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兩人在夜景太美、氣氛太好的和諧氛圍下,不知不覺喝光了一整瓶甜白酒。
袁宓璇喝完酒,整個人都放鬆了,抱著腿蜷縮在大籐椅裡,用軟乎乎的嗓音輕喃。「好美……好像夢。」
瞿以航看她清秀甜美的臉蛋紅撲撲的,一雙愛笑的眼迷濛,於是開口道:「差不多了,回房睡吧!」
知道她貪甜,所以他特地選了口味偏甜的甜白酒,果不其然,他只喝了半杯就覺得膩口,她卻驚喜連連地解決了大半瓶。
這樣單純直率、喜惡分明的她突然讓他有些擔心,如果有一天她離開了他,遇到一個不懂得珍惜她的老闆或男人會吃虧吧?
當這個念頭閃過,他有些啼笑皆非地甩開。
她萬分適合他,合用得不得了,他不會讓她離開他去別的男人身邊,她是他的,誰都搶不走!
他一點都不會認為這佔有慾十足的想法不該是一個老闆對下屬該有的情緒。
大半瓶甜白酒的酒精濃度不高,卻也足以讓袁宓璇由乖巧的袁秘書變身為不聽話的小貓,她興致勃勃地揚聲道:「不要,我要等天亮看日出!」
瞿以航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瞧她這副模樣,怕是再過一會兒就睡著了吧?就算真的撐到早上,她怎麼有體力應付明天的行程?
「說什麼傻話?不准不睡。」
他是要她好睡一點,不是要她不睡,偏偏她的語氣甜甜軟軟的,撓得他的心發軟,沒辦法凶她。
聽到他沒了白天冷酷氣勢的聲嗓,袁宓璇移開定在夜景上的眼,偏著腦袋瓜盯著他傻笑。
那笑甜甜、傻傻、憨憨的,可愛直率,瞿以航瞬間就明白,這女人醉了。
上一次的經驗告訴他,袁宓璇只有喝醉時才會這麼對他笑,只是……她到底衝著他笑什麼?
「你在笑什麼?」
她笑著,語調放得極為緩慢。「我喜歡這樣的瞿總。」
也許是因為喝醉,她緩軟的甜嗓不如清醒時清晰,糊糊的、慢慢的,反而帶著一股惑人的媚調那瞬間,瞿以航居然有種呼吸要停止的錯覺。
清冷俊臉不自覺一赧,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起身來到她身邊。「起來,我送你回房。」
近看瞿以航彆扭的模樣,她仰著頭,笑得更開心了。「真的!我好喜歡這樣的瞿總,超級可愛的!」
可愛?瞿以航窘得臉發燙,這輩子還沒有人說過他可愛,這……是侮辱吧?
這當下,他恨不得有一面鏡子可以照照,自己到底可愛在哪?
他愈想愈懊惱,偏又拿她沒辦法,暗歎了口氣。「別說醉話了,我送你回去。」
他彎身伸出手臂想抱她,驀地一股軟涼的寒意朝胸口一貼。
他一個激顫,不可思議地望著她的小手伸進他的浴袍,壓在他的胸口上。
袁宓璇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反而因為感受到掌心下的心跳,驚呼。「瞿總……有心跳耶!」
看著她誇張的反應,瞿以航臉都綠了。
這不是廢話嗎?他活得好好的有心跳值得驚呼嗎?
見他板著臉,她逕自開口。
「因為瞿太太說你是機器人,大家也都說瞿總是機器人,機器人不會有心跳啊!」
順著她的邏輯想,她不會真的以為他是機器人吧?瞧她說話的表情,似乎還挺得意的。
他微微揚眉,語氣有些無奈地咕噥。「我不是機器人……人家說了你就當真,又不是小孩子。」
此刻的他渾然不覺,與一個醉鬼爭辯是毫無意義的事。
袁宓璇根本沒聽他咕噥了什麼,小手接著又往下移動,左捏右摸地吃起他的豆腐。
瞿以航被她又摸又捏得全身發麻緊繃,知道再任她摸下去,沒火都要挑起火來了。
他無言地抓住她造次的小手,眸光幽深地警告。「夠了。」
帶著醺然醉意,她不再是乖巧聽話的袁秘書,而是大膽好奇的小野貓,壓捏著他身上每一塊堅硬的肌肉。
瞿以航不再縱容她,抓出她在浴袍裡冒險的小手,另一手勾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她一驚。「你……做什麼?」
「你該睡了。」
袁宓璇怔怔地瞪著他,昏懵懵的腦子什麼都無法思考,只能轉著一個想法。
機器人的皮膚看起來真好……她忍不住伸指戳了戳他的臉頰。
感覺女人的動作,瞿以航暗暗在心中歎了口氣,他不該讓她喝酒的!
