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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風光

  現在明白了她的心意,他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切切實實的混帳,他根本沒有資格擁有她這麼純真無瑕的愛,他是個渾身充滿缺點、下流無恥又不擇手段的人,壓根配不上她的美好。

  他一手摧毀了可能是此生能得到最純潔的感情。

  「你要我說,那我就問你,現在我發現你的手段了,你會為了我,停止你的計劃嗎?」童渺渺幽幽地問。

  屠深不語,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的計劃已來到最後一步,他的對手是個狡猾無比的人,要是在這裡停下來,很容易打草驚蛇,那他過去幾年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她不曉得,從她在外頭聽到他的手段開始,這個想法就在他腦中徘徊不去,只差在一個決心。

  他只能狼狽又無措地抓著自己的頭,痛苦的閉上眼,迴避這一切。

  他這下真的混帳到底了,即將失去她的心痛是這麼真實,和失去父母時不相上下。他曾立誓他絕不再讓自己受這種痛,但最後他仍然遭受了同樣的苦果,他自以為可以掌控一切,卻掌握不了人性。

  他的沉默讓童渺渺沉痛的閉上了雙眼,她不再多說什麼,再次睜開眼的同時,她旋轉腳跟,離開了小房間,毫不留戀。

  她走了,帶著她的愛情走了,直到完全聽不到她的腳步聲,屠深突然發出一聲嘶吼,充滿了悲憤及傷痛,卻無法發洩他心中鬱悶的萬一。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終於失控了,他打翻了房內的桌子,還留在桌面上的一些黃金及籌碼散落一地。他砸了櫃子,砸了花瓶,劈斷了椅子,整個房間可說是一片狼藉。他不斷的用這種手段試圖減輕內心的痛苦,即使被外頭的人——尤其是劉掌櫃聽到了可能會影響他的計劃,但他受不了,只要想到她臨走前那失望又哀怨的眼神,他就無法自持。

  這麼破壞,手會痛,卻痛不過他的心。

  「老天爺,禰一定要這樣玩我嗎?」他難受的抓住自己的頭髮。「我已經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聲名,現在又…………到底還要我失去多少東西?」

  他哭不出來,因為眼淚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流乾了,他只能用著嘶啞的聲音問,雖然這條路是自己選的,但今天的意外,卻讓他有了沉重到快走不下去的感覺。

  可惜,卻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門外突然傳來了細小的敲門聲。

  「侯爺……你沒事吧?」自外面傳來劉掌櫃關心的探詢。

  屠深突然像是醒了過來,敲門聲如冰水淋在他頭頂上,那瘋狂的意志在這瞬間被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他不能回頭了,即使童渺渺險些令他失控,他也回不了頭了。

  「沒事,只是剛才和童家兄弟幹了一架。」他敞開了門,讓劉掌櫃看到裡頭的一片混亂,以及自己身上的狼狽。

  劉掌櫃面有難色地問道:「今天鬧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那咱們要先關起門休息一天嗎?」

  「為什麼要關門?咱們這可是賭場,要知道關門一天,損失的銀兩賣了你這老頭都補不回來。」屠深莫測高深地撇了撇唇,狀似自然地走了出去,臉上的表情竟沒有一絲異狀。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這幾步路,卻是他有生以來,最難走的一段。

  一切就如屠深所料,童家五兄弟回府後根本不敢說把妹妹輸掉了,只是一個個默默交代好了家裡的事,然後想盡辦法告假的告假、逃走的逃走、歸隊的歸隊,在三天內跑得不見蹤影。

  然而紙包不住火,童渺渺被當成賭注輸給逍遙賭場的事,最終還是被李莫然知道了。

  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逍遙賭場的前身天馬賭場是他的事業,裡頭一些賭客及夥計都與皇室有所關聯,更別說總管都還是原本那個劉總管,他更知道逍遙賭場背後的老闆就是逍遙侯屠深,取這個名字顯然根本不怕他的報復。

  至於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屠深刻意的安排,無從可知,但他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平白抓住了屠深的一個把柄,可以在朝中大書特書,不僅打擊敵人,同時若能解決這事,也可以討好美人,增添童渺渺對他的好感。

  過去屠深只是一個平民,不能用治官的方法治他,現在屠深可是結結實實的侯爺,一舉一動都要受朝廷監督,他迫不及待的命謀士起草奏折,準備將屠深往死裡打!

