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瑞的話讓慕雲非感到很心驚——張家瑞連他和於子楓見面的次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連他和莊欣雅的事也都知道得很透徹,他可以肯定這個男人非常危險!
「你不相信嗎?」慕雲非故作輕鬆道:「好呀!等我們印好喜貼就寄給你一份,到時請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你就知道是不是在騙你了。」
於子楓看嚮慕雲非,雖然知道他是刻意的,但是她不敢想像張家瑞知道這是幌子後會做出什麼事!
「我們要走了,不送。」慕雲非揚手,看著張家瑞憤恨的眼神,看著他惡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後轉身離開。
於子楓低頭看向摟著自己腰際的手,意識到慕雲非的手溫,她的臉頰微熱,別開臉卻沒推開他。
第4章(1)
小而隆重的婚禮在慕雲非的安排下,順利的完成。
於子楓直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成了慕雲非的妻子!
此刻她就在他住的公寓,腳邊放著兩隻行李箱,這是她自己收拾的行李;婚宴過後他就把她送到這裡,準備他們的新生活,而這一切,她一點真實感也沒有。
回想起那天慕雲非救了她之後,帶她到附近的飲料店休息,還借她電話打給子宣,要子宣過來接她。
慕雲非看著她,從腳到頭,再看看她的雙手,果然看到泛紅的手腕;他的眸光一凜,她白皙的手腕被張家瑞握得發紅!
一抹不捨的神采漾開,他伸手抓住她的掌心,拉到面前想確定她的手腕有沒破皮、受傷。
「謝謝。」她垂著頭,剛才的經歷讓她餘悸猶存。
「不客氣,我們互不相欠了。」他衝著她一笑。
此時她低著頭,並未看到,卻在聽聞他的說法,「咦?」小臉微抬,困惑的看著他,不懂他話中的含義。
「不懂嗎?之前你不也在路上叫住我,還把失神的我叫回來,那次我還忘了向你道謝呢!」他煞有其事的說道。
「不、不,那次我只是叫住你,沒有……那麼……」
「那次不算嗎?那……就當是我吃了你做的好吃便當,給你的謝禮吧!」
「是我要謝謝你啊……怎麼……」一個便當換一次救命之恩,她佔的便宜會不會太多了?她這樣會良心不安的。
「好吧!那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對吧?」他問。
她猛點頭,對,這個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你知道古代是怎麼報答救命之恩的嗎?」他再問。
她的眉心微攏——她不看古裝劇,她的世界就是廚房,她的快樂則是花草,還有咖啡,那些在電視裡舞刀弄劍的電視劇從來不曾被她留意過。
「不知道。」她回答得很老實。
「以身相許。」他笑道:「好吧!就這麼決定了,你跟我結婚。」
「可是……」
「我剛才已經誇下海口,你就委屈一點,嫁給我吧!還是,你喜歡被那個男人那樣的糾纏?」他佯裝不懂她剛才的驚惶,故意這麼問。
於子楓猛搖頭——任誰都不會喜歡的!
「或者你有喜歡的人,是可以跟你結婚的?」
她再搖頭,她接觸的人不少,但是要說和她適齡能結婚的,除了婚友社安排的相親對象,完全沒有!
「我們做夫妻好不好?」他凝望著她的幽黑眼瞳,「我想要一個家庭,有妻子、有孩子;我可以給你家庭的溫暖、夫妻的和諧;我不會打老婆,我只會疼老婆;但是我沒辦法愛你,這是我唯一無法給你的東西。」
「因為你有喜歡的人。」她理解的點頭,張家瑞的話是有根據的,就像他能掌握她的行蹤一樣,「你有喜歡的人,應該跟她結婚。」
慕雲非搖頭——她說的是最簡單的道理,可是他不能!「她嫁人了,如果我不結婚,她會無法安心;我想我也該結婚了,有家庭後,我可以不再想她。」
「這樣會心痛。」她很認真的看著他。
他點了頭,並不否認——因為這是事實。「你知道嗎?愛情有一種形式,就叫放手。」
他努力說得瀟灑,看到她流露出憐憫的表情,覺得自己一定很狼狽,便別開臉,換了一個話題,「剛才那傢伙是怎麼回事?」
提起張家瑞,她微微瑟縮,「是相親認識的人,他……」慢慢的把張家瑞的事一一托出,毫不保留,只把自己被拉去他家差點失身的事輕描淡寫帶過。
張家瑞的神情已經足夠讓人知道他的不正常,而她只是倒霉被他看上。
慕雲非愈聽臉色愈沉,他很慶幸自己沒跟張家瑞一樣變得瘋癲,他心想,自己該控制住那分感情,以免像張家瑞一樣,讓莊欣雅留下恐懼的印象。
他很心疼眼前這個柔弱又受到驚嚇的女子,碰到這樣的事,她還是努力讓自己接觸陌生人,他真不知該說她是嬌柔,還是堅強?
