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現在在王府裡的地位只是侍妾,但是好不容易進了王府,她就絕對不會再回去那個破爛的家!無論如何,她都要想辦法生下小阿哥,這樣才有機會提升自己的地位。
至少,要先站上側福晉的位置,這樣才更有機會將於從月從正室的位置上擠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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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酒樓」的二樓雅座內,坐著的不是王公貴族就是達官顯要,衍格和貝蒙也在其中。
「聽說你前幾日把范祖玉的頂戴花翎摘掉了,把他貶成了庶民?」貝蒙低聲問道。
衍格點點頭,俊臉略顯凝重。
「皇上最近把不少難辦的案子都交給我,其中幾件沒有線索,難以查辦,另有幾件要是辦下去,又得拆掉幾員大臣的頂戴,牽連不小。」
「我只知道你得罪的人愈來愈多了,自己要當心。」貝蒙頗為他擔憂,在朝堂上樹敵愈多,到最後這些敵人會反擊,有可能不會有多好的下場。
「除了我們之間的那個秘密,我沒什麼好擔心的,沒什麼把柄會落入敵人手裡。」他低低歎口氣,靠在倚欄旁凝視窗外街景。
「怎麼了?好像有心事。」貝蒙奇怪地看著他。「你成婚以後就一直怪怪的,娶妻就那麼令你不開心嗎?」
「娶了妻,又處心積慮想休妻,你想我怎麼開心得起來?」衍格一手支頤,另一手漫不經心地斟著茶。
「既然不開心就不要休妻呀!這有什麼可煩惱的?」貝蒙閒散地品茗。「人家可是於大人的掌上明珠,能隨隨便便讓你休了嗎?」
「你說的是,於大人的掌上明珠,沒有正當的理由,想休了她可不容易。」衍格微微苦笑。
「你就這麼討厭她?我聽說她德才貌兼備,頗合適當你的福晉,她怎麼就這麼招你煩,讓你非想法子休了她不可?」貝蒙沒見過於從月,不知道衍格為何如此討厭她?
「我也不是煩她。」他其實並不覺得於從月煩人。「我只是弄不懂,她為什麼死纏著我不放?為什麼死活都要嫁給我?」
「怎麼,最難消受美人恩嗎?」貝蒙呵呵淺笑。「人家誰都不嫁,就只想嫁你,你真有面子!」
「你不覺得這件事不尋常嗎?」衍格正視他問。
「不覺得。」他搖頭。「你的親事在我看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貝蒙,你仔細想想,以於大人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就算被我顯親王府退了婚,女兒也肯定不愁嫁。」他往二樓橫掃一眼。「你看看這裡的男人,這裡坐著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達官貴人,不管於從月嫁給誰,身份地位都不見得比嫁給我低,她為什麼就千方百計要嫁給我?」
「人家就喜歡你唄!」貝蒙並不覺得事情有衍格想的那麼複雜。
「見都沒見過面,還談什麼喜不喜歡?」衍格皺了皺眉。「你不知道,她十歲那年還假扮成丫鬟到王府大門前,不知道想查探什麼?」他就是認定背後一定有強烈的動機。
「一個十歲的小女娃能查探什麼?你也未免太多疑了。」
「有沒有可能於家父女知道了我們之間的那個秘密?」衍格神色故作輕鬆散漫,但語氣卻嚴肅機敏。
「不可能吧。」提到龍珠,貝蒙神情一凜,傾身壓低聲音。「除了你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就算他們知道了,有意害你,大可向皇上告御狀,何必讓女兒嫁給你,反而還讓女兒深陷危險之中呢?你要知道,她當了你的妻子,可是要跟你一起生、一起死的。」
衍格怔住,他竟沒有想到這一層。貝蒙說的沒錯,於家父女看樣子是不知道龍珠的秘密,否則絕不會讓於從月深陷危險當中。
「那你倒是說說看,她當時為了什麼而要這麼做?」他實在無法瞭解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到底在想些什麼?
