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夜趕回清邁,把錢交給那個混帳東西,可是卻沒見到我妹妹,他才告訴我,妹妹已經被那幫人帶走了。」她咬牙切齒的恨聲道:「想到我妹妹可能被那些壞人給污辱,我就無法控制自己,我拿菜刀砍殺他,我失去了理智,我砍了他一刀又一刀,直到他倒在血泊中,我才驀然清醒過來,看到沾滿鮮血的雙手,我嚇呆了,我丟掉菜刀,轉身就逃……」
她心有餘悸的深吸了口氣。「我逃回曼谷,窩在林娜那裡,幾天幾夜都作惡夢,不敢出去,我認為那個混帳已經死了,他死有餘辜,我不怕法律的制裁,可是我得先找到妹妹。」
玉耀綾蹙起了眉心。
如果那個人真的死了,她要面臨的可是殺人罪,她知道後果的嚴重性嗎?
「林娜透過她的客人輾轉打聽到,我妹妹可能被人蛇集團賣到台灣來了,所以我才會來台灣找她。」
她知道自己想找小潔有如大海撈針,可是她只有這個親人,而且媽媽臨終前把妹妹托付給她,就算機會渺茫,如果不試試,她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那麼我呢?」玉耀綾凝住她義憤填膺的雙眸。「你就沒有想過要來台灣找我?」
她眼裡的憤慨一下子消失了。「我怎麼敢想?」她實話實說。「我帶走了你所有值錢的東西,又賣掉了戒指,避過了風頭,當我回飯店想找你時,你已經走了,我想你對我誤會一定很深,如果老天肯再安排我們相遇,我只想向你解釋清楚,現在才說是不是太晚了?」
她等著他回答,神態帶著一份少見的楚楚可憐。
他伸臂將她擁入懷裡,汲聞著她發上的清新香味,驟然一笑,修長的手輕撫一下她柔嫩的臉頰。
他沒回答,但他的唇找到了她的,在她櫻唇四周落下綿綿密密的細吻後,深深攫住那一片動人的嫣紅。
她張開唇瓣接受他的攻城掠地,模糊的回應著他的吻,好一會兒,他的唇離開她的,但他手背溫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
「就算你什麼都沒解釋,我也不打算再讓你離開我身邊。」
天啊,他這句話好動人。「為什麼?」
他當真一點也不怪她?
不可能啊,她還記得在飯店大門前,乍然再見到她時,他對她的態度有多惡劣,說他不記恨於她是騙人的。
「因為我愛你,我們結婚吧!」玉耀綾溫柔開口道:「你繼父的事,我會打聽清楚,你妹妹我會盡力幫你找到,至於你,你什麼都不要想,好好把身子調養好就行了。」
谷淨棠愕然瞪大眼睛,愣了好天半才吶吶地問:「你不怕我是殺人犯嗎?」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還肯第二次向她求婚?她不知道孑然一身的自己,有什麼可以回報他的。
「是殺人犯我也認了。」他吻著她的眼。「但我相信事情不會那麼糟,先不要自己嚇自己,放鬆心情,等你身子好些之後,再為我懷孩子。」
他知道那些當媽媽的女人有多幸福,他會讓她感受到一樣的幸福——做他孩子的母親。
「你……你說什麼?」她臉紅了,害羞的垂下眸子。
「這一個多月來,我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他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酡紅的俏顏和眼裡動人的迷濛。「我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興趣,我做了和尚,知道為什麼嗎?」
她如癡如醉的搖搖頭,玉耀綾則輕點她鼻尖。「因為我忘不了你,所以我沒辦法和別的女人上床,我當然也恨你,但愛和恨是一體兩面,所以終歸一句話,我愛你,既然你現在在我身邊,我就不可能再放開你。」
她的心怦怦怦的狂跳著。「你真的……那麼想我?」老天,她好快樂!她願意把自己的命給他,回報他的愛!
「如果你不信的話,看看這是什麼?」
他驀然打開床邊抽屜,取出一個小巧的絲絨湖藍戒盒,她的心驀然狂跳。
當初他送她求婚戒指疇,也是拿出一個這樣的湖藍色戒盒……
他緩緩打開盒子。「如果我不想你,我不會派人找你,也不會找到這只戒指後,再把它買回來。」
谷淨棠深吸一口氣,激動的拿起戒指。
果然沒錯,是她的戒指!
