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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夢漪

  只要有朝一日讓他將赤陽拿到手,他必要那頭老狐狸嘗嘗陰溝裡翻船的滋味。

  「說到你家那頭老狐狸……」白荷姿態優雅地自一旁的果盤中拈起一顆葡萄放入口中,邊嚼邊道:「聽說你被趕出家門、強逼著到北境山巔走一遭?」

  「消息傳得還真快啊。」真是壞事傳千里。

  「呵,姑娘我的管道雖沒雙龍堂齊全,可也算是搬得上檯面了,要不給你的那些消息從哪兒來呢?」下一瞬,白荷神色倏凜。「話說回來,這眠緋塚方圓十里內均是毒香遍佈,若要硬闖,沒有厚實的內力根本無從抵禦,更遑論你體內陰陽相剋,光是要維持平衡就內耗甚重,還能怎麼成事啊?」

  「宮主見過那花妖?」

  白荷輕歎。「去過,可惜沒見著,光是那山路上滿佈的濃香就已教我受不了,只能功虧一簣。」

  想她對鑽研花草之毒情有獨鍾,聽到那花妖的傳聞豈有不動心的道理。

  「白跑這一遭,就連本宮主都得休上十天半個月調養生息,何況是你這半調子,若你去了,簡直跟玩命沒兩樣啊。」白荷憂心道。

  相較於她的擔憂,唐熾倒是顯得無謂。「倘若我執意前去呢?」

  白荷媚眼倏瞇。「你真不怕死?」

  「這個問題,大概得等死到臨頭才會知曉答案吧。」唐熾聳聳肩。

  第4章(2)

  無言抿唇,白荷的目光忽地朝旁瞟去。「所以,那隻小蝶兒也要一起去羅?」

  頓了頓,唐熾神色不甚自在道:「她若要跟,我也不反對。」

  見狀,白荷不禁掩嘴嗤笑。「說得跟什麼一樣,離不開的明明是你啊。」

  唐熾暗惱地瞪了她一眼。

  「不過,要讓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陪著你一塊兒去送死,實在是太可惜了,不如把她留在這裡,你自個兒上路如何?本宮主會代你好好疼愛她的。」

  「宮主何不直接問她本人的意思呢?」語調略冷。

  白荷直視著他,唇角玩味地撩起。

  「那麼,要招她進門來當面問問嗎?」

  一抹陰霾掠過唐熾眼底,週遭的氣氛頓顯僵凝。

  白荷這話問得故意,他知道,卻不知該從何反駁起……

  每每前來百花閣面見她,他總是差凌蝶獨守在那扇鑲金的紫惶門外,不讓她踏進門一步。

  理由……他也說不上來,只是有種莫名的堅持,心裡認為這裡畢竟是白荷的房,充斥著太多太過的情慾薰香,他不願凌蝶沾染上,怕是會污了什麼……

  少頃,只聽唐熾略帶咬牙道:「除了跟著本少主,她哪兒都不去。」這答案她該滿意了吧?

  可惜白荷沒打算輕易放過他。

  「真有這麼死心塌地?明明本宮主大費周章替你打聽來的鎖情蠱也沒見你使用,當真對自己的魅力這麼有自信?」

  聞言,唐熾不由得緊抿著唇,面色微凜。

  「對她,沒有使用的必要。」

  「哦?是嗎?」白荷輕笑道:「可惜,依你這扭曲的多疑性子,到了無法再繼續信任人時,終究還是會忍不住用了吧。」

  唐熾默然不語。

  不,他從來就沒有信任過。

  所謂的忠誠,不過就是別有目的的取信動作,想從自己這裡獲取些什麼,待他鬆懈戒心的那一刻,再給予致命的一擊。

  所以,總有一天,她一定……

  「對了,這個給你。」

  被打斷思緒的唐熾茫然抬眼,下意識伸手接住白荷擲來的小瓷瓶。

  「既然你決心要去,這東西或許能派得上用場,就帶著吧。」

  「這是?」

  「本宮主當年九死一生回返後研製出的解毒劑,雖然不知成效如何。反正橫豎都是死,就順便替本宮主試試吧,幸運點說不定還能替你保住小命呢。」

  唐熾驀然一愣,隨即揚笑。「那就多謝宮主的好意了。」

  「去吧。」袖子一揮,趕人了。

  唐熾恭敬一揖。「告辭了。」

  「對了,」白荷悠然托腮,喚住那準備離去的身影,「紫陽門掌門之位禪遞的那天,本宮主會去觀禮的,到時候,可別忘了咱們的約定啊。」

  唐熾回眸,邪魅一笑。

  「那麼,本少主就等著恭候大駕了。」

  離開百花閣後,接著就是帶著赴死的壯烈決心上路……本來該是這樣的,那為何他們前進的步調竟是如此悠亂閒散、絲毫不顯急躁?凌蝶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沒立場質疑。

