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跟他們談。」放下包包還有外套,梁心願怒氣沖沖的要去找人理論。這邊的格局顯然要比天堂大上好幾倍,來來去去的全都是男人,有的瞥她一眼,帶著好奇,有的乾脆讓路給她過。她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大。
「你們誰是老闆?出來說話!」
她一出聲,前方圍成半圓形狀的人逐漸的左右分開,站在中間那個不是別人,正是風靜起。
「妳來了。」他很篤定。
她指著身後那道已經不是牆的牆。「那是你的傑作?」
「互通有無,很贊吧?」
「你沒有我的允許,再說……你不會是把這層樓都買下來了吧?」看到人,她竟然猜得出是這個人會幹的事。
對於買東西,他從來不手軟。
「整楝。」他用手指劃了圈。
「也包括我那邊?」
「嗯。」
「我要搬家!」這是氣話,她哪來的能力搬家,可人在氣頭上,有什麼說不出來的。
「妳不要這樣,我只是不小心買多了。」一個眼神,遣走了所有的下屬。
房地產欽,還能叫買多了,這叫那些還是無殼蝸牛的人要不要活,要不要槌心肝啊?
現在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把牆砌回去!」
「妳不喜歡我拆牆,不如妳把天堂搬到我旁邊,又或者,我搬到妳旁邊,我要看得到妳。」
「風靜起!」
「來,朱雀堂堂口以前在美國,現在我把它搬過來,我想妳應該認識一下我的弟兄們,還有,我想讓妳清楚的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這個妳也認識……」拉起她的小手,他開始介紹,副堂主有兩個,羅大鵬,方四塊,副手三人,每人各司其職,有的專門營聚錢財,有的處理江湖事,完全的專業人士,不可小覦。
「梁小姐,以後都是一家人,要改口叫妳嫂子了……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羅大鵬牙都露出來了。梁心願大方的打過招呼,其它人同聲喊她。「嫂子好。」
那種氣勢真叫她不習慣又尷尬,她環顧眾人。
「我比較習慣人家叫我名字,我姓梁,梁心願,我有名有姓的。」
「嫂子,妳就將就一下,不然幫規處置很可怕的。」羅大鵬湊近她低聲說道。
「啊,有這麼嚴重?」
他擠眉弄眼,這讓梁心願分不出真實性來了。
「還有,我阿爸來托夢了,他說很喜歡收到的重機,叫我一定要向妳道謝。」
「那就好。」對於這種未知世界的事情她很平心靜氣。
現在讓她在意的是風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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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堂口連根拔起搬來台灣,這可不是拔草還是一家兩口人搬遷這麼簡單,這人就是這麼胡來,和她結婚也是,義務行醫也是,意外受傷了生死也不許人家知道,現在回過頭來要求復合還沒著落,他居然把他在美國的根搬了過來。慢著,有件事比這還嚴重。他這麼大張旗鼓的進海關,警政單位都無動於衷嗎?她朝風靜起勾指。
「我有話跟你說,你什麼時候有空?」
「女王召喚,我隨時都有空。」他一笑起來波光流轉,就連一掛弟兄的眼珠也差點掉滿地。
眾目睽睽下,女王幹起擄人的勾當,把人家的一堂之主拐到隔壁去了。
更叫大家跌破眼鏡的是風靜起那溫馴小綿羊的模樣……
這真是他們家性格和脾氣都獨樹一格的老大嗎?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如果我說愛妳會很肉麻吧。」
她瞪他。
「所以啦,不用我說妳也知道的對吧?」打太極呢,推回來給她。這種鯨吞蠶食的感情比乾柴烈火還要來得叫人驚心動魄,她的心幾乎要化成一攤泥了。
「妳有沒有一點點感動?」
她還是瞪他。
「咪咪?」有人自動降價求售。
「我坦白從寬好了。」美人不笑,他又不能真的去造個烽火台戲諸侯。「我打算在台灣長期定居,身為老大,得替這些經年累月為東方幫流血流汗的弟兄們想想,想來想去,就一古腦都帶過來,這樣省事多了。」
「你要住下來?不飛來飛去了?」
「我下次如果要飛,不管去哪裡一定會帶著妳。」
梁心願迷濛著眼,表情淡得像煙,一碰就會散去。「一個女人被騙一次可以說是天真無邪,被騙兩次,還是同一個男人,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那她是不是很蠢?」
「妳明知道我可以騙千萬人就是不曾騙過妳。」沒有鮮花,不是鑽石,他的話卻如千金重,如果這樣的求愛她還能無動於衷,那麼,她為什麼還站在這裡動也不能動?
