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能感覺到那變態的撫摸,她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肥皂清洗自己,直到他將自己的肌膚搓得紅腫,直到她都快吧一層皮搓下來,直到男人的大手抓住了她拿著海綿的手。
她驚喘一聲,恐慌回頭,看見肯恩。
「抱歉,吵到你……我只是,突然想洗澡……」她想擠出笑容,想對他微笑,她試了,但她做不到,她的笑不成笑,她知道,她能從他眼中,曉得他也知道。
一時間,感覺赤裸,不是身體上的,是心理上的。
「抱歉,我需要把肥皂……沖掉……」她又試著牽扯嘴角,「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肯恩看著她,只覺得心痛若燒。
她才下床,他已經醒了過來,看見她走進浴室,他以為她只是解決生理需要,誰知道卻聽水聲響起,她在洗澡,他想和她一起,可等到了門口,當他推開門,卻看見她不停得刷洗自己。
她很乾淨,比他乾淨多了,但她停不下來他能看見她臉上痛苦驚慌的表情。
他不得不上前,抓住她,阻止她。
直到這時,他才驚覺,過去這一天一夜,她雖然表現得很正常,但那只是她佯裝出來的模樣。
她的手在抖,她的笑容在扭曲,她的皮膚被她刷得通紅。
「別笑,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強顏歡笑。」他說著,抬手欲覆住她的臉。
那一瞬間,她往後縮了一下,那讓他的手僵停在半空,然他的心更痛。
「對不起……」她抬起抓著肥皂的右手以手背掩嘴道歉,驚慌的大眼裡盈滿淚水,結巴著解釋:「我不是……怕你……我是……我……」
她話到一半,說不口,雖然她曉得,他什麼都知道,但她就是說不出口。
可他知道她想說什麼,她不是怕他,她是覺得自己髒,所以她才這樣反覆洗刷自己。
她的表情如此破碎、自卑。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還能再更痛,但他真的很痛,通道像是被捏碎了。
他再次朝她伸出手,這一次,她沒有閃、沒有躲,可他看得出來、感覺得到,那一瞬間她其實想逃。
「肥皂。」他沒有碰她,只將手伸到她面前,和她要。
她不應該再洗下去了,她知道,所以她抖著手把右手的肥皂給了他。
「海綿。」他再說。
她把左手的海綿給了他。
可楠本以為他會叫她從浴缸裡跨出去,但他只是把海綿抹上肥皂,打出柔軟細緻的泡沫。
「你做什麼?」她忍不住問。
他看著她,說:「記得你昨晚說過,要用新的經驗取代不好的嗎?」
她記得,那一次,她玩弄了他。
回憶讓她的黑眸變深,跟著浮現羞窘,然後當她察覺他想做什麼,小臉驀然泛紅,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不認為……這、這是個好主意……」
「你覺得沒用?」他看著她問。
她臉更紅,一時啞口。
「你覺得我給你的感覺,和他一樣?」肯恩往前一步,靠近她。
「你知道不一樣……」她面紅耳赤,萬分虛弱的說。
「不,我不知道。」他告訴她,「你才知道。」
說著,他在她的注視下,將沾滿泡沫的手,抹上了她的腰側。
第9章(2)
他沾了泡沫的大手又濕又滑,不像海綿那樣粗糙,她倒抽口氣,往後退,但他跨進浴缸裡,大手跟了上來,而她貼到了牆壁上,退無可退。
「那人、那人沒有……沒有幫我洗澡……」她慌張的抓住他從她腰往上滑的大手,告訴他。「他是個、他是個完美主義者,他有潔癖……」
「但他讓人幫你洗澡。」他垂眼看著她說:「我們一次解決。」
幾乎在同時,他另一隻大手覆了上來,緩緩撫過她的肩頭,她的手臂。
「你不喜歡,隨時可以叫停。」他說。
她沒有辦法呼吸,只覺得羞窘,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感覺他的大手從外側的手臂,滑到了內側的腋下,然後滑上了她的酥胸,捧握住。
……
「肯恩?」
「嗯?」
「你記得黛安娜嗎?」
聽到女人的問題,男人一愣,抬眼看著她。
眼前的小女人,全身上下只套著他的舊毛衣,正拿著藥箱替他額頭上的縫線消毒上藥,那是很小的傷,而且因為痛覺神經遲鈍,他早就不覺得痛,可那很困擾她,她對於傷口因為洗澡碰到水後變紅這件事,表現得有點歇斯底里,在早上醒來發現之後,堅持要立刻處理它。
