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他居然又說不認識她!難道在他的記憶中,有關她的記憶,真的連點殘渣都不剩?
她的前夫,她愛上過的男人,口口聲聲說不認識她,就算是修養再好的人也未必受得住,更何況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的修養有好到什麼程度。
「你對我真的沒有印象?」一腳踹開方家公寓的門,梁可羽惡狠狠的盯著某男。
「沒有。」他雲淡風輕的答道,一點也沒有被嚇到。
「連一丁點都沒有?」她退而求其次。
「沒有。」
媽的,氣死她了!梁可羽大叫,「你說謊!就算你不記得我是你的前妻,好歹也該記得我是武鳴達案的目擊證人,你不是能夠記住和官司有關的人嗎?」
「那又怎麼樣?」方司爾疲憊的靠坐在客廳中的長型沙發上,「除了你是案件的目擊證人外,我對你沒有任何私人的印象,梁小姐,我很累了,想要休息。」
沒有理會他的逐客令,她一個箭步上前,雙手撐著沙發的靠背,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就是說你對我還是有印象嘍!」
他蹙眉,不習慣這樣的壓迫感。
「唔,也許我該試試用身體接觸的方式,有些書上說,這樣比較容易喚起失憶人的記憶。」她自言自語。
他一怔,還沒弄懂她話中的意思,臉頰上已經傳來溫熱的觸感,暖暖的,有些酥癢,然後面積不斷的擴大,溫度不斷的升高。
梁可羽俯下身子,低著頭,用唇輕觸著他的面頰,細碎的吻一個個灑落在他的臉上。
身體一陣燥熱,從他的內心深處湧出了一股渴求。
倏地,溫熱的唇離開了他的臉,梁可羽一臉期盼的問道:「有印象了嗎?」
「……沒有。」他語音沙啞。
「看來只是親臉,程度太淺了。」她說著,嘟起了唇,猛地貼住了他的,舌尖更刷過他的,撬開他的齒,唾液的相融,唇齒的交纏,讓他無所適從。
熱!好熱!突兀的吻,有些激烈,但是他卻不會排斥,好似這樣的吻,他已經……期盼了好久。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才結束了這火熱的纏綿。
「有……有印象沒?」她紅著臉龐,喘著氣說。
他咬了咬牙,語音更加的沙啞,「沒……沒有。」
「你——」她鼓了鼓腮幫子,難以置信。
剛才的吻,就算是死人也該有些印象了,更何況他還是這麼一個大活人!
手一伸,她暴力的扯開他的上衣。
赤裸的胸膛瞬間展現在她的面前,如同以前那般白皙的肌膚,透著珍珠色的光澤,串著鑽戒的項鏈,依舊掛在他的胸前。
這鏈子——他還戴著!她的思緒有一瞬間恍惚了。
即使他把她忘記了,卻依然戴著兩人之間屬於彼此的憑證。
「你還戴著它……」她的手慢慢伸向那枚她選的鑽戒。
「你想要做什麼?」他喘著氣,慌張的握住她的手腕。
「只是想要碰一下你戴著的這枚戒指。」她直勾勾的看著他,「為什麼你要戴著它?」
「我……想不出理由,我只是有種感覺,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能把它拿下來。」
「還有呢?」
「還有什麼?」他反問。
梁可羽甩甩頭,腦海中又浮現出他當初曾說過的話——
我希望我們之間的愛情也可以永恆,如果一直把戒指戴著的話,也許總有一天,你可以愛上我!
「算了,沒什麼。」低下頭,在他胸前的戒指印上一吻。
當初,幸福離她那麼近,可現在,卻又離她那麼遠。
她為什麼要那麼輕易的同意離婚呢?是氣他太輕易放棄了愛,或者是害怕他根本不懂愛,所以才會那麼快的打退堂鼓?
吻,一個一個的灑落在他的胸前,想要他想起她的一切,想要他回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
痛、麻!隨著她的動作,方司爾只覺體溫不斷的上升,最奇異的是,他竟然不想要抗拒。不想要推開她,這種情景,似乎以前他也曾經歷過。
從來不喜歡和其他人這樣直接的身體碰觸,為什麼卻對她的碰觸不會反感?甚至是滿懷喜悅的迎接,他是怎麼了?病了?還是……
「想起我了嗎?」梁可羽臉上佈滿紅潮,鼻樑沁出微小的汗珠。
他白皙的肌膚上,一點一點的布著她所種的「草莓」,好看的粉紅色點綴在這片珍珠色之中,加上他迷濛的眼,微啟的唇,微微凌亂的髮絲貼著皮膚上透出來的一層薄汗,他的身上透著魅惑人心的美。
咕嚕!她嚥了嚥口水,他的美,足以摧毀正常人的理智,之前為了能讓他記起她,所以才會一路往限制級邁進,可是現在,她卻發現這對於自己來說,壓根是個考驗。
面對他,她有種自己是大灰狼,正在摧殘可憐小紅帽的感覺。
「我……」瘖啞的聲音,將其中帶有的磁性都織成了一張網,把人網在網中,無法逃脫,而她,亦同。
喉間的口水分泌得更加厲害,她的所有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她很想……很想要他!