她胸口緊縮,有什麼要呼之欲出,管不了是不是有好多眼睛看著,她投入了夢想已久的懷抱。
口哨、叫好聲不斷,兩幫完全不認識的人馬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高chao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梁心願芙頰上染著玫瑰般的色澤,在他強力心跳的胸膛中嘀咕,「怎麼辦?這下臉丟大了。」
「有什麼好丟臉的?」話還在唇邊,只見梁心願抬腳要踩他,卻被他笑著攬住肩膀,至於腳板——打是情,罵是愛,愛踩就給她踩吧。
「來。」
「什麼?」風靜起心裡不由得喜孜孜,兩年不見,她熱情許多。「去哪?」
「去隱蔽的地方,不然化妝室好了。」這催促剛開始還有點卡卡的,但是一旦確定目標,女人那股執著真的很驚人,她拉著風靜起往回走。朱雀還有天堂的員工個個知情識趣,很自動的讓道,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浮現兒童不宜畫面。
不用看風靜起也猜得出來那些弟兄們在想什麼,但他也沒空計較了。
明明她的腳步比他要小,風靜起卻是情願讓梁心願拉著他的手匆匆往前走。
「妳別猴急。」
「我不能不急,我要確定才能安心。」
天堂的規模不大,辦公室連著茶水間跟化妝室,兩步路就到了,梁心願把門上鎖,幾坪大小的空間就剩他們兩個人了,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進不來,嗯,大事底定。
「安什麼……」他被逼在水槽旁,是他會錯意嗎?她臉上沒有任何要誘惑他還是春情生動的模樣。
「趕快脫,襯衫、T 恤、褲子……最好連內褲都……」發現自己說得太急,連忙揮手,語無倫次了起來。「我……沒有,不是……我是……那個內褲你可以留著。」
「我明白妳的意思。」看她解釋的那麼辛苦,風靜起終於明白自己被拖到這裡來「驗明正身」要驗的是哪裡了。
有點失落,不過也倍感溫暖。
他依序把衣服脫光,每脫一件就看見心願倒抽口氣的樣子,他促狹心起,脫得更慢。
「可……以了,別……脫了。」再不制止,她要流鼻血了。
「沒關係,我還可以繼續脫。」他很邪惡的斜睨著她。
他偏瘦看起來卻結實的骨架非常的性感迷人,肌理分明,一些淺白的疤痕分佈在他身前背後,粗細不同,大小不一,阿彌陀佛,沒有令人太過觸目驚心的傷口。
梁心願輕輕撫上去,最後把雙手搭住他的胸口,人偎了上去,整顆心安了下來。
「傻女孩,我說沒事就真的沒事。」摸摸她的發,無限溫暖湧上心頭。至於那道因為某人一己私慾開的牆,最後得到折衷的結果就是在中間豎起一道藝術屏風,至於屏風的錢自然由風靜起支付。
他們是怎麼上床的梁心願沒印象了,只記得下班後一起回來,不知道最後進了誰的家門,接下來,月亮什麼時候爬上來,星星何時墜落都跟他們無關了,他們的眼裡心底,觸摸的只有彼此的rou體跟靈魂。
天亮了。
沒有芥蒂的相擁而眠,梁心願一睜眼就看見自己跨在風靜起大腿上的腳。慢慢的縮了回來,兩年的空白在他們身上似有還無。
小桌上的歐式鐵製鏤空花時鐘指著七點半,糟糕!上班要遲到了。
可當她看見滿地的衣服,扯破的內褲還有B罩混在一堆男人衣物裡時,羞得只想鑽回被單當沒這回事,還沒當成鴕鳥,眼睛望著身後男人頸部的喉結以及鎖骨中間的凹點,口水很自然的大口吞嚥下去,然後身體一點一點地燒紅。
一聲輕笑從她的頭頂處響起。她的偷窺被一雙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醒過來的眼睛捕捉到了。清晨初醒的他金棕色的雙瞳變成了漂亮的湛金,裡面金波晃蕩,隱隱漾著水霧,一頭銀色的頭髮變成了放射狀的雞窩頭。
梁心願微微一楞,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將溫熱的雙唇貼上了她的。
他的眸裡竄燒著火焰,燒成一片口乾舌燥的火熱,那熱延燒到梁心願身上,嘴唇所及,無一不是香軟細膩,他又控制不住產生火燒車的危機了。
兩年的停機,他不知道幾度亢奮的身體又埋入了她女性的柔潤,梁心願輕吟了聲,容納了他的巨大。
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顫慄,只覺得無止境的快感沖刷著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