雖然他和她說它並不會那麼簡單就因此感染,但他看得出來,那無法降低她的焦慮,而被她照顧、關心的感覺很好,所以他沒有再多加爭辯,只讓她去拿了醫藥箱來,做她想做的事。
過去幾天,她一次也沒有提過關於亞倫堡的事,他也不想主動提起,怕她又想起自己是去了亞倫堡才會被綁架,沒想到她會主動問起來。
他本想過些日子再說,但她顯然已經決定要一口氣面對這件事。
她的表情看起來很正常,眼裡也沒有驚恐,所以他開口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記得。」
「你可以告訴我,她究竟出了什麼事嗎?」可楠知道他一定去追查過,紅眼事意外調查公司,他的個性有很執著,不肯能沒去追查過。
「你為什麼想知道?」
「我在夢裡一直夢到她。」她幫他消毒好額頭上的傷口,忍不住處理了一下他下巴上的傷口,碰到水後,他有些結痂微微發脹邊緣也泛紅。
這男人對自己的身體真的很忽視。
她忍不住想碎念他的衝動,只是那棉花沾了酒精替他消毒,邊瞅了他一眼,邊說:「而且,我想那是所有事情的開端,如果她沒有出事,亞倫·艾斯就不會為了復仇,在城堡裡辦狩獵遊戲。」
她說的沒錯,而他知道,她是受害者,她想知道為什麼。
所以他看著她,道:「黛安娜去好萊塢時,發展不是很順利,所以後來她和一位製作人在一起,好得到演出的機會,她得到了那個角色,但那製作人帶她出席他的派對,然後要求她應付一位導演,然後是金主,還有其他的。當她發現情況失控時,已經無法脫身,那場派對不止她一個受害者,另外有個小明星在事後崩潰舉槍自殺了。」
可楠震懾的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忽然領悟過來,她跪坐回腿上,看著他問:「製作人是馬可士?」
「嗯。」他點頭。
「莎拉·亞當斯呢?她做了什麼?」她再問。
「是那電影的編劇,她認為黛安娜的角色不必要,所以把那角色取消掉了。」
「大衛呢?」
「他讓黛安娜吸食了毒品,害她染上了毒癮。名單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曾對黛安娜做過不好的事,而她把那些事全寫到日記裡,那是她的復仇名單。」
「如果她想復仇,為什麼她還要自殺?」她真的不瞭解。
他看著她說:「她本來或許是這麼打算的,但後來她發現,就算亞倫死了,她也無法繼承他的遺產。」
「為什麼?黛安娜不是他的女兒嗎?」
「她是,但亞倫·艾斯的父親是史托家族的一員。」肯恩看著她說。
可楠一震,臉微白。
那個人也姓史托,她在被綁架期間,再被當做人偶的時候,她聽得見,也看得見,她聽過別人叫喊他。
她知道他叫迪利凱·史托。
看她臉色發白,肯恩握住她的手,道:「他無法再傷害你了,我會保護你。」
似的,他會保護她,他真的保護了她。
她知道他為她做了什麼。
「我知道,我沒事。」可楠看著眼前的男人,回握住他的大手,「你繼續說。」
她需要知道前因後果,所以科恩握著她,繼續說。
「亞倫是私生子,所以跟著母姓,但他的錢都是史托家族的,而史托家族的錢是不允許外流的,他們能夠接受私生子,但一個私生子的私生女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所能接受的界限,他們不承認黛安娜是家族的一員,亞倫死後,黛安娜一毛也拿不到,就算亞倫想留錢給她,也做不到。」
這些事,都是紅眼事後查出來的,所以當時他們才無法從資金流向找出問題,史托家族太有錢,他們不缺錢,所以沒有去動亞倫·艾斯的錢,但也不允許亞倫將錢留給自己的女兒。
「所以,黛安娜才如此絕望……」可楠領悟過來,黛安娜以為生父找到了她,以為復仇有望,誰知到頭來,什麼都是空的,只有痛苦還存在。
「黛安娜自殺後,亞倫找到紅眼,確認她是自殺,他知道黛安娜雖然是自殺,但一定是因為曾經有人對不起她,所以派人去追查她之前的遭遇,才有了這場狩獵遊戲。他辦生日宴會只是為了有理由將那些名單上的人聚集起來,但只邀他們會引起戒心,而對玩家來說,那場遊戲也許要更多的獵物才會有趣, 名單之外的人會被邀請,只是因為運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