情不自禁的把頭埋在他的脖頸間,她咕噥著,「算了,我管你能不能想起來!」
總之她現在要吃了他,迫切的要吃了他!
反正叫大灰狼不吃小紅帽,可能嗎?
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陌生的臉龐,面對這一切,他卻沒有吃驚,沒有排斥,彷彿是理所當然的。
「為什麼你會有和我同樣的鏈子和吊墜飾?」方司爾盯著梁可羽掛在胸前的戒指問道。
「我們曾經結過婚,有一樣的東西並不奇怪。」她隨口答。
是啊,有一樣的東西並不奇怪……他的手勾起她胸前的戒指,「我們為什麼會結婚?」突然,他想要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你說你可以記住我,所以要和我結婚。」
「我可以記住你?我們認識很久了嗎?」
「不,在你提出結婚的時候,我們只見過三次。」
三次?他可以三次就記住她?!
「我們結婚的時候,也這樣睡在一起嗎?」
「開始不是,可後來是。」她有問必答。
「真奇怪。」他顯得很困惑,「我不習慣和別人睡在一起。」
「那麼你現在可以重新開始習慣了。」她猛地翻身壓住他,凶巴巴的威脅,「記住,這是我的臉,這是我的身體,如果你還要說不認識的話,那麼我不介意讓你每天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我!」
兩張臉貼得極近,她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不同於男性的氣息,那是一種純女性的幽香。
「你在生氣?」方司爾偏著頭,想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沒有。」梁可羽撇撇嘴。
「你在生氣。」這句話是肯定而非疑問。
「對,我是在生氣,那又怎麼樣!」她沒好氣的怒叫,「我難道不應該生氣嗎?離婚才不過一個多月,你居然就這麼徹底的把我給忘了,有哪個前夫對前妻的第一句話會是你是誰?」她戳著他的胸膛,劈哩啪啦的吼起來。
「對不起。」他輕輕的道歉。
「我想聽的不是這三個字!」
「那你想聽什麼?」
「我想聽的是——」是什麼呢?她最想要聽的,是他對她說「我愛你」……
「算了,沒什麼!」梁可羽洩憤似的把頭重重靠在枕頭上。
就算他能夠記起她,但是會重新愛上她嗎?
也許在他打算徹底忘掉她的時候,就已經連同對她的愛,都一起拋掉了吧。
一樣的項鏈,有什麼含意嗎?
看到梁可羽的脖子上也掛著項鏈的時候,心底深處竟然會湧起一股滿足感。
想不起來了,腦海中全然沒有結婚的記憶。
為什麼結婚,又為什麼離婚?理由真的就像是她所說的那樣嗎?
站在落地窗前,方司爾俯視窗外大廈林立的風景,手指無意識的撫著垂掛在脖頸上的墜飾,突然之間,思緒不再像從前那般簡單,會去想一些以前不曾想過的事,而這些事,絕大多數的主角——都是梁可羽。
攤在辦公桌上的,是武鳴達案件的資料,她的照片以及證供也列在其中。有時候命運真的很奇怪,即使他遺忘了她,但是她仍會以其他的身份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方大哥……方大哥!」林玉玫推了推他。
「呃?」他回過神來。
「你在想什麼,我都喊了你好幾次了。」
「沒什麼。」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找我什麼事?」
「我的生日就快到了,想問問你打算送我什麼禮物。」她嬌笑著。
「你想要什麼,可以去和我的秘書說,她會準備好的。」
笑容一僵,她委屈的抱怨,「難道你就不可以親自挑個禮物給我嗎?」
「我很忙。」他走到辦公桌前,整理桌上的文件。
順著他的動作,林玉玫眼角餘光瞥見了文件中關於梁可羽的資料,「咦,這個女人原來是武鳴達案件的目擊證人?」
「嗯。」他頷首。
也就是說,在方大哥的記憶中,根本就知道這女人是誰。「那你為什麼昨天要說不認識她?」她脫口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