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擠眉弄眼,表情複雜為難,但就是沒人衝進去斥責兩人十八禁的行為,畢竟,人總是有私心的,李家人丁不旺,這小子若能早一點開枝散葉、增產報國,也是眾望所歸啊!
加油!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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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歲的男人表情極度漠然地瞥著自己的雙親。
「小子,夠了吧,都過了那麼多年,她不會回來了,求求你放棄吧,還是趕快找個女人結婚生幾個孩子吧!」李國庭苦口婆心的勸著。
李衡陽只是冷冷的看著父親。「醫院的工作堆積如山,你把一切都丟給我了,竟然還好意思要我放下工作結婚生子?」
「我知道把家族責任全部給你扛,是過份了點,但是你也知道,這是你奶奶的意思,她怕恩恩的離去會讓你瘋狂的丟下一切去找人,為了留住你,她只好要你寄情工作,忘了那丫頭。」李國庭無奈的說。
「你們以為用工作綁住我,我就會放棄找那個該死的女人嗎?錯了,我不會罷休的,一輩子也不會!」李衡陽臉色猙獰起來。
「兒子,你不能太過份,也要想想你奶奶,她都快八十歲的人了,身體早就大不如前,此生唯一的希望就是看到你為李家生幾個孩子,讓她瞑目,你卻這麼自私,狠心讓這麼疼你的奶奶將來死不瞑目」田晴雲惱怒的罵著兒子。
「哼,又是生個繼承人這一套,你們忘了,我早就有一個孩子了不是嗎?」
「那不算,那孩子在恩恩失蹤前還在她的肚子裡,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平安生下來──」李國庭反駁道。
「她敢拿掉我的孩子,我絕不會放過她的!」李衡陽發狠的拍著桌子。
「你別傻了,恩恩都走了那麼多年,要回來早回來了,何必等到現在,認清事實吧,她離開了,不會再回來了。」李國庭搖著頭,語重心長。
「她總有一天會出現的,不然總有一天我也會找到她!」他憤恨的握緊雙拳。
「你!唉,到現在你也說不清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讓恩恩憤而離去,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李國庭忍不住怒問。
「就是啊,恩恩性情溫和,從來沒有發過脾氣,但那天我們見到她時她竟雙眼怒紅,還拿了把刀要自殺,把大家都嚇傻了,雖然當時你及時攔下她嚇人的舉止,但是之後她就失蹤了,這些年來絕情的連自己的父母都斷了音訊,這一定是發生了大事,你倒是把真相說出來,也給失去女兒的古家一個交代。」田晴雲接口道。
這幾年古家夫婦天天以淚洗面,她每次過門探聽有沒有恩恩的消息時,都心虛自責得要命,雖然古家夫婦沒有責備,但恩恩的離家鐵定和自己的兒子脫不了關係。
她抬頭望向兒子,驚見他又陷入狂怒之中了,兩老一窒,過去每每提到這件事他就怒不可遏,讓眾人向來對這件事噤若寒蟬,今天要不是被八十歲的老母親逼急了,非要找兒子逼婚,他們倆也不會忘了禁忌再提起這件事。
現在兩個人硬著頭皮就等兒子發飆。
「我說過幾百遍了,我不知道,我該死的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李衡陽敲桌怒吼。
「你們兩人一直都黏在一起,成天出雙入對,你哪有可能不知道?」田晴雲不相信的囁嚅著質問。
他狠瞪著自己的老媽。「你們回去吧,除了那女人以外,我不會娶別人的!」他懶得與他們再囉唆。
兒子死心眼,又心高氣傲,從小到大他眼裡容不下其它女孩,目光總是只追隨著恩恩跑,以前他們認為兒子專情沒有什麼不好,但如今這份專情卻要害得李家絕子絕孫了,唉!
「萬一恩恩已經嫁人了你怎麼辦?」李國庭受不了的問。
「她敢!」
「都過了七年了──」
「就算她已經結婚了,我也不會放過她的,我會親手勒死她,再送她的屍體回她老公身邊!」李衡陽憤恨的說。
兩老渾身一震,自從恩恩失蹤後,這個原本就暴烈的兒子就變得憤世嫉俗,性情乖戾得令人難以忍受,兩人不想再說出任何會激怒他的話了,相視一眼,滿臉憂愁的起身離去。
緊握的拳頭在父母離去後仍然無法放鬆。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離開?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而且一點頭緒也沒有,他憤怒而不解,七年前他的世界為什麼突然像根被拉斷的橡皮筋,接不起來,黏不回去。
她憑什麼不說清楚就自他的生命中消失,她竟敢這麼對他!