「你不覺得我們結婚正好嗎?」他笑問:「只要你能體諒我沒辦法愛你。」
「真的可以嗎?」她反問,對於他愛不愛她這件事,似乎覺得不是那麼重要。
「當然可以,我會好好待你的。」
「好,我們結婚。」
就這麼一句話,她下嫁給他。
婚宴宴席只有三桌,雙方的親友都不多;而他也告訴她,會把那個掛在心上的舊愛一起邀請入席,他會告訴她是因尊重她,而她也沒有理由拒絕。
她看見了他的舊愛,那是個很美的女人,她的丈夫很英俊瀟灑,看得出來他們很相愛;她瞭解慕雲非的用意——他要讓那個女人安心,才會讓她出席。
和一般的喜宴不同,於子楓不需要一直更衣,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套簡單的服裝;說是喜宴,更像是一般的親友聚會。
他說他沒有家人,從小是在育幼院長大的,所以出席的幾位都是他在育幼院裡的朋友。
另外還有他很要好的大學同學,他不時提醒她要面帶微笑;這個場面她再不習慣,也很快撐了過來。
張家瑞有沒有到場她並不知道,她只知在宴席上沒見到他;但是慕雲非告訴她,張家瑞肯定知道——他既然有辦法掌握住他們兩人的動靜,沒道理這麼大的事會不曉得。
慕雲非住在精華區的公寓,這裡離他上班的銀行很近;他的公寓是三房兩廳的格局,在確定迎娶她後,他把臥房的衣櫃清出一半,留給她放衣服,他想過女人的衣服肯定不少,若是她的衣服放不下,客房還有一個空的衣櫥。
結果她卻讓他失望了——她的行李少到讓他壓根不相信,就只有兩個大行李箱!
在她發怔時,他已帶著她和她的行李走到房間;打開行李箱一看,他簡直是哭笑不得——只因一箱是她寶貝的食譜,另一箱才是衣服。
他勞心費力清出來的衣櫥,她用不到一半;結婚前她就一直在說她的衣服不多,如今看來還真是不多。
和一般女人相比,她該算是異類吧!
和衣櫃相較之下,她倒是佔據他書房書櫃的大半空間,全是她的食譜和花草叢書,當書本上架後,她的笑容讓他十分難忘——那是一種滿足的神采,她的滿足全用在不同的地方!
他帶她進到廚房,她的直覺就是他肯定從沒開伙。
「我不會煮。」他很老實,所以他都靠外食,這也是她為什麼可以用一個便當換到他出手相救,再換到一場婚姻關係的理由。
「只吃外食,營養會不均衡。」碰到廚房的事,她的眼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輝,一邊翻看櫃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邊想著明天早上的早餐菜色。
「所以我娶了會煮飯的老婆。」
聽他這麼說,她立刻滿臉通紅,無話反駁,被他一把拉入懷中。
慕雲非輕輕磨蹭著她的肌膚,帶著陽剛的男性氛圍包裹著她的羞怯;他的雙手摟著她的腰,頭靠在她的肩頸處,他倆從未如此親密,就連接吻都不曾有過。
於子楓被他一拉,轉過身與他四目相交。
他看著她的眼神是迷離、是溫柔,還有情慾;於子楓都幾歲了,她怎會不懂男人眼中的情慾代表的意思。
不曾和男人有過如此貼近的接觸,扣除張家瑞帶給她的恐懼經驗,慕雲非讓她感到很無措,心跳也不斷的加速,就像是她對他有著一種渴求!
她的臉更紅了,她怎會有這種感覺?
慕雲非輕吻她的額頭,他看出她的膽怯,但他們已是夫妻,他怎容得了她再膽怯下去?
他不是要個廚娘,而是妻子;他或許無法愛上她,但是她是他的妻,不管是名分或實質,他都會讓她成為他真正的妻。
從鼻尖相磨,他吻上她的唇瓣,覺得她的唇柔嫩而甜美,甜得像是當季水果,讓人欲罷不能。
這一吻吻得愈來愈深,吻得他不能自已,幾乎忘了他們還在廚房。
離開她的唇,她有些恍惚,就像在夢裡般的不太真切。他將她打橫抱起,走進臥房,或許時間還早,但是今夜不用說,肯定是他們的新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