貝蒙低頭想了想,忍不住噗哧一笑。
「也許她只是想看看未來的夫君俊不俊俏吧,結果沒想到一見就鍾情,所以決定這輩子非你不嫁了。」貝蒙哈哈大笑地調侃。他肯定想不到,自己隨意的猜測竟然就是單純的真相。
「她還是那麼小的孩子,哪懂什麼一見鍾情?不可能!」他斷然否定。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貝蒙輕笑。「要不然你能想得出來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嗎?最有可能的原因肯定是她對你有好感,如果只是因為這種原因就要被你休妻,那麼於大小姐也未免太冤枉了,愛一個男人有什麼錯?愛自己的夫君又有什麼錯?」
衍格微微一怔,眸中閃過一道微妙的變化。
「這是不可能。」他思索之後立刻搖頭。「當年她當著一堆人的面義正詞嚴的教訓我,簡直沒把我氣炸,我也根本沒給她好臉色,氣氛可以說是不歡而散,她怎麼還有可能喜歡上我?」
「喔,她教訓你什麼?」貝蒙可好奇了。
「菩薩助人可不會這樣無禮。普天之下,不論窮人富人,在菩薩眼中都是一樣的。二爺想必讀過《禮記》『不食嗟來食』這個句子吧?就算再窮,是人都有自尊的。」衍格故意模仿小女孩的於從月說話的神態。
「我這輩子沒被人這樣教訓過,她說過的每一個字我畢生難忘!」尤其在他的護衛僕役面前讓他難堪,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奇恥大辱。
貝蒙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真有趣!真是字字珠璣呀,太有趣了!」
「這讓你覺得很有趣嗎?」衍格不悅地瞪著努力不想笑太大聲的貝蒙。
「衍格,我可以肯定一件事。」他趴在桌上邊笑邊說。「小於從月的教訓讓你如此刻骨銘心,讓你字字句句沒齒難忘,你一定也非常非常喜歡她。」
「少胡說!」衍格倏地拉下臉來。
「這可不是胡說。」貝蒙深深吸氣好止住笑,然後端起茶喝了幾口潤喉。「你一直覺得自己很討厭她,其實,這種討厭的情緒說不定是一種喜歡,只是你自己還不明白罷了。」
「別胡亂解讀!」衍格自鼻間哼出濃濃的不屑。「我怎麼可能喜歡那種連洞房花燭夜都訓話的女人。」
貝蒙一聽,又再度爆出大笑。
「有意思!她在洞房花燭夜對你訓什麼話?說來聽聽!」
「算了,我才不準備說出來取悅你。」
「該不是教訓你……那兒的功力吧?」貝蒙邪笑。
衍格回他一笑,不過卻是皮笑肉不笑。
「真可惜,她還沒機會對我的功力進行評論。」
「什麼?」貝蒙瞪大了眼。「你該不會連碰都沒碰過她吧?」
「正是。」他挑眉淡笑。
「簡直不可思議。」貝蒙懷疑地看著他。「你每天跟一個姿色不算差的女人同榻而眠,居然還可以碰都不碰她,你該不會真的有毛病吧?」
「我很正常,沒有毛病。」天知道他近來克制得有多辛苦,如果不是上半夜先跟嫻馨紓解過慾望,他沒有把握下半夜還能和於從月相安無事。
「衍格,你不該這樣對她,怎麼能因為你對她心存懷疑就這樣折磨她?她實在太無辜、太可憐了。」貝蒙完全是憐香惜玉的心情。
衍格微瞇雙眸,陷入了沉思。
難道,他真的誤解了她?
真的有可能什麼動機和目的都沒有,就如貝蒙所說,她只是喜歡他而已?
事實真會如此單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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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天晚了,先睡吧。」紫鸚服侍於從月上床。
「二少奶奶,二爺交代了,今晚不回來睡。」紅兒一邊說,一邊把每一扇窗都關上。
「知道了。」於從月思潮起伏,她不願意去猜,也不敢問衍格是不是要在嫻馨那兒過夜不回來。
「二爺往常就算去嫻馨格格那兒,不也都會回來睡的嗎?怎麼這兩日反常了?」紫鸚忍不住嘀咕。
「二爺這兩日也沒去嫻馨格格那兒,都睡在書房呢!奴才一會兒還得給二爺送熱粥過去。」紅兒說道。
「為什麼睡在書房?」於從月覺得奇怪,這是以前沒有過的事。
「皇上交給二爺幾件案子,聽二爺說件件都不好辦,每天頭疼著呢。」紅兒一邊薰著香,一邊回話。
「原來是睡在書房呀!」紫鸚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還是二少奶奶沉得住氣。」紅兒笑說。「今兒晚膳時,嫻馨格格就憋不住地到處找二爺,後來闖進二爺書房,惹得二爺動怒,把她趕了回去。」
「是嗎?」紫鸚噗哧一聲笑出來。
於從月以眼神示意她不可失態。
「紅兒,書房那兒有被褥嗎?夜裡不會凍著二爺吧?」她輕聲低詢。
「不會的,書房那兒有暖炕,二少奶奶放心。」
「好。」她點頭。「那你先去侍候二爺吧,這兒沒什麼事了。」
「是。」紅兒躬身退了出去。
「紫鸚,你也去睡吧。」
「我看你睡著了再走。」紫鸚仔細替她蓋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