  隔日一上朝,皇帝的臉色就非常難看,一種詭譎的氣氛在整個大殿瀰漫著,許多大臣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唯獨一向置身事外的屠大慶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甚至還閉目養神。

  一連串繁瑣的儀式過去後,早朝開始,皇帝的嗓音猶如金石墜地,鏗鏘有力,「朕聽聞逍遙侯屠深上任後無所作為,屢屢擾亂京城秩序,最近更是恃寵而驕,闖下了天大禍事。

  「昨日朕接獲密奏,逍遙侯於京城中開設逍遙賭場,誘騙童大將軍之孫,也就是榮華城外城的五個將領童必知、童必尺、童必近、童必乎、童必勇五兄弟入內聚賭,一夜之間輸了數百萬兩黃金,別無他法,以其妹童渺渺為籌,最後竟將妹妹也輸了,簽下了賣身契。身為國之重臣,竟設計了此事,太過分、太荒謬了,誰能來向朕解釋一下?」

  殿堂上所有官員面面相覷,或許是同時關係到童、屠兩家,隨便出來一個誰也得罪不起,所以並沒有人敢說什麼,連太子的黨羽也不例外。

  皇帝不太高興,覺得自己的威嚴被侵犯了,索性把目光放在屠大慶與童濤山身上。

  「屠老將軍、童老將軍,你們怎麼說?」

  屠大慶張開眼睛,這才像是醒過來一樣,懶洋洋的作了個揖。「稟皇上,屠深那小子早早就回封地去了,老臣不知道此事。」

  這個回答卻是讓童濤山不爽了,他老人家跳了出來,指著屠大慶的鼻頭叫嚷道:「屠老頭,你想包庇你家小子??!騙我家五兄弟簽下渺渺的賣身契,她以後還怎麼做人?!」

  屠大慶皺起眉頭,一點也不理弱氣虛,反而大聲地反駁回去,「我包庇?好吧,童老頭,咱們就來說說理,皇上不知道聽了誰的蠱惑,認為我孫子設局,我就想問了,在場文武百官,誰知道他是設了什麼局?用了什麼方法騙了童家知尺近乎勇五兄弟?

  此一質疑話語一出,在場官員又是一陣你看我、我看你,沒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畢竟屠深與童家五兄弟的賭局十分隱密,天知道那五個笨蛋是怎麼輸的,連自己妹妹都輸掉了!

  抓著這個把柄,屠大慶哼了一聲,氣勢一下子拉高了起來。「大家應該都知道,童家那五兄弟個個像頭熊似的,我家屠深從小被他們欺負到大,若非那五兄弟自願,他有辦法強迫他們去賭嗎?」

  這次,換屠大慶指著童濤山的鼻頭。「既然你們童家五兄弟是自願去賭的,願賭就要服輸!聽皇上說,他們輸了我孫兒數百萬兩黃金,是吧?童老頭,我也不和你扯什麼渺渺的賣身契,你只要付三百萬兩黃金,我立刻替你解決這件事!」

  「屠老頭,我哪裡來的三百萬黃金付給你?」童濤山急得跳腳。

  「所以你們童家是想要賴帳嘍?皇上,你可要為老夫主持公道!童家五兄弟自己賭輸了,現在想賴帳,就利用皇上的威脅來壓迫我們屠家,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以後童家人每個都出去賭,裸了算他們的,輸了就賴帳,何愁家業不興啊?」屠大慶口中雖然嚷著皇上作主,但他始終鄙夷地瞪著童濤山,根本沒有看向皇上。

  童濤山也好似忘了這裡是金鑾殿,朝著屠大慶捲起了袖子,一副要幹架的模樣。「屠老頭,你血口噴人!你口口聲聲敗壞我童家名聲,老子跟你拚了!」

  「拚了就拚了,我還怕你不成。」屠大慶也不甘示弱,架勢都擺出來了。

  「夠了!大殿之上,打打鬧鬧成何體統!」皇帝一聲怒斥,勉強將兩個老頭的氣焰壓了下去。「這件事就交給御史去調查,你們都給朕閉嘴!」

  屠大慶與童濤山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各自站向一邊,劃清界線似的。

  但皇帝很清楚,這兩個老頭絕不是怕了他,只不過是尊重盛隆王朝的殿堂罷了,而這個想法,令他益發感到不舒服。

  皇帝的視線轉向御史一方,想不到御史大夫此時站了出來,像是極為掙扎,面色為難地道:「稟皇上,微臣等莫不希望肝腦塗地為皇上辦事,只是查這逍遙侯……只怕微臣等人職級太低,查不出個所以然,只是浪費時間啊!」

  聞言,皇帝的臉色又沉了幾分,雖然他知道這件事背後站著兩位老將軍,地位不夠確實查不出什麼東西來,但照理來說,言官應當不怕艱難、不畏職級,然御史大夫卻冒著殺頭的危險也要推辭這個任務,除了這事兒當真難辦,更可能的是他們不想得罪屠家,無疑默默的選擇站在屠家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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