,讓你這樣念念不忘。」希斯有點吃醋地說,很想念以前那個疼他、寵他的小叔。
「她的好,你不會知道。」方秋澄的好就猶如罌粟,一旦嘗過後,就再也放不開手。
「好好好,我不知道。」而他也不想知道,好不好?希斯反了反白眼,再次從杜伊凡身上印證那個戀愛中的人都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經典道理!「還有,因為你不肯回來,所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因為徹底地認清杜伊凡不會再回去的這個事實,所以他改要其他作為彌補。
「什麼條件?」
「還沒有想到,但絕對是你做得到的事。」吊兒郎當的說辭。
杜伊凡雖然心存懷疑,但卻也知道這個侄子不會害他,「可以。」他答應了。
「很好、很好,那我也不妨礙你去追未來的小嬸了。」得逞了的希斯高興地掛掉電話,說服自己再拿點耐心出來。
只要再熬上一段時間,他就可以減輕身上的擔子了。
只要,再等一下。
唇角揚起一抹高興的笑,面對屬下源源不絕送上來的文件,他的心情還是破壞不了的好。
電話另一端的杜伊凡,在掛上電話後,有著片刻的後悔。
他是否不該在未知的情況下,就這麼輕易就答應那小子的條件?
雖說希斯不會害他,但希斯跟他的父親完全不相同,希斯沒有他父親那顆赤子之心,更不會是什麼善良的人。杜伊凡有預感,那條件,絕對不是什麼容易解決的東西。
「喔,你講完電話了?」驀地,門邊傳來熟悉的嗓音。
杜伊凡回過身,有些驚訝地看著不知何時來到的女人。
方秋澄站在書房前,「我瞧見你在講電話,所以才沒有出聲吵你,而且,鑰匙是你給我的。」她晃了晃他主動塞給她的鑰匙,表示自己沒有擅闖民宅喔!
「過來。」杜伊凡朝她伸出一手,要她進書房,「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只是驚訝我的警覺性變低了。」連她來到了,也完全沒有發現。
警覺性變低了?「有沒有這麼誇張,你只是太專心講電話而已。」她取笑著他的誇張,不過還是聽話地走進書房,讓他將她摟入懷裡。
他沒有誇大其詞,換作他還在德國,他可能早就沒命了。身為輔助希斯的教父,他同樣是不少人眼紅的對象,比起希斯那族長的身份,要除掉他這個小小的教父,都不會有人過問的!換句話,他的處境比希斯更危險。
不過,現在他已經離開了德國,不再過問家族的事,所以他已經安全了。
杜伊凡摟著她,坐回椅上,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親暱地以鼻尖撓著她的頸側,讓她怕癢地往一旁縮去。
「別鬧!」方秋澄輕笑地拍了他一記,要他安分點。
她發現,自己很喜歡被他抱住的感覺。所以每一次,她都會乖乖的讓他抱著,向來不合作的性子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發作。
他的背靠上椅背上,停止對她的作弄。
「秋澄?」
「怎了?」她趴在他的胸前,耳朵貼著他的胸前,沒有抬頭。
「搬過來跟我一塊住。」他想要每天早上起床都看到她,更愛看她初醒來惺忪的可愛模樣。
「為什麼?」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搬過來住?
有些時候,杜伊凡還真的是挺頭疼她某方面的遲鈍。搬過來跟他住在一起,當然是想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時時刻刻都見到彼此,更加地培養感情;可是,她居然反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不?」他反問她,非得從她口中挖出答案來不可。
方秋澄狐疑地看著他,不太理解他突然提出同居要求的理由。他們已經在同一間公司工作,白天見面的次數已經很多;偶爾下班之後,或者是假期時,他們又會黏在一起……
不是她厭倦了與他培養感情,更不是討厭與他兩個人私下獨處,而是她覺得即使是熱戀中的情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間。時時刻刻總是黏在一起,也會很容易生厭的吧?
「我那裡住得好好的,突然說要搬出來,會很奇怪的吧?」更不要說,她習慣了一個人住,突然床上多了一個人,她會不習慣的。
「說跟男朋友同居,有什麼好奇怪的?」他見招拆招,決定今天與她卯上了,非得說服她一同搬進這間屋子。當初他買下這間屋子,也是為了與她一起住才會買的。如今屋子買了,可是它的女主人卻不搬進來,他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還是說,其實你那些同居人,並不知道我的存在?」突然想到這一點,杜伊凡危險地瞇起眼,逼問著她。
以她的性格,很有可能她並沒有向她那兩個情同姐妹的同居人透露,她正在與他交往的事。
提起這件事,方秋澄輕歎口氣,「不,她們都知道。」
「真的?」她會主動跟她們說,這叫他倒是有點訝然。然而,她下一句卻印證了其實他對她的瞭解並沒錯誤。
她抬起身,睜圓了眼瞪他,「這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那麼粗魯,解語怎麼可能會發現你留在我頸上的吻痕?」語末,因為太生氣了,所以忍不住拍了他的胸膛一記,用以洩忿。
原來,是他自己捍衛了自己的權利以及存在感。
「如果不是她們自己發現的,你並不打算跟她們說,對不對?」他再問,雖然明知道答案會教自己生氣。
方秋澄不笨也不遲鈍,聽得出他語氣中隱隱的火氣,「當然會!」她現在人在他的腿上,逃也逃不掉。
「什麼時候?」他也不笨,沒有被她這個語焉不詳的回答給唬過去。
「呃……」她心虛了,「就在我們再穩定一點時……」
「我們現在還不夠穩定嗎?」他的指,捲上她的發尾,語氣很輕很輕地問,可是聽在方秋澄的耳中卻是危險的警告。
「我、我們才交往半年……」只能算得上是不穩定的熱戀期,還稱不上是進入穩定期。她小小聲地回答,敏銳地感到他一下飆升的怒火指數。
她的眼眸悄悄地打量著敞開的門,測量著若她從他腿上開溜,從那扇門衝到他的房間上鎖,得花費多少時間,以及那可行的機率是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