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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瑪奇朵

  就已經有了苟且之事,引來後面一堆的禍事。

  到底最初是誰勾引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看穿了他們都不是什麼正經人,自然心生防備。

  她不動聲色的掃了身邊的男人一眼,見他一臉平靜,想起坐上馬車之前看到的部屬,還有那一聲突兀的稱呼……

  嘖,今天似乎不是她的日子,要不然怎麼會發生這麼多變故!

  許櫻兒輕笑一聲,眼裡滿是嘲諷。「我還想你也應該知道了,我的生辰可是比許春霏還要早,只不過我娘被逼成了妾,這才讓我硬生生當了二姑娘,所以可別這樣親的喊我什麼二妹,我都還沒喊你一聲妹婿呢!」

  總有自以為聰明的人把別人當傻子,但真的傻的其實是他們。

  許家逼正室為妾,讓原本的嫡女成了庶女,這樣的事情做得再隱密,也會傳出風聲,周平就算一開始不知道,婚後也不可能不曉得。

  周平被她這句話給噎了下,但是向來厚臉皮的他,絲毫不顯得尷尬,還是溫和的笑道:「不管是什麼稱呼,總是一家人,你這些日子受苦了,我……」

  許櫻兒冷笑的掃了他身後的那些兵丁一眼,打斷他的話,「周平,說話不必兜圈子,你要是直截了當說你就是想把我抓了送去兵部,我還敬佩你是個男人,你如果還要拐彎抹角的說什麼一家人,我可要笑話你跟許春霏都胡搞了這麼久還生不出孩子。」簡單一句話,沒種。

  她打小在山裡長大,後來又是學武又是混電視電影劇組,這種拐著彎罵人沒種的話,她信手拈來完全不會舌頭打結,保證一開口就能讓人馬上變了臉色。

  看著眼前的男人被噎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胡靖惟一邊同情他,一邊又在心裡想著這女人到底去哪裡學來這些話,總是能夠讓人氣得恨不得扭斷她的脖子。

  「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周平沒想到一個大家閨秀居然會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一度還以為自己聽岔了。

  「呵!好人心?!」許櫻兒挑了挑眉,實在忍不下去了,略微挺了挺肚子往前一站。「周平,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今天要是真的好心好意想請親戚到家裡做客,還會帶著後面那些小兵嗎?要不這樣,你起個誓,說你若是真的心有不軌,想把我抓了去邀功,我也不要你死全家,輕一點,就讓你成了被妻子戴綠帽的王八烏龜,怎麼,敢不敢啊?」

  一語驚人,本來就蕭瑟的官道上忽然寂靜得只剩下寒風掠過的聲響,就連在暗地埋伏的人手也全都沉默了,一大群大男人想著許櫻兒說的誓言,不得不說真的很難判斷這個跟死全家到底哪個比較糟糕。

  不對,在想哪一情況比較慘之前,似乎應該先想想為什麼一個大家閨秀說得出這種話來。

  周平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只要是還個男人,就沒辦法忍住被女人這樣羞辱,原本柔和的臉扭曲了,是沒人見過的猙獰。「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以為帶了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男人就有底氣了,上!把人給綁了,直接帶回兵部,到時候有的是打賞!」

  他以為自己穩操勝算,就算許櫻兒身邊有個高壯的男人,但畢竟只是一個人,而他這邊算上他,至少也有十來人,拿下兩個人不過是件小事。

  「沒想到我竟然還有聽到這麼狗血的台詞的一天。」許櫻兒燦爛的笑了笑,撩起衣袖,也打算亮出拳頭。

  結果她都還沒邁出一步,就被一抹強硬卻溫柔的力道攬了回去。

  一直沒出聲的男人擋在她面前,低沉的嗓音緩緩道:「我一個大男人在這兒,難道還需要你出馬?往後站著,顧好自己就行。」

  周平看著高壯的男人站到前頭,嘖嘖兩聲,認定他不過是個妄想英雄救美的傻瓜。「哪來沒長眼睛的東西,

  別阻礙兵部辦事!」

  若真是普通的市井小民,聽見這樣的威嚇恐怕馬上就慌了,但胡靖惟可不是一般百姓,他對於六部裡的一些彎彎繞繞,看得比周平還要明白,他甚至也很清楚周平現在打的是什麼主意。

  區區給事中哪來可以調動兵丁的權力,肯定是先斬後奏的私下調派,想要抓了人,等著兩邊搶奪,自己得利,其實這個是不錯的法子,也能依此判斷周平不是只有幾分小聰明,他錯就錯在沒有料想到,據說早已經死了的胡靖惟就站在他面前。

