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縈曼一聽,意外地露出淺淺微笑。「你真的瞭解我那個愚蠢的妹妹嗎?她愛我,相信我永遠是她的好姐姐,只要我一句話,她不但什麼也不會跟我爭,還會雙手捧著、將我所要的送到我跟前。」玥兒就是如此善良。
「既然你對她瞭若指掌,又何必趕走她?早已習慣被豢養在籠裡的鳥兒根本無法在外頭存活。」注視著艷若桃李的容顏,他心底竟為她的冰冷絕情莫名惱怒。
縱使看過不計其數的美女,身側來來去去的女人也不知凡幾,湛問天不否認白景天的女兒們確實美麗,不論是清新脫俗的白縈玥或是冷艷出塵的白縈曼都各有其動人處。
白縈曼的外貌雖略勝妹妹一籌,可她眼底的清冷和高傲令他覺得她簡直是另一個自己,該心狠時絕不留情。
「無毒的蛇咬人也是會疼的,就算她不爭不求,難保她背後的人不會想為她出頭。我何必留個隱患在一旁,還得隨時防備她不知何時咬我一口。」
她看著他故意道:「何況若是讓你得到我妹妹,那我在春陽船運還有說話的餘地嗎?」事實、她不只擔心他會藉機併吞春陽,最重要的是,她也不願可愛的妹妹和這個牛鬼蛇種般的可怕男人為伴,她已如此不幸了,妹妹至少要得到幸福。
他冷笑,「這就叫先下手為強?」早一步剝奪妹妹的繼承權,驅逐對方於權力範圍外。
她狀似高傲地一頷首。「沒錯,我讓她連搶的機會也沒有,稍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留下令自己傷神的阻礙。」
「真是最毒婦人心。」他小看她了。
「多謝稱讚,我會牢記在心。」白縈曼在心中苦笑,她早已不能回頭了。
對她的坦然回應,湛問天只是瞇了瞇黑眸,冷冽地睇視她。
白縈曼不服輸的和他對視了一陣後才打破沉默再度出聲,並將目光移至成排的街燈上。
「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她心裡大致有底,卻不知他究竟做何打算。
他發出低沉的笑聲。「不能是來和未婚妻培養感情的嗎?」若她不說,他還真差點忘了自己的來意。
「你同意了?不是說我入不了你的眼,還肯和我成為夫妻?」她怔了一下,微訝的眼神中有複雜的神色。
「那是長輩做的決定。」他嘲弄的說「但我總要來瞧瞧你夠不夠格讓我妥協,畢竟是要相處一輩子的妻子,不仔細看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可不成。」
一輩子?白縈曼怔忡地發愣,好半晌才回神。「你有把握我們會共度一生一世?」
他挑眉冷笑,「難不成你把婚姻當兒戲,還沒步入禮堂就開始為離婚倒數計時?」
雖然湛問天從不相信天長地久,對愛情更是嗤之以鼻,總恣意在女人身上尋求慰藉,給予物質的需求換取肉體之歡。對他而言,女人是可有可無的消耗品,用膩就丟,招之即來揮之則去,不會在他生命中留下痕跡。
然而他對婚姻還是有基本的尊重,要嘛不婚,一旦結婚就不會輕易離婚。這可不是他對伴侶的執著,他只是怕麻煩,不想結了又離,離了又結,週而復始地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打轉。
一個老婆已是他的底限,也算給外公一個交代,省得他老是被逼婚,要求生下子嗣傳宗接代。
「我只是沒有把未來想得太美好,畢竟我們不是因愛結合的夫妻,更沒想到你會願意維持這樣的婚姻。」她原以為他會咆哮、會辱罵她的恬不知恥,並當面拒絕這樁換了新娘的婚事。
他輕佻地挑起她下顎。「那就表示你對我這個人不夠瞭解,所以我們才需要更多時間相處。關於這點,你不反對吧?」
「你就這麼乖乖聽丁老先生的安排,毫不反抗?」見他神色張狂,她忍不住刺了他一下。
果然,他倏地瞇起眼眸,沉聲道:「你真想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這就告訴你。」他,說完,便將僅有一臂之遙的她拉入懷中,一手托著她後腦,一手扣緊纖腰,對準潤澤芳唇狠狠吻下。
這是警告,也是宣示主權,他用獨裁的方式宣佈她是自己的女人。
他霸道慣了,一向習慣女人順服屈從,曲意承歡,但是當他發現她不馴的抵抗,勇敢地用貝齒咬破他的下唇時,不知為何,他居然一點也不生氣,還對這樁婚姻產生了濃濃的興趣,想看她能抗拒他到什麼時候。
第2章(2)
