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卑鄙……」他咧了咧牙,一把將她攔腰抱住,喬霙又叫又笑的。「抓到了吧!」
「我投降!我投降!」她笑到眼角都濕了。
「這樣不夠,要接受懲罰。」看著她笑到泛紅的小臉,身軀倏地一緊,便將喬霙打橫抱起,走向還貼著紅色囍字的床榻。
似乎明白他想做什麼,喬霙抬起兩條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頸項。「這種懲罰我很樂意接受。」
嚴介謙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容易衝動的人,可是遇上她,壓抑在心口的感情總是這麼輕易就氾濫了,不管是怒氣還是慾望。
「是嗎?」大掌開始為她寬衣解帶。
「你剛剛說今兒個一個早上都是我的。」她喜歡看他在兩人歡愛時,眸底燃起的熱情,喜歡看他失控的模樣。
「對……一整個早上……都是你的……」他俯下頭吻住她。
「太好了……」喬霙歎息地喃道。
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他胸口漲滿了濃郁的情感,想要全部都給她,這是第一次想與人分享自己的內心世界……
無法放慢速度,只想著再接近她,想讓她完全變成自己的。
當他們的身子結合的那一剎那,嚴介謙覺得自己快爆炸了,那麼多積壓的感情一湧而出,竟讓他有想哭的衝動,原來他沒有想像中的堅強……
喬霙則是滿足地輕歎,衷心期望老天爺賜給他們一個孩子。
知道他是正室所出的獨子,相對的,子嗣非常重要,為了不讓公婆失望,她的肚皮必須爭氣點。
小手大膽的拂過他的敏感部位,他粗喘的再次推進、充滿她……
「介謙……介謙……」喬霙哭著抱緊覆住自己的男人,只有在這時掉淚,他才不會多問。
這種狂喜卻又悲傷的滋味,讓她想嚎啕大哭……
她好愛他……真的好愛他……
男性大嘴吻過她的胸脯,再用力進入她,感覺到她的痙攣,讓他最後一絲自製也蕩然無存。
他擺動的幅度更大,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推上高潮,聽著她的哭喊,還有自己的吼聲……這是他嗎?這樣的聲音連自己都感到陌生……
到底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
變得連自個兒都不認得?
這就是愛嗎?
許久之後,小手輕撫著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貪戀著這相依相偎的一刻。
外頭的雪似乎有越下越大的傾向,墜地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楚,而在這一室溫暖中,這世界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
叩!叩!
可惜這樣靜謐的時光總是很快就過去了。
「少爺,我是管事。」
幾乎睡著的嚴介謙馬上驚醒,抬起頭來,嗓音遺透著性感的嗄啞。「什麼是?」
「是介安少爺,他又不吃藥……」
「我待會兒就過去。」他坐起身,抹了把臉。
「是。」管事的腳步聲走遠了。
喬霙也知道嚴介謙這個堂弟打一出生就帶著病根,在大家的百般寵愛下,也因此造就了任性乖張的個性。
見他下床著裝,她也跟著起來。
「我去看看,你不用起來。」嚴介謙穿好衣裳,套上靴子。
她取來保暖的斗篷。「外頭很冷,披上。」
「嗯。」他微笑地接過,將斗篷披在肩上出去了。
抬眼看了眼紛紛落下的雪花,這才走過穿廊,小廝連忙打著油紙傘過來,當他們來到北院,空氣中還隱約能嗅到中藥味,那是長年累積下來的。
「介謙,你來得正好,介安那孩子又在鬧脾氣了,連我都拿他沒辦法……」江氏一臉憂心忡忡,因為憂慮兒子的病情,不到五十的她顯得相當蒼老。
嚴介謙頷了下首。「不要緊,我來勸他。」這個小自己三歲的堂弟身子骨一向不硬朗,不能太過勞累,否則心肺無法負荷,隨時都會暈倒,幾次幸運地逃過鬼門關,如今得每天服用湯藥才得以活下來。
「既然你來了,我正好有點事要跟你商量。」說著便要他先進花廳。「幫介謙少爺倒杯熱茶。」
「嬸娘想跟我商量什麼?」他掀袍落坐。
「前些日子我去找了在京城裡大家都說算得很靈驗的算命師父幫介安卜了一卦,想問問看他的身子會不會好,結果那算命師父說今年的運勢較差,待過完了年,讓喜事一衝,就有希望。」她攥著手巾,急切地說。