  胡靖惟微瞇著眼瞪著他,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兩個衝向他的小兵給打倒,他的動作就像是個指令,原本埋伏在邊上的幾個大男人互看了一眼,也提著兵器衝了出來。

  以周平的能耐,能夠調度的自然不是什麼精兵,不過就是幾個跟著巡邏和守大門的那種,拿著兵器唬唬人還成,真對上胡靖惟手下這種征戰沙場的親兵,根本就是雲泥之別,不過幾個照會,十幾個小兵全都倒在地上,不是痛苦哀號,便是已經昏了過去。

  原本以為的絕對優勢一下子消散得無影無蹤,周平見幾個表情不善的魁梧壯漢將自己圍了起來,不由得把最後一絲希望放到許櫻兒身上,討好的道:「二妹……不對,大姊,我怎麼說也是許家的女婿,都是一家子親戚啊。」

  許櫻兒眼見自己沒有好好發揮的餘地,心裡頭還有些遺憾的時候,正巧就對上了周平望過來的求救眼神,她感到可笑,但又覺得這一幕無比熟悉,不禁回想起穿越前拍的那一部《魔女傳奇》的片段,她笑了笑,在胡靖惟的保護下往前走去。

  原本包圍著周平的幾名漢子,讓出一條道,讓她可以通過。

  她在距離周平約十步的地方停下,斜睨著他,怡然自得地反問道:「想說好話來求情嗎?」

  周平臉上一紅,幸好天色漸漸暗了,要不他會覺得更丟臉,他咬著牙,吶吶的道:「這……就是看在一點情分上……」

  「行啊!」許櫻兒看著周平臉上的欣喜笑容,下一瞬馬上壞心的打碎。「下輩子吧。」

  哼!還以為她真的傻啊,隨便糊弄幾句就放了他?他可是還有大用呢!

  幾個壯漢忍著笑把周平打暈了,將他和那些小兵綁了起來,接著幾個壯漢看向胡靖惟,胡靖惟則是定定的看著許櫻兒,想知道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許櫻兒回視著他一會兒,盡量平靜的問:「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從今天的計劃……到現在這些人的出現?」

  胡靖惟知道她不是個好糊弄的,只是今天這件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才會不小心露了餡,突然要他解釋,他也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起。

  車伕將掛在馬車上的燈籠點亮,在這刮著冷風的天,燈籠被吹得左搖右晃,許櫻兒看著搖擺的光影,心漸漸冷了下來。

  「不肯說?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的聲音越來越冷,眼神全是掩不住的失望。

  她覺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如果今天不是她堅持不需要他幫忙,堅持要走,會不會他還是那一副好鄰居的模樣,而不是果斷地把老夫人和小叔子都接到他那兒,又將計就計的安排了這場戲。

  如果不是這場戲,她可能不會知道,他一個殺豬的屠戶,手底下居然有這麼多「小弟」,而且一個個都是帶著軍刀的,根本不是什麼普通老百姓;如果不是她剛好聽見這些人不小心喊了他一聲大人,他又打算要瞞她多久?他這段時間一直潛伏在他們身邊,為的又是什麼?

  忽然間,許櫻兒不想要聽他的解釋或者回答了,她怎麼玩也玩不過這些古代人精,一個個閒著沒事就只會算計別人,這些高超技術,她學不來,也弄不懂。

  但是她知道,在一潭渾水中,她的身份很好用,而她,可以用這個身份將這潭水弄得更混濁。

  她衝著他露出燦爛的笑,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用再平淡不過的語氣輕聲道:「其實不過就是為了胡將軍的那點事,對吧?那麼……你覺得,我來個代夫鳴冤的戲碼如何?」

  算計什麼的她不會,那麼就來點簡單的吧,這樣誰都不用算計,也不用再吵了,是非善惡,大家公堂上見真章!

  「哈哈哈!代夫鳴冤?這個戲碼倒是不錯。」安王爺這陣子肩上的壓力有點大,難得聽見了這麼一個笑話,笑得腰都快挺不直了,他一屋子的鶯鶯燕燕怎麼就比不上人家一個有趣的。

  他替胡靖惟安置好了祖母和弟弟,就連這暫時的居所也是他替他們準備的。

  胡靖惟的額際隱隱泛疼。「這根本是胡鬧!她一個有身子的人,做什麼擊鼓鳴冤,要告狀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更別說現在太后黨羽正急著找那東西的下落,她一出現,豈不正是羊入虎口?」

  安王爺收了笑,認真地反問:「這有什麼不好?你不就是想把這件事鬧大,讓滿朝文武都不得不去想這個案子,讓太后一系不得不更加慌亂的去找帳冊血書,我們才能給予最後一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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