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摔在沙發上,兩隻眼睛像著火似的直視著她。
她本能地站起想走,卻又被他一手推回原位。
迎上他的目光,她心頭一陣驚悸。
「讓我們把話說清楚吧。」他沉聲說道。
是的,是該講清楚了。他該告訴她,她根本是在白費力氣,告訴她乖乖的結束營業才是上上之策,告訴她……他不會再對她心軟。
「什……」她以為他要跟她說那只盤子的事,「是……是你不好,誰叫你把我帶回家?你要是沒帶我回來,我也不會不小心撞破盤子。」
兩百八十萬?拜託,她這期的「最低應繳金額」都還沒著落,要是這時還得賠他盤子的錢,豈不是雪上加霜?
不管,再怎麼樣,她都要把這筆帳賴掉。
「我不會賠你盤子的錢的,我……了不起我還你一個樣式跟花色差不多的。」她說。
聞言,他蹙眉冷笑一記。「你在說什麼笑話?」
「ㄜ?」
「這只盤子是絕無僅有,獨一無二的,就像……」他一頓。
「你一樣」這三個字,他沒說出口。
他怎麼能說出口?幾個小時前,他才下定決心要以「非常手段」對付她阿!
那一瞬,緋紗感覺到他似乎想說什麼,他的眼底有激動、有掙扎,有她不知道的情緒……
「我……我不管那是什麼獨一無二的盤子,總之是你未經我同意就擅自把我帶到你家。」
「未經同意?」他眉梢一挑,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危險的笑意,「未經同意就不上班的是誰?」
「我請了假。」
「你沒有請假的權利,我已經包下你這個月所有的……」
「你一個星期沒來!」她打斷了他,氣憤地道,「你根本不來,為什麼我得在那裡瞎耗!?」
他微頓,「怎麼?我沒去,你很失望嗎?」
「什……」她漲紅了臉,十分羞惱,「才不是那樣,我只足……只是不想浪費時間。」
「不管如何,你不能讓我撲了空。」他直視著她。
「有什麼關係?」她眉心一擰,懊惱地道:「反正你的目的是斷我生路,我在不在那裡根本不重要。」
「做為一個公關小姐,你太不敬業。」
「公關小姐?」她惱火地瞪著他,「我算什麼公關小姐?你讓我一個客人都沒有!」
他撇唇一笑,「我就是你的客人。」
「你……你可惡!」她氣憤地站起來,舉起手,想再給他一巴掌。
上次他沒生氣,她倒要看看他這次會怎樣。
「我可惡?」他不疾不徐,不慌不忙地抓住了她的手,然後深深地注視著她,「你還沒見識過什麼叫『可惡』。」
迎上他帶著侵略感的熾熱眸子,她心頭一悸。
「別把我看扁了。」他直視著她說,「我只想當個正當的生意人,但如果你那麼不上道,我可不在乎當個你所謂的可惡的人。」
「你……」
「我已經對你相當寬厚,是你不知好好珍惜。」他猛一甩,又把她摔回沙發上。
她氣憤地瞪著他,一副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模樣。
「跟那個琴師喝酒,他付你錢嗎?」他語帶嘲諷地問。
她一震,「你……」
「你大概是忘了,晚上九點到凌晨四點,你的時間是我的。」他說,「你跟他卿卿我我,我可不給錢。」
聞言,她陡然瞪大了了眼睛。
「卿卿我我?你……你說什麼?」她羞惱地瞪著他,「我跟香取先生才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
他哼地冷笑,「我到Air時,你醉倒在他懷裡,而他的嘴已經幾乎要貼介你唇上……」
「什麼!?」她驚疑地看著他。
香取牧男的嘴幾乎要碰上她的?怎麼可能?他……他騙人!
「其他時間,你愛怎麼跟他親熱是你的自由,但那六個小時,除了我,你半個男人都不許碰。」
聽他把她說得像是個淫亂的、不檢點的女人似的,她感覺自己被狠狠的、無情的羞辱了。
看見她那氣憤的、受傷的表情,他的心一陣揪緊。
他知道她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但他卻選擇以這種羞辱她的方式來展現他的決心。
他怕她發現他心裡的秘密,他不只要瞞過她,也要瞞過自己,讓自己堅定的相信一件事——他的心不會因她而動搖。
「我跟香取先生的關係不像你說的那麼齷齪。」她聲線顫抖,「香取先生是個君子!」
「是嗎?」他冷然一笑,「你看男人的眼光還真差。」
「你……」
「放棄吧。」他打斷了她,「把店結束了,你也可以結束這樣的生活。」
她恨恨地瞪著他,不自覺的緊咬著唇。
「我已經對你失去耐性,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他說,「時間對我來說就是錢,擋住我財路的人,就是我的敵人。」
聽見他這番話,她心頭一撼。失去耐性?他的意思是接下來,他就要採取非常手段對付她了嗎?