聞言,他眉頭輕蹙。「嬸娘的意思是……」
「算命師父也說只要讓介安娶妻沖喜,不用半年,身子就會慢慢好轉,不必鎮日躺在榻上,也不用再喝藥了。」江氏對此話可是深信不疑,只要能讓兒子康復,什麼事都願意去做。
嚴介謙口氣輕緩,沒有拒絕,也沒有立刻答應這種荒謬的要求。「上回請來的那位大夫也說過,這病不是完全好不了,而是要靠病人的毅力,只要介安對自個兒多點信心,自然就有痊癒的機會。」
「可是都過了這麼多年,要好早就好了,再這麼拖下去,萬一介安……你二叔就只有這個命根子,說什麼我都得幫他保住,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江氏激動地掩面哭泣。「介謙,嬸娘知道你最疼愛介安了,一定也希望他快點好起來對不對?」
「嬸娘放心,我會再請最好的大夫來幫介安醫治。」看來只有再去拜託那人了,就算不愛欠下人情也沒辦法。
江氏才聽不進去這些,梗聲地說:「都已經請過多少個大夫來了,沒有一個醫得好,算命師父也大膽地斷言介安這不是病,而是被前世的業障所害,只要娶個八字相合的媳婦兒沖喜就會好的。」
「嬸娘,這是迷信。」他駁斥這種無稽之談。
她一邊泣訴,一邊拭著眼角。「我知道我們母子這麼多年來給你們添了不少麻頃,也花了很多銀子,你要是不肯幫就算了,讓我們母子一起死好了,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嚴介謙看著她哭哭啼啼的,身為晚輩的又能如何。「侄兒明白了,等一會兒交代管事去辦。」
「真的嗎?」江氏趕忙拭乾淚水,就知道這招有用。「其實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那位姑娘的身家清白,和介安的八字也要能合得來,看對方要多少銀子,只要能夠救介安就好了。」
「我去看看介安。」他擱下茶杯問。
她笑呵呵的點頭。「好、好,你說的話他一定肯聽的。」
走出花廳,才要推開隔壁的房門,就聽見婢女正在裡頭勸堂弟喝藥——
「少爺,把藥喝了身子才會好……」
接著是個聲音虛弱但不減怒火的咆哮。「再怎麼喝都沒用,我都快死了,你們可不可以不要煩我?滾出去!」
他深知久病纏身的人多半脾氣不好,他這個堂弟總是三天兩頭的鬧性子,非鬧得人仰馬翻不可。
「少爺……」婢女及時把藥碗挪開,免得打翻了。
「滾!」
呀地一聲,嚴介謙推門而入。「先把那碗藥擱著。」
像是見著了救星,婢女連忙照辦,然後退出房外。
「大哥。」半臥在床的年輕男子見著他,方才吼人的氣勢全都不見了。
嚴介謙面無表情地凝睇著他,語帶責備的口吻。「即便是府裡的下人,你也不能用那種態度對待他們,介安,這話我已經說過幾遍了?」
「對不起,大哥。」嚴介安垂下頭,吶吶地說。
他覷著樣貌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只是臉龐和身形都顯得十分瘦弱的堂弟,一旦心情不好,就變得像孩子般任性。「你道歉的對象不是我。先把藥喝了,不要讓嬸娘為你操心。」
「反正喝了也不會好。」自己的身體自己明白,是永遠好不了了。
「誰說的?」嚴介謙拿了張椅子到床邊,端著藥碗坐下,舀了一口湊到他唇邊。「如果連你自個兒都失去信心,那麼誰也救不了你。」
「我也想快點好起來……」嚴介安乖乖地把藥喝完。
「那就拿出信心,等外頭的雪不下了,要不要到外頭走走?」他總希望堂弟願意踏出房間,而不是鎮日關在裡頭,不只身子骨強壯不起來,整個人也會跟著鬱悶,沒有好處的。
對於堂兄的建議,嚴介安搖了下頭,又捂著心口,氣喘吁吁的躺下來。「要是不小心著了涼,病又犯了,娘鐵定又會嘮叨,哭著抱怨自己也不想活了,真是煩都煩死了。」
「那你就看點書,別老是躺著。」
「我最討厭看書了……」嚴介安哀叫一聲,往被窩裡鑽。
「不然你想做什麼?」
「什麼都不想做。」嚴介安無精打采的喃道。「反正只是等死,想做什麼有用嗎?乾脆讓我死掉算了。」
嚴介謙想發火,想斥責兩句,但嚴介安早一步用被子蓋住了臉,不想聽訓。
「那你休息吧,我出去了。」置於大腿上的手掌握成拳狀,又鬆開來,最後還是忍下來,起身離開。
小廝見他出來,又打著傘過來,卻見主子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廊下,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