他心中這把熊熊怒火燃燒了足足有七年,他不會澆熄,也無法澆熄,他會找到她,逼問出她背棄他的理由,然後不管理由是什麼,他都會狠狠的報復,將他這些年來所受的罪一次向她討清,屆時他如果沒有殺了她,也會讓她嘗嘗什麼是地獄的滋味!
大手一掃,桌上的文件全部落地,他用力拍著桌子,眼角出現了痛苦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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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寧恩,妳在做什麼?」李衡陽一臉驚嚇的看著她。
那原本終日洋溢著洋娃娃般笑臉的女人正瘋狂的撕裂遠從意大利訂購回來的結婚禮服,將美麗的白紗毀成殘紗破布,而當她轉過身來他看見了她的眼神,他全身不由得一僵,那雙眼此刻正飽含著憤恨……以及無地自容?
為什麼該無地自容?
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從沒見過這樣子的她,如此的狂亂,如此的嚇人。
他愕然的走向她,而他的接近卻讓她的情緒更加失控,她滿臉瘋狂的推開他,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瞪著他,「不要靠近我,不准靠近我,聽到了沒有!」
「恩恩?」他眉頭緊蹙。
她瞪著他好一會後,接著眼淚伴隨著支離破碎的嗓音說出,「沒有……婚禮了,我們……沒有婚禮了!」
「妳說什麼?」他瞬間屏住了呼吸。
「你聽清楚,我們不結婚了,不結了!」她竟失常的狂吼著。
李衡陽身體一震,一時之間完全消化不了她話中的意思。
「發生什麼事了?妳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嗓音放低,幹幹澀澀的問。
「發生什麼事了?呵呵……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他的問話讓她幾乎崩潰。
「恩恩……」他駭然的看著她扯著自己的頭髮,聲嘶力竭的模樣。
「不要過來!」古寧恩踉蹌的退後一步,大喝,眼眶中的淚不斷湧出。
「告訴我,妳怎麼了?我會處理的,像以前一樣幫妳解決問題的。」他忍住驚愕,盡量柔聲安撫的說。
她撫著劇痛不已的心,彎腰喘氣,淚水一滴滴如深海珍珠般沉重的自眼眶中直落地上,瞬間地上已濕濡一片。「我不要你幫忙處理……永遠不要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恩恩……」他臉孔陡地發青。
「你可不可以不要問?永遠都不要問?」她沒有看他,只是用著分崩離析的聲音要求。
「我怎麼可能不問,妳的一切沒有什麼是我不該知道的!」他掌控了她十多年,他不能忍受她有事情瞞著他,這太奇怪了,也太叫他無法忍受。
況且她如此失常,一定發生了大事了,他很擔心。
古寧恩倏地臉龐慘淡。「如果你一定要問,我就死給你看!」
就在李衡陽錯愕震驚中,她拉開抽屜,拿出了一把美工刀,表情悲切又決絕的當著他的面,伸出手腕要劃下那一刀──
第四章
「衡陽,今天回家來吃飯好嗎?你奶奶說好一陣沒看到你了。」電話中李國庭說。
「跟奶奶說我還在忙醫院裡的事,改天再回去見她。」
辦公室裡李衡陽埋著頭確實很忙碌,這是幾項罕見疾病的研究報告,只要將這份研究送交國際醫學會,那麼醫院的學術地位與醫術都將會更上一層樓,備受肯定。
而他正在審核這份報告的內容,務必讓報告更加完美確實。
「可是——」
「爸,我真的很忙,對不起我要掛電話了。」說完他表情不耐的掛上電話。
這幾年他戮力於工作,對於家人他幾乎是疏離的。
掛上電話後,他又眼不眨地繼續工作好幾個小時,直到瞥見牆上的鍾指向了深夜十二點才停下來。
揉了揉感到酸痛的頸子,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今天錯過了晚間新聞,他想還來得及看看深夜新聞。
新聞台正在播報一則情殺案件,他起身為自己倒杯水、情殺,不住冷笑。
以前他覺得幹這種事的人很愚蠢,但他現在不這麼想了,如果有機會,他也想殺了那該死的女人,能夠將她千刀萬剮,應該很痛快吧!
倒完水,下則是地方新聞,金山舉行地瓜節,整條老街都在賣地瓜製品,現場人擠人,他眉頭一皺,無聊,喝了一口水正想轉台,忽然問,他整個人定住了,水杯自他手中滑下,玻璃杯匡啷地摔碎在他腳邊而他渾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