他從她手中拿走戒指,但一瞬間已經替她戴在右手中指上。
「以後永遠不許你再拿下來,不要讓我在當鋪再看到它。」
「對不起、對不起!不會了!」她抱住他,把頭埋在他懷裡,心裡頭又酸又快樂,連說話都有點鼻音。「我永遠不會再拿下來!永遠不會……」
她愛他、愛他,今生今世只愛他一個男人!
第八章
幾天之後,玉耀綾帶來一個好消息。
「你繼父沒死,他在醫院裡,應該是心虛吧,他也沒敢對你提出告訴,只是經過逼問,他對你妹妹的行蹤仍是一問三不知,你不要失望,我會繼續追查你妹妹的下落。」
「你沒騙我?!」谷淨棠激動的漲紅了臉。「他真的沒死嗎?」
她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鬆了口氣,她沒有變成殺人犯,一方面怪老天讓壞人長命。
「雖然沒死,但至少得在醫院躺半年。」他真的得用全新的眼光來看她。「你下手也真夠重。」
他的手下傳了那個男人的傷勢報告過來,他又詫異又好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竟把一個體重八十五公斤的大男人砍成重傷,真是不能小看她。
「算他命大,竟然沒死!」她啐道:「諒他也不敢報警,他是人口販子,賣掉了我妹妹,他不是人,豬狗不如!」
「別罵了,罵人很傷身,現在你可以不用再作惡夢了。」玉耀綾挑了一件米色針織長外套讓她穿上,搭上牛仔褲很俏麗。
「我們要出去嗎?」這幾天她都足不出戶,是有一點悶了,幸好他一直陪著她,只有很偶爾、很偶爾他才會出去一下,不過總是不超過兩個鐘頭就會回來。
「下了幾天雨,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走。」他也挑了件米色休閒外套,並感到微哂,他竟有跟她穿情侶裝的想法,自己真是改變了不少。
「好啊。」笑容綻露在健康紅潤的臉蛋上,對於出遊,她可是興致勃勃,她原本就不是一個內向的女孩子。
「如果不舒服的話,一定要馬上告訴我。」他最擔心的就是她的身體狀況。
他還沒告訴她,醫生說,曾有過子宮外孕,再懷孕的話,子宮外孕的機率會增加,不想太早造成她的心理負擔。
「知道啦。」谷淨棠挽住他手臂微笑。「其實我都已經沒事了,藥也可以不用吃了,你就不用再擔心我,我好得很。」
或許是沉浸在幸福裡,整個人的精神也特別好,兩人親密的走到停車場,她欣賞著他帥氣的休旅車。
「這部車很貴吧?」她的手指劃過引擎蓋,哇,洗得一塵不染,她坐進車裡,立即感受到車廂內部的豪華,什麼都看起來很有質感,座椅坐起來也相當舒服。
她不由得看向他。
簡單的休閒服,但看起來優雅而迷人,尤其是他的雙眼,流轉著魅惑人心的光芒,一個人的眼睛如何能這麼迷人?
她帶點眩惑地看著他。「你一直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今天可以讓我知道嗎?還有你的家人,你真的沒有家人嗎?」
「不能算沒有。」他笑了笑,發動車子。「可以說沒有,也可以說有很多。」
天火幫的弟兄都是他的家人,而火夫人是他敬重的長輩,老幫主在世時,也把他當孫子看待,他只是沒有與他同血緣的家人罷了。
「我想我聽不懂你的話。」她又自卑了。「是不是我的身份讓你不敢帶我去見你的家人?」
「你的身份?」他好笑的反問:「你的什麼身份?」他不覺得她有什麼身份上的問題,對他而言,她的身份就是他未來的妻子。
「一窮二白啊。」谷淨棠數著指頭貶低自己。「我什麼都沒有,爸爸死了,媽媽也死了,繼父還賣掉了妹妹,想也知道,如果你有家人,他們絕不會接受這麼複雜的我。」
「你錯了。」玉耀綾沉穩地把車開出停車場,故意用神秘的口吻說:「我的家人個個都比你複雜,他們老早對複雜的人司空見慣。」
投靠幫派的弟兄,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和身世。
「哪有這種事?」她納悶地問著,「你在安慰我嗎?老實告訴我沒關係,你是什麼大企業的公子哥吧?所以才可以整天不工作陪著我,其實我早就猜到了繡,我只是想更確定而已,畢竟我們要結婚了不是嗎?」
操控著方向盤,玉耀綾的眸心深不可測。
該是對她說明實情的時候了,雖然有點冒險,因為她可能會排斥,但紙包不住火,她終究要知道。
他淡淡地說:「如果我告訴你,我是混黑道的,你會怎麼樣?很失望嗎?因為我並不是一個公子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