「袁宓璇!」側過臉,他刻意用嚴厲的語氣掩蓋心底被她攪得一團亂的思緒,卻發現她的唇近在咫尺。
那一瞬間,感覺到兩人的鼻息交纏,他的心口猛然悸動了下,不經意想起上一次的意外。
她的唇又軟又嫩,當時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壓抑住吻她的衝動。
這一刻,那股衝動又被挑起,不過他還沒付諸行動,竟感覺女人捧著他的臉,輕輕地在他的唇一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兩張唇相觸碰貼不到幾秒,她便拉開兩人的距離,傻乎乎地笑著,認真地說:「原來瞿總的唇真的好軟好嫩……」
瞿以航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玩偶或是實驗對象,她會這麼說就表示,她曾經對他的唇產生過綺想嗎?
不管如何,他內心的情慾被她一個吻給挑起,胸口湧動的想望不是只有一個吻就可以平息的。
他刻意用公事化的語氣開口道:「不試試別種吻法嗎?」
原本內心的想望付諸行動,袁宓璇已經感到滿足,但經他這麼一說,看著他那張漂亮的薄唇在她眼前誘惑著她,她像著了魔似地聽了他的話,再度送上嬌嫩紅唇。
這一次,瞿以航不再任她擺弄,而是將理智拋諸腦後,更深入地吻著她,盡情地品嚐她口中如蜜般的滋味。
……
第7章(1)
清晨的天色大亮,暖黃的陽光灑入房中,讓整個房間浸淫在一片金光裡。
陽光有些刺眼,袁宓璇醒來,卻因為昨晚作的一場夢,讓她沒有馬上起床的想法。
那個夢綺麗又荒唐,綺麗最因為接吻的感覺太美太真實,荒唐是因為夢裡與她接吻的對象是……她家的冷酷上司瞿以航先生!
他們不只接了吻,還做了愛?!
想到夢裡火辣辣的纏綿,她一張臉燙得像是要燒起來。
完了,她是真的完了,居然會如此渴望著自己的上司,渴望到在夢裡與他上演一出激情火辣的床戲。
那個夢很真實,真實到她彷彿真的與瞿以航接過吻似的,唇上還殘留著被他柔軟有力的薄唇狠狠吻過的灼燙感。
不過想也知道,那感覺再真實、再讓人心魂動盪,也就只是一場夢,依瞿以航的冰冷性格以及他恪守上司與下屬的界線,哪有可能給她熱情火辣的吻,把不該做的也做了?
想到這裡,她拍了拍臉,要自己清醒一點。
今天她與瞿以航還有幾個客戶得見,再拖拉下去,會趕不及約定的時間。
她起身準備進浴室梳洗,卻在腳著地的瞬間,頓覺腿間酸軟,狠狠一抽。
是昨天睡姿太差的關係嗎?連絲襪也不知道脫到哪兒去了?
時間太趕,她沒心思去回憶絲襪的去處,強忍著不適,走進浴室,卻在對著鏡子刷牙洗臉時,被脖子上一處處紅痕給嚇到了。
「天啊!是被什麼咬到了嗎?」
她湊近鏡子前,摸了摸脖子上不痛不癢的紅痕,開始懷疑會不會是飯店的衛生管理出了問題,害她被跳蚤還是什麼的咬了?
一時間找不出原因,她出了浴室,看了眼時間才發現,離與瞿以航約定的時間所剩不多。
瞿以航一向準時,她也一直遵守著「寧願早到也不遲到」的原則,絕不讓他有機會用他的冷臉催促她加快動作。
她換上清雅大方的套裝,化好妝,又整理好所有的資料,便來到瞿以航的房間,按下門鈴。
等了許久,遲遲不見瞿以航出來應門。
她有些惴惴不安,遲到根本不是瞿以航的風格,她正猶豫要不要打電話給他時,門喀啦一聲打開了。
她一愣,從開啟的門縫隱隱看到瞿以航仍穿著黑色浴袍的頎長背影。
已經要準備出發了,他為什麼還沒換衣服?
她疑惑地推門而入,看見的是瞿以航正顫顫巍巍地往床的方向走去。
他此刻的背影讓袁宓璇心裡的疑惑更深。
瞿以航是個嚴以律己的男人,無論何時看來都是神采挺拔的模樣,哪有可能出現這樣的神態?
她疾步上前攙扶他,看到他白皙俊秀的臉龐上有著不尋常的赭紅,唇色異常蒼白,忍不住憂心地問:「瞿總你還好嗎?」
「沒事。」他應了聲,嗓音嘶啞不堪,讓她扶自己上床躺著。
袁宓璇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感覺到他額上的溫度,她皺起眉。「病了為什麼不說?」
他瞥了她一眼,雖不若往常冷厲,依舊殺傷力十足,但袁宓璇太習慣他這樣的眼神,渾然不覺地憂心輕喃。「得去看醫生才行……」
他冷嗤了一聲,顯然不認同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