  畢竟,主子的命令是絕對的……所以,唐熾之所以會這麼做,應是有其考量吧。

  然而這一路上,唐熾莫名忽然擺出紈褲子弟的派頭,吃食住宿全挑最好的,完全不虧待自己,徹頭徹尾的高調,彷彿真將這趟路當作是人生的最後一程,直要將長年攢下的銀錢全數撒光圖個痛快似,令凌蝶不由得看得心驚。

  自從被掌門斷了例錢後,他倆在紫陽門中除了吃食無虞外,其它用度全得自憑本事。

  而唐熾的本事,也就只有那麼一百零一招。

  所以,從那邊間小院後頭小小煉藥房裡出產的,不是什麼稀世珍藥或驚世毒丹,而是世人口中所傳的淫藥。

  那些全是由她依令收羅盜取的藥方藥材,經唐熾調配煉製,再由她親身試驗藥性後確定的成品,迷香媚藥之類的部分交由白荷收購處理,益身壯陽的部分則是由唐熾透過私下管道,高價賣予有房事侷促困擾的富商大爺們,人啊,不論表面上裝得多麼正經八百,骨子裡其實都是貪歡的。

  所以唐熾的這門生意……老實說,還挺不錯的,至少不曾看他出現過財務困若的情況。

  但也不代表可以花錢如流水吧。

  再者,之前他明明節省至極,沒道理一夕之間突然轉了性啊。

  是受到什麼刺激了嗎?

  坐在高檔酒樓的單間雅房內,看著滿桌子美味的高級食希,凌蝶卻只覺食不下嚥。

  「主子……」她面有難色地覷著坐在對面、吃得一臉歡快的唐熾。

  夾起一顆紅燒獅子頭丟進嘴中,唐熾挑眉瞧她。「怎麼?不合胃口?」

  「不、不是,那個……」

  「嗯?」唐熾靜銻看她,等待下文。

  「那個……關於主子這些日子裡的用度,盤纏……還夠嗎?」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詞。

  語畢,卻見唐熾邪魅揚笑。

  「怕什麼,不夠的話,再把你賣了抵數不就成了?」

  凌蝶的面皮忍不住抽了幾抽。

  「……主子說的是。」算了,就由他吧!就算真要把她賣了湊數,她也認了。

  但,這還只是其次,真正逼得她忍不住想食言落跑的,另有其由。

  每當夜晚落腳,他們入住的絕對是最豪奢的客找,有著乾淨舒適的房間,還有柔軟香馥的眠床……

  接著,就是她惡夢的開始一一

  「嗯……」

  泛熱的膚,緊貼著透涼滑膩的床褥,仍抵不住體內漸升的熱度。

  凌蝶一臉難受地不住扭動身軀,微張的小嘴細細喘息,柔媚漾水的瞳眸,襯著異樣嫣紅的雙頹,顯得無比誘人。

  「唔……」

  隨著男人的挺腰進犯,她在吟聲逸出口前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隨之忘情,即使最後潛上腦門的那陣眩感依舊沖昏了失守的意識……

  「這樣就不行了嗎?」耳邊傳來對方的訕笑聲,「明明已經厲事多年,你的體力依舊如此不濟啊。」

  凌蝶喘著氣,努力將自己潰散的意識收攏,後眼間不由得顯露出淡淡哀怨。

  「主子……屬下最近……犯了何錯嗎?」否則為何非得要夜夜如此勞心耗力?她實在是沒個頭緒啊。

  「犯錯?怎麼會呢。」唐熾輕聲撩笑,將虛軟無力的她拉起,擺弄出另個姿勢。「只不過,難得有此機會出門遠遊,你不認為該好好放鬆一下嗎?」

  「……放鬆?」他確定沒說錯?

  唐熾俯下身,在她耳畔輕聲道:「畢竟,還有什麼事會比飽暖思淫慾更能鬆懈心神,你說是吧?」

  凌蝶只覺欲哭無淚。

  「是……」

  好個飽暖思淫慾,難怪最近餐桌上都是滋補的藥膳食餚……是有必要這麼拚命嗎?

  隨著身後的律動再起,她咬唇抵禦,讓唇上傳來的痛楚固住神志,使之不那麼輕易渙散,雖然效果實在不毫……

  要是再這麼繼續下去,她就要被燙壞了啊!

  夜夜加諸身上的酷刑,令她不禁要懷疑,唐熾不會是已經忘了這趟出門最重要的目的吧?

  覷著身下因體力不支、早一步高舉投降大旗、鑽進周公佈好的棋局中逃避現實的女子,唐熾不禁面露苦笑。

  看來自己當真是需索過度,無怪乎她要哀怨了。

  俊眉微擰,感受著體內此消彼漲的兩股相剋之氣。

  白荷傳予他的那套心法,必須每日不間斷地重複練著才會有所成效,然而近幾日,他總覺得那股不屬於自己的氣勁有著不安定的躁動……

  ……真有這麼死心塌地?明明大費周章替你打聽來的鎖情蠱也沒見你使用,當真對自己的魅力這麼有自信?

  是因為白荷的那番話,影響了自己的心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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