「你鬥不過我的。」她憤恨、痛苦的神情教他不忍,但他不讓自己臉上透露出絲毫的猶豫,「不會有誰膽敢指名你坐台,就算你想乾脆下海賣身,也沒人敢要你。」
他的話像是利刃般刺戳著她,痛得她幾乎要掉下淚來。
她知道他真的能,而事實上她也已經見識到他的能耐,但她就是不甘心,就是不想向他屈服。
「我……我什麼都願意做……」她噙著淚,倔強地不讓它掉下。
他看著她脆弱卻又堅強的臉龐,沒有說話。
她聲音顫抖得厲害,卻一字一字清楚地說道:「就算得跪在你面前,舔你的腳趾頭,我都不會放棄我爸爸的店。」
無二心頭一震,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堅定的眼神讓他警覺到一件事——他必須有更大的決心,才能順利讓工程進行。
「我不要你跪,也不要你舔我的腳趾頭,只要你自動的結束營業。」他說。
她搖搖頭,毫不猶豫地道:「你要我怎樣都行,就是不能叫我結束營業。」
「好,」他濃眉一皺,哼地冷笑,「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吧。」說罷,他猛地將她扯進懷裡,惡狠狠的吻了她一記。
他得逼她,逼得她不得不放棄,就算她已經站在懸崖邊,他也不能心軟。
她會屈服的、她會點頭答應的,就算會落淚,就算會詛咒、怨恨他,他也要……
心一橫,他將她推開。
「去洗掉你那一身酒味。」他說,「我在床上等你。」
緋紗一怔,驚愕地望著他。
看見她那震驚的表情,他猜想她會打退堂鼓。
但!她卻直視著他,用一種慷慨赴義的眼神。
轉過身子,她朝著她剛才出來的主臥室大步前進……
第七章
無二坐在床上,兩腿打直地候著。
此時的她,正在浴室裡,而他也確實聽見嘩啦啦的水聲。
他並不真的想佔她便宜,雖然他是渴望著她的。對她提出這個條件不是想佔有她,而是要逼她放棄。
儘管她說為了保住父親的店,就算是出賣身體也再所不惜,但他非常清楚她是如何的珍惜自己的身體。
以她的條件要找個金主並不難,他相信有很多男人願意花大把鈔票擁有她。可她沒利用這個優勢,就連想快速賺錢也選擇了正派經營的酒店。
他相信,她也許不是處女,但絕不是輕易就能跟男人發生關係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還是不斷傳來嘩啦水聲,而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看了看表,這才驚覺到她已經進去二十幾分鐘。洗個澡不用這麼久吧?
糟了!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他腦海,他一個翻身跳下了床,直往浴室衝去。
該死,你可不要在我面前尋短。他心裡想著。
猛地推開浴室的門,他看見她坐在蓮蓬頭下,身上只穿著內衣褲,而蓮蓬頭灑下的水還不斷打在她身上。
她抱著雙膝,蜷曲著身體,從頭到腳都是濕的,十分狼狽可憐。
浴室裡並沒有熱氣,他立刻警覺到她並沒有開熱水。
「混帳。」他低聲咒罵一聲,隨手抓起了大浴巾。
只有精蟲上腦,慾火焚身的人才需要洗冷水澡讓自已降溫冷靜,她洗什麼冷水澡?她是存心讓他覺得自己乘人之危、卑鄙無恥嗎?
他快速地關了水龍頭,然後用大浴巾將她冰冷的、顫抖的身體包覆住。
「你在做什麼?」他不忍又懊惱地看著她。
她渾身打著哆嗦,臉色蒼白地抬起眼簾,幽幽地看著他。
迎上她哀怨的眼神,他心頭一緊。該死,他會心軟,他真的會。
「起來。」他把心一橫,拉住了她,「不要在這裡給我玩這種把戲。」
「把戲?」她的聲線顫得厲害,以一種受傷的眼神直視著他,「你……」話沒說完,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叫,並揮舞拳頭槌打他。
她悲傷憤怒的叫聲,像一把利刃般刺戳著他的胸口,他的心痛極了,然而他卻要強迫自己繼續殘忍的對待她。
他抱住她,緊緊地抓著她不放,她在他懷裡掙扎、痛哭,手不能動,她甚至張開嘴巴狠狠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