她不知道自己越是掙扎只是越會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湛問天不管被咬破的唇,更加狂野的掠奪她的芳唇,品嚐她的甜蜜,直到她快無法呼吸才放開她。
「我再問一遍,你確定你要結這個婚?」看著她滿面潮紅,湛問天心情愉悅地問道。
白縈曼還來不及氣惱或害羞就必須面對他拋出的問題,她遲疑了一下,靜靜看了他一會,帶著極沉重的心情點了頭,不給自己回頭的機會。
這個婚不能不結,她壓根沒有選擇的餘地。
為了保住父親的春陽船運不被心術不正的傢伙蠶食鯨吞,為了讓妹妹飛向真愛,尋找真正的幸福,她只有化身黑天鵝,不顧一切伸展負傷的黑色羽翼,努力在垂死前捉住最後的希望。
如果她的犧牲可以讓所愛的人獲得平靜,那麼她不再有任何猶豫,甘心飛蛾撲火投向未知的明天。
「是的,我非常確定。」為了春陽和妹妹,她不能退縮。
「不後悔?」
「絕不。」她冷著臉,身子微微顫抖,用力握緊冒汗的手心,阻止自己懦弱逃走。
「你該明白我要的不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關係,在床第間,我會要求身為丈夫的權益。」她有清艷的容貌和惹火的身段,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不可能同床共枕而不碰她。
「我說不了嗎?該盡的義務我不會逃避。但如果你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也請你低調點,算是對我的尊重,不要讓我難做人。」就算這不是她要的婚姻,她也要笑著向人說她很幸福。
湛問天好笑地挑起眉。「還沒結婚就想把我推給別的女人,你這妻子好大的度量。」
抿著唇,白縈曼壓下因他調侃而起的怒火,盡量冷靜道:「你是我左右得了的男人嗎?你我都很清楚,我們的婚姻建立在利益上,其中並無感情,若是你的心不在家裡,我用十條鐵鏈套在你脖子上也沒用,更何況公獅向來有多頭母獅相伴。」
聞言,他低笑出聲。「你倒是挺用心,曉得我在外的名號。不過有一點你大可放心,我比你更怕麻煩,不必要的女禍我不會去沾。只要你盡力滿足我生理上的需求,外面的野花我還看不上眼。」
不可否認的,他未來的妻子的確是少見的美女,雖然性子冷了些,不常露出迷人笑容,可是出色的容貌和高雅氣質仍舊是不可多得的佳人,尤其她玲瓏有致的身段,相信只要是男人都會想佔有。
之前他以為她是座冰山,冷漠毫無生氣,可是在方纔那火熱的吻後,他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原來在冰冷面具下的她有著剛烈的性情,勇於反抗他的膽識更激發了他的征服欲。
也許得不到她那可人兒的妹妹有點遺憾,但此刻他更想征服這渾身是刺的女人,剩去她的重重防衛,讓她身心皆臣服於他。
「你在等我一句『謝主隆恩』嗎?」她語氣僵硬地道,不自在的避開他炙熱的視線。
她沒想過他會這個把婚姻當真,心裡本已打算各過各的生活互不干涉,可是顯然她還是太天真,意氣風發的獅王怎會乖乖受人擺佈。他不僅要得到全部的優勢,還要成為她唯一的主宰。
這一刻,她不禁畏縮了,心想自己真要嫁給這個獨裁專制的可怕男人嗎?
「那倒不必。我只要提醒你一件事,之前的事就算了,但以後千萬不要再試圖惹我發火。」否則即使是她,他也絕不留情。
***
星光點點,蟲鳴蛙叫聲近在耳畔,微風輕送稻禾的香氣,淡淡的水氣濕潤了花台上的海芋,深沉的夜,一切顯得寂靜而神秘。
此際,兩人相對坐在遠離塵囂的山間餐廳裡,小木屋位於半山腰,溫暖的燈光有種超脫世俗的寧靜。
之前兩人取得這樁聯姻的共識後,湛問天便強行將白縈曼拉上他的車,載她來到山裡,一來是他餓了,不想在市區餐聽遇見認識的人打擾自己用餐心情,二來則是能和她好好談談他們的婚事。
其實他對結婚真沒多大興趣,因為有需要時勾勾食指,女人便會自動靠過來,爭取與他春風一度,他何必在名分上把自己綁死?
白家的兩位公主卻讓他的心有些蠢動了,與其和其他沒感覺的女人商業聯姻,他寧可選擇這對姐妹。既然妹妹跑了,那換成現在也引起他興趣的姐姐亦無不可。
「婚後,我要一個孩子。」點完餐後,湛問天忽地語出驚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