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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寄秋

  「什麼?」白縈曼驚愕地睜大眼,表情有著措手不及的訝然。

  「至少要有一個可以接下我事業的繼承人,是男是女無妨,我要他在你的肚子裡成長。」只要是他的小孩,他將會全力栽培。

  她頓時心慌不已。「但……以我們目前的狀況並不適合……也許不到一年你便厭煩了,想早早結束這個可笑的婚姻。」她不能也不願讓無辜的孩子當這段荒唐婚姻的陪葬品。她一個人受苦也就夠了,沒必要再連累孩子。

  光是要和仍如陌生人的他發生關係,她就不曉得自己承不承受得住,若是還懷上了他的骨肉……一股莫名的恐慌朝她席捲而來,令她緊張地幾乎映喘不過氣。

  「我不離婚,我說過了。」湛問天在笑,可笑容卻教人膽寒。

  他的意思很明確,敢嫁他為妻,就要有相當的覺悟,只要成了他的東西,就別妄想有逃離的一天。即使哪天他厭了、煩了,她也只能待在他給的牢籠裡,做個沒有存在感的裝飾。

  白縈曼的心輕顫著,感覺悲哀又苦澀。「話不要說得太滿,或許哪天你遇到你真正想要的女人,你便會覺得婚姻是累贅,恨不得快刀斬亂麻早早了結這段錯誤。」

  「不會有那一天,沒有一個女人值得我把她放在心上。」在外公的鐵血教育下,他早已無情無愛。

  「包括我?」她抬起臉,目光清澈地望著他。

  看了她一眼,他黑眸深幽地一閃。「難道你認為,你會是例外?」他誰也不愛,誰都別想逼他交出自己的心,因為只要不去在乎,誰也傷害不了他。

  「不,我只是未雨綢繆。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希望自身權益不致受損。」她故意說得自己好像很勢和,切斷心頭對幸福的奢望。

  她是已折翼的黑天鵝,再也飛不高,既然回不去同伴的身邊,至少不能讓自己的犧牲前功盡棄。

  驀地,他眼一冷。「看來你還真是會算計,連後路都設想周到。需不需要找個律師擬定婚前契約,免得日後吃虧?」他的話用意本是試探,想藉此得知她是否有心經營這段無愛的婚姻,但她的回答卻令他失望。

  「最好是白紙黑字寫清楚,而且一定要註明你對春陽船運沒有半點野心,即便我們後來當不成夫妻,也不會刻意打壓春陽,並仍會在必要時提供援助。」他絕不能是她的敵人,萬一反目成仇她可沒把握自己擋得住他的凌厲攻勢。

  「你……」湛問天橫眉一豎,正想說兩句諷刺的話回敬她,卻驟地瞧見她搓著手臂似是覺得冷,沉著臉的他於是站起身脫下西裝外套,往她肩上一披後才坐下。「女人別太逞強,你該認清楚誰才是你的主宰。」

  「用不著你提醒,我知道自己的份量。」

  不想承他的好意,白縈曼想脫下自己肩上的西裝物歸原主,但在兩道冷厲的眸光瞪視下,她訕訕地收回手,默然低垂羽睫,看著令人食指大動的野菜大餐。

  說實在的,食物是美味但她全無胃口,面對眼前節節進逼的對手,她招架得很吃力。要不是有必須撐下去的原因,她還真不想與他互較高下。

  「真不可愛的性格,枉費你美貌勝過妹妹,要知道討好我,你才能得到好處。」她這硬梆梆的個性只會讓自己撞得滿身傷,怎麼就不懂得以柔克剛的道理?

  他的話終於踩到她的地雷,她生氣地瞪他道:「我本來就不是你眼中的天使白縈玥,我就是我,陰險邪惡的狠毒魔女,你最好記住這一點。別想欺負我,否則請小心提防背後。」

  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從來沒人敢威脅我,你倒是一再捋虎胡……你的策略成功了,我會如你所願的步入禮堂。」

  「因為我引起你的興趣了?」她怔然地問,仍不敢有一刻的放鬆,繃緊了神經。

  「是,你讓我有想玩下去的興致了。我想看看在我們的婚姻裡,你能成長多少。」小母獅的利牙不足為懼,但是成年的獅後是否會有咬破公獅咽喉的膽量和能力,結果他可是非常期待。

  「那就請你拭目以待,我保證會讓你玩得值回票價。」她會讓他知道,她絕不會完全受他擺佈。

  她戒慎的神色落入他眼中,他露出一記微笑。「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協議,那就可以開始著手準備婚禮了。那麼我該向誰提親,還有你對婚禮有什麼要求?」

  嫩紅唇瓣一抿,她艱澀地回道:「不必大費周章,只管選定日期即可,只是依照民間習俗,婚事要在百日內完成較適當。」思及父親和繼母剛過世不久,疼愛的妹妹又被自己趕了出去,剩下一個居心叵測的真姨是最親的親人,她不禁神情黯默。

  她不提,他幾乎忘了她父喪不足月餘,如今是重孝在身。「可以,我沒意見。」

  晚餐就在蛙鳴大樂隊漸歇的演奏聲中宣告結束,回程途中,白縈曼略微失神的望著身側男子剛毅的側臉,心裡千頭萬緒,百轉千回。

  黑天鵝的幸福……會是他嗎?

  她茫然了。

  心,微微揪痛著。

  第3章(1)

  「一定要擺出一張這麼像死了丈夫的寡婦臉嗎?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你多痛恨這場婚禮,巴不得當落跑新娘。」

  耳邊聽著刻薄的挖苦話語,整個人放空的準新娘依舊神遊太虛,任由尖銳的嗓音數落著,彷彿置身事外不聞不問,也不做任何表情。

  鏡子內映出一張粉雕玉琢的艷容,她眉似遠山,目若晨星,身著華美高雅的白紗禮服,挽起的發上戴著點綴了水鑽和幾朵小白玫瑰的蕾絲頭紗,模樣明媚動人,擁有屬於新娘的獨特魅力。

  身為令天的主角之一,白縈曼的臉上卻無喜悅之色,她精心描繪的眉眼中有著黯然,不需撲上厚重粉妝便略微蒼白的面容,已昭示了她一夜未眠的事實。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今天最美的女人,美得令人眼紅,讓某些人嫉妒得銀牙暗咬。

  譬如她的親姨,李玉真。

  「若不想嫁就別勉強。你好歹是姐的女兒,真姨怎麼捨得你嫁過去受苦?要是你不把那個小賤種趕走,令天坐在這裡兩眼淚汪汪的人就是她了。」李玉真表面安撫,實際是責怪外甥女不該打亂她的計劃,害她不得不重新佈局。

  「真姨,你不希望我嫁入豪門嗎?」不愁吃不愁穿,養尊處優,只需偶爾出席社交場合亮亮指上的大鑽戒,做個人人羨慕的貴婦,這是多少女人巴望的生活。儘管這一切只是表象的虛榮,白縈曼曉得自己至少還替白家和春陽船運贏了面子。

  「嘖!難不成我還會嫉妒你?數一數二的黃金單身漢如令是你的男人,雖然不一定只屬於你一個人,可往好處想這可是你的幸運。」

  李玉真說話時的神晴全無笑意,話裡帶刺不給一句祝福,她看著身穿潔白新娘禮服的外甥女,妒恨交加的眼底隱隱有著怒氣。

  不論今日的新娘是親外甥女白縈曼,或是她所妒恨的情敵之女白縈玥,她都不樂見她們披上白紗。因為在她將近四十多年的歲月裡,最渴望的便是挽著心愛的男人緩緩走向紅毯的另一端。

  偏偏她一片癡心換不來美滿結局,兩姐妹的父視愛的從來不是她,他充滿愛意的眼神永遠落在她親近的女人們身上,沒有一次是注視著她。

  她恨他的情有獨鍾,專情得令她無從介入,即使她總有意無意的暗示挑逗,他依然無動於衷,最後甚至以姐夫名義送她出國留學,企圖斷絕她不該有的心思。

  愛一個人有錯嗎?她只是愛著他,想得到他的愛,得到幸福而已,這樣卑微的心願為何都不能被成全?所以她恨,恨所有獲他青睞的人事物。如果她得不到幸福,那麼,被她恨著的人憑什麼擁有快樂?

  「搶得走就隨他去,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何必強求,沒有他的世界依舊海闊天空。」白縈曼豁達的說。

  聞言,李玉真眼中閃過一抹陰沉。「你是在諷刺我放不開嗎?大半個人生只癡戀你父親一人?」

  見真姨動怒,她卻只是神色冷淡地調整頭紗。「真姨想愛誰是你的自由,身為小輩的我無權置喙。」

  「好個無權置喙,剛才你掩護小賤人逃走,還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惦著姐妹情,捨不得她受罪吧?」居然讓那小賤人白縈玥自她眼皮底下逃脫,實在不可饒恕。

  「什麼掩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睜著明艷美眸,表情無辜不解。

  李玉真冷眼一瞇,艇而捂起嘴嬌笑。「我的好外甥女學會裝傻了。剛剛要不是你假裝跌倒,絆住保全的腳步,那小賤人豈會跑得掉?」

  「是嗎?在真姨眼裡,我看起來像是故意跌倒嗎?很抱歉,我不認為自己有那樣的演技,何況我和她早已斷絕姐妹關係,沒理由幫她逃脫。」她矢口否認,諒